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西王母,掌控泽部落,对瑶而言并非终点,而是一个获取资源、实现终极目标的必要手段。她内心深处,那个渴望回到哥哥身边、并与之永恒相伴的执念,驱动着她将部落的运作引向了一个神秘而危险的方向——研制长生药。
她首先在部落内部进行筛选,将那些对草药、矿物特性有深入了解的老人,以及自称能与神灵沟通、掌握着某些古老仪式的巫觋集中起来,成立了一个直属于她的秘密研究团体。她给予他们高于普通族人的待遇和地位,但同时也要求绝对的忠诚和封闭。
研究的地点,设在了部落聚居地边缘、一个依山开凿的、守卫森严的洞穴之中。这里被称之为“玉髓洞”,既是她的静修之所,也是长生药研究的核心基地。
研究伊始,困难重重。长生不老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没有任何现成的配方或路径可循。西王母只能凭借模糊的记忆——关于慕砚青手中那块黑色石头(陨玉)带给她的感觉,关于哥哥身上那日益非人的、仿佛超脱了时间束缚的气质——来设定方向。
她命令部落的狩猎队和采集队,不再仅仅局限于食物和日常用品,而是要重点搜集那些外观奇特、性质不明、尤其是带有强烈能量感或异常生命力的物品:会发光的苔藓、夜晚散发异香的奇花、坚硬如铁却轻如羽毛的奇异骨骼、深埋地底不知名年代的巨大兽骨化石、从远方交换来的色彩斑斓的毒虫、乃至某些特定条件下形成的、蕴含着微弱能量的玉石……
大量的、各种各样的“材料”被源源不断地送入玉髓洞。洞内很快摆满了各种石臼、陶罐、骨制刀具和简易的提炼装置。空气中终日弥漫着各种草药、矿物和未知物质混合在一起的、怪异而浓烈的气味。
西王母亲自参与每一次的试验。她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直觉,尤其是对那种与陨玉能量相似的特质,感知极为精准。她会仔细观察每一种材料在研磨、浸泡、焚烧、混合后产生的变化,记录下它们的颜色、气味、状态,甚至要求巫觋们感知其“灵性”的波动。
过程充满了危险。一次,在尝试提炼一种从沼泽深处找到的、会自主蠕动的黑色淤泥时,产生的毒气让靠近的三名助手当场昏厥,皮肤溃烂,不久后便在痛苦中死去。还有一次,在测试一种红色晶石粉末与某种兽血混合后的反应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炸毁了半个试验台,飞溅的碎片在西王母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疤痕。
死亡和失败,并未让西王母退缩,反而更加刺激了她的执念。她认为这是通往永生之路必须付出的代价,是神灵(或者说,是这世界规则)的考验。她将那道疤痕视作自己决心的烙印。她对待失败的态度冷酷而高效,只是命令将尸体处理掉,更换助手,调整配方,继续尝试。
她的目光,越来越多地投向了那些被俘获的、来自敌对部落的战俘,或是部落内部犯下重罪的囚徒。在她看来,这些人的生命,是测试药剂效果最直接的“容器”。
最初,这只是隐秘地进行。但随着试验规模的扩大和难度的增加,对“活体”的需求也越来越大。西王母开始利用首领的权威,以“祭祀”、“为部落祈福”、“消除厄运”等名义,公开或半公开地征用这些“消耗品”。
玉髓洞深处,开始时常传出凄厉的、不似人声的惨嚎。有时,被拖进去的人还能完整地出来,只是精神恍惚,形销骨立;有时,则只能抬出扭曲变形、布满诡异斑纹或发生异变的尸体;更有甚者,会彻底消失,仿佛被那幽深的洞穴吞噬。
恐惧开始在泽部落内部蔓延。族人们对这位年轻首领的敬畏中,掺杂了越来越多的恐惧。她不再是那个带来智慧和胜利的“异邦之女”,而是逐渐与神秘、黑暗、不可揣度的力量联系在一起。私下里,有人开始用更加敬畏、甚至带着战栗的称呼来指代她——西王母,那个执掌生死奥秘、令人不敢直视的神只。
西王母对此心知肚明,但她毫不在意。普通族人的敬畏与恐惧,恰恰能巩固她的权威,让她能更不受干扰地进行研究。她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那终极的目标之中。
偶尔,在试验间隙的深夜里,她会独自登上玉髓洞外的高台,眺望着慕砚青消失的方向。夜风吹拂着她日益威严、却也日渐冰冷的面容。她会轻轻摩挲着权杖上那块莹紫色的晶石,低声呢喃,如同最虔诚的信徒在向她的神只祈祷:
“哥哥……我一定能成功。”
“等我炼制出长生药……我就去找你。”
“无论你在天涯海角……下一次相见,我们将共享永恒。”
她的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那是对永生的渴望,也是对重逢的执念,更是对独占那份她心目中唯一光热的、扭曲到极致的爱恋。
而在远方,慕砚青的搜寻仍在继续。0914系统的扫描范围随着他自身能力的提升和对陨玉能量感应的增强而不断扩大,但西王母所在的泽部落距离他最初失去她的地方已经极其遥远,中间还隔着复杂的地形和能量干扰区。他像一枚被无形之线牵引的棋子,在广袤的地图上艰难地移动,一步步,朝着那个他尚不知晓的、已然巨变的“妹妹”靠近。
命运的轨迹,在黑暗的试验与执着的寻找中,正缓慢而不可逆转地再次交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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