这是他从未遇到过的情况,他引以为傲的科技造物,在这种蛮横不讲理的“规则污染”面前,竟被快速侵蚀、报废。
“小心左边!”韩清的短刃划出一道凄厉的银光,斩断一根试图偷袭雷动的藤蔓,可刃口与藤蔓接触处,竟也冒起了一缕青烟。
“碎星”在悲鸣。
雷动更是怒火中烧,他浑身电光缭绕,却不敢再肆意释放大范围攻击,因为藤蔓的数量无穷无尽,每一次攻击的间隙,都会有更多的藤蔓从墙壁、地面、穹顶的裂缝中爆射而出,抓住他们体能消耗的空窗期。
他背上,已经被一根藤蔓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伤口周围的血肉正呈现出诡异的植物化趋势。
海因茨满意地看着这一幕。
他根本没有亲自下场的意思,只是对他那三名组成护盾的净化部队成员下达了新的指令。
“火力压制。把他们……往‘心脏’的方向逼。”
下一秒,净化部队的攻击模式变了。他们不再是单纯防御,其中两人的肩甲打开,微型飞弹和高能光束倾泻而出,但目标却不是血色藤蔓,而是封锁了陆渊小队后方的退路。
轰!轰!
爆炸的气浪,硬生生将苦苦支撑的国策局众人,推向了石室的中央,那个被血色藤蔓疯狂拱卫的“森之心脏”的方向。
海因茨的目的昭然若揭。
他不是要杀死他们。
他是要用国策局这几个高能量反应的觉醒者,去当吸引“盖亚”核心火力的完美诱饵!
“感谢你们的牺牲。”海因茨的嘴角勾起一抹贵族式的残忍弧度。
他没有选择原路返回,也没有试图从藤蔓狂潮中杀出一条血路。
他举起了自己手中那根一直作为装饰品的银色手杖。
手杖的顶端,一颗硕大的蓝宝石亮起。他用杖尖,在身前的地面上轻轻一点。
嗡!
一束纯净的能量从宝石中射出,注入地面。
石室的地面上,一处原本平平无奇的石板,瞬间亮起了无数密密麻麻的、从未在壁画上出现过的古代传送符文。
“后门?”赵千讯难以置信。
轰隆一声巨响,符文阵的中央猛地向下塌陷,露出一个深不见底、边缘被能量烧得通红的垂直密道。
海因茨早就知道这里的另一条路!
“祝你们好运,在面对一整个世界的怒火时。”
他带着一丝嘲讽的咏叹调,向后退了一步,优雅地躬身行礼。
随后,他与他的三名净化部队成员,毫不犹豫地跳入了那条刚刚被炸开的密道之中。
在他们进入的瞬间,密道的四周岩壁就开始剧烈崩塌,入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闭合。
退路,被彻底切断。
陆渊小队被彻底遗弃在了这座暴走的雨林神庙核心,独自面对整个“盖亚”苏醒后的无尽怒火。
雷动和赵千讯被迫背靠背站在一起,一个身上电光黯淡,一个脸色苍白,显然消耗巨大。
韩清的闪避动作,也开始出现一丝勉强。
李菁的所有探测器和分析设备,在绝对的力量狂潮面前,都变成了废铁,她只能拔出备用的战术匕首,加入到这杯水车薪的抵抗中。
绝境。
所有人的体能和意志,都已经被逼到了极限。
海因茨预想的剧本正在上演。
高空云层中的观察员也调整了监控焦点。
他们都在等待。
等待那个从百年之后归来的“亡灵”,在绝境之下,会像在亚特兰蒂斯时一样,召唤出那无可名状的、代表着毁灭与终结的深渊投影,将这里的一切都化为虚无。
然而。
陆渊,没有动手。
他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那即将闭合的密道,也没去看队友们狼狈的困境。
他只是转过身,穿过了韩清和雷动勉力维持的防线。
他独自一人,走向那片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能溶解钢铁、腐蚀能量的血色植物狂潮。
一步。
两步。
所有人的动作都为之一滞。
他要做什么?
下一瞬,诡异到极致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狂暴嗜血的藤蔓,在靠近陆渊身体周围一米范围的刹那,就如同遇到了某种概念上的“枯萎”指令。
它们没有被点燃,没有被冰冻,没有被撕裂。
就是单纯的、从生命的根源上,失去了所有的活力,迅速变黑、炭化,最终化为一撮撮毫无威胁的粉末,簌簌落下。
他缓步前行。
一个以他为中心,半径一米的绝对安全领域,就这么硬生生地在血色的死亡浪潮中,被开拓了出来。
这片以他为中心的绝对安全领域,并非来自任何能量屏障,而是一种更高维度的法则宣告。
陆渊,即是枯萎本身。
韩清、雷动和赵千讯的战斗,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他们几乎是下意识地停止了徒劳的抵抗,背靠着背,剧烈喘息着,望向那个独自走向石室中央的背影。
他没有理会队友,也没有在意那些在他身周一米外,依旧疯狂扭动却无法寸进的血色藤蔓。
他在所有疯狂与混乱的中心,闲庭信步。
走到石室正中,那颗被藤蔓包裹的“森之心脏”前方约三米处,陆渊停下脚步。
他蹲下身。
在所有人不解的注视下,他从军装口袋中,取出了那枚属于孙长庚的,布满铜锈的黄铜罗盘,轻轻地放在了满是裂痕的石板地面上。
一个充满了年代感的东方神秘学造物,与这座两万三千年前的南美神庙,形成了荒诞而又和谐的统一。
接着,是第二件。
那颗沾染着一个士兵一生执念的,变形的步枪子弹。
第三件。
那枚属于山本一夫的,蕴含着阴阳师执着与扭曲的勾玉。
第四件。
那枚属于老海因茨的,象征着一个家族百年使命与荣耀的铁十字勋章。
他没有言语,动作沉静而精准。以孙长庚的罗盘为绝对核心,将子弹、勾玉、勋章,按照某种玄奥的方位,依次摆放在罗盘的三个方向。
雷动看得一头雾水。
“他在干什么?阵法吗?都什么时候了!”
赵千讯的超级大脑,此刻也陷入了宕机。他无法分析,无法计算。眼前发生的一切,超越了他所认知的所有科技与逻辑模型。
只有韩清,她收起了短刃,只是专注地看着陆渊。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她感受得到,那份绝对的镇静,正在无形中抚平众人濒临崩溃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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