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张家如同一台精密机器,高速运转起来。防御阵法的光芒日夜不息,巡逻的队伍交错纵横,将山门守护得铁桶一般。派出的侦查小队如同幽灵,潜入黑暗,带回零星却重要的信息。
而慕砚青,则将自己再次封闭在冰屋之中。
他不再试图强行逼问0914系统,而是换了一种方式。他盘膝坐于冰床之上,精神力高度集中,如同最精细的探针,一遍遍扫描自身的识海,尤其是那只安静蛰伏的情蛊,以及系统存在的那个无形链接。
他回忆起汪藏海靠近时,情蛊那不同寻常的微弱躁动。回忆起西王母偶尔投向他时,那与汪藏海眼中如出一辙的、令人不适的占有欲。
“情蛊……感应……”慕砚青喃喃自语。
他尝试着,不再压制情蛊,而是分出一缕极其细微的精神力,如同丝线,轻轻触碰那只色彩斑斓、形态诡异的蛊虫。
起初,情蛊毫无反应,如同死物。但慕砚青极有耐心,精神力如同温暖的泉水,缓缓包裹、浸润。他回想着汪藏海出现时的那种感觉——一种混合着厌恶、警惕,却又隐隐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同源相吸的奇异悸动。
渐渐地,情蛊似乎被这缕带着特定“频率”的精神力触动了。它微微颤动了一下,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就在这一瞬间,慕砚青的脑海中,猛地炸开了一幅极其短暂、极其模糊的画面!
那是一片无尽的混沌虚空,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空间的概念。两道模糊的光影在虚空中纠缠、碰撞,一道清冷如月辉,一道幽暗如深渊。一股庞大到无法形容的、带着亘古沧桑的气息扑面而来,伴随着一种……撕裂灵魂般的痛苦与决绝。
“哥哥……为什么……”
一个极其微弱、却带着刻骨铭心怨恨与不解的少年声音,仿佛从遥远的时间彼岸传来,直接响彻在他的灵魂深处!
“呃!”慕砚青闷哼一声,脸色瞬间苍白了一分,那缕探出的精神力瞬间溃散。脑海中的画面与声音也如同潮水般退去,消失无踪,只留下心脏剧烈跳动后的余悸和一片空茫。
情蛊重新恢复了安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但慕砚青知道,那不是幻觉。
那清冷的光影……与他同源的气息如此鲜明!那幽暗的光影……虽然模糊,但那核心的疯狂与执念,与汪藏海如出一辙!
还有那声“哥哥”……与汪藏海呼唤他时,那语调,那情感,何其相似!只是多了无尽的怨恨与绝望。
0914系统在这时发出了微弱的警示:【宿主!强行刺激情蛊追溯关联记忆,极度危险!可能引动西王母烙印!】
慕砚青喘息着,平复着翻腾的气血和震荡的精神海。他无视了系统的警告,眼神却亮得惊人。
虽然只有一瞬,虽然破碎不堪,但他终于触碰到了那被尘封过去的冰山一角!
他与汪藏海,果然在极其久远的过去,存在着极深的关联!那关联,似乎并非兄弟,却远比兄弟更加复杂、更加……惨烈。那混沌虚空的景象,那撕裂般的痛苦,无不预示着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而西王母……她的情蛊,能感应到这种关联。汪藏海也说“我们是一体的”。这情蛊,恐怕不仅仅是监视和束缚,它更像是一个……坐标?一个链接?连接着他,西王母,以及……汪藏海?
慕砚青感到一阵寒意从心底升起。
他仿佛置身于一张巨大无比的网中,西王母和汪藏海,分别是拉动着网线的两端。而他,则是网中央的猎物,或者说……是某种他们争夺的关键。
必须尽快找到更多碎片!必须在他们彻底收网之前,弄清楚所有的真相!
他再次凝聚精神力,这一次,更加小心,更加专注,试图再次触碰情蛊,引导出更多的记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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