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正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他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老虎，在小院里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踩起一圈微尘。
“到底是什么计划？！”
他终于忍不住，猛地停下脚步。
双眼通红地瞪着悠然品茶的孙清，以及那个从头到尾都平静得不像话的年轻人。
“老狐狸！陆禾！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驱虎吞狼，百年前的国仇家恨，还有赵家那个天杀的叛徒！这些事哪一件不是捅破天的大事？”
“你们现在却告诉我，还有一个更疯狂的计划？！”
蒙正的声音嘶哑，充满了焦躁与不安。
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让他几乎要抓狂。
他是华夏将军，镇守国门，可现在，他却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
眼睁睁看着两个“疯子”在拿整个华夏的未来进行一场他完全看不懂的豪赌。
孙清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响。
他抬眼看着几乎要暴走的蒙正，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蒙将军，稍安勿躁。”
“又是这句！”蒙正怒吼道。
“从刚才开始你就在说这句！我要是能安，我早就安了！”
孙清叹了口气。
“其实很简单。”
蒙正精神一振，立刻凑了过来。
孙清却只是摇了摇头：“因为告诉你，你会不惜一切代价阻止我们。”
“……”
蒙正瞬间噎住，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背过去。
他指着孙清，手指都在颤抖：“你……你……”
这算什么理由？！
这不就等于明着告诉他，这个计划的风险已经大到他这个前线将军都无法承受的地步了吗？！
陆禾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摩挲着那枚散发着刺骨寒意的【幻冬之主】核心。
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属于另一位华夏天魂强者的悲壮与不甘。
直到蒙正的目光彻底转向他，带着一丝恳求和最后的希望。
“陆禾，你告诉我！”
“你现在是‘国之神柱’，你不能……”
“蒙将军。”
陆禾终于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祭酒说得对。”
“这个计划，你不会同意的。”
蒙正彻底绝望了。
他颓然地坐到石凳上，双手慢慢握紧，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陆禾看着他，心中毫无波澜。
他当然知道蒙正在想什么。
忠诚，热血，家国为重。
更重要的，情义当先。
也正因如此，一旦让他知道后面的计划，让他知道陆禾后面将面对什么……
他，一定不会接受。
而陆禾，并不畏惧那样的结果。
李青玺的计划，其实很稳妥。
那位天策府现任总长，身为李凤天的后人，在得知陆禾拥有斩杀六阶天灾的恐怖战绩后，便动了心思。
他的计划，就是一场极限施压的政治交换。
让陆禾去欧联，以“屠龙者”的威慑力，逼迫奥古斯都交出【四翼墟龙】。
或者是【幻冬之主】的核心……
二选一。
这是李青玺计划的预期目标。
用一头半死的准六阶墟龙，换回一枚真正的五阶天灾核心，或者彻底掌控那头墟龙的归属权。
无论哪一个，华夏都尚可接受。
但……
在陆禾看来，这格局，还是小了。
“小孩子才做选择。”
“我，全都要。”
这是陆禾在听到李青玺的初步计划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没有人知道在大秦别墅的会客厅，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至于不欢而散，只是表象。
后来陆禾请孙清安排交换生计划的时候，计划便已经改写。
变得更加疯狂，更加大胆，甚至可以说是异想天开。
而这个疯狂计划能够成立的唯一前提，就是陆禾在“禁忌之渊”旁，需要确认的一件事。
现在，他已经有了答案。
计划，可行！
看着失魂落魄的蒙正，陆禾缓缓站起身。
“接下来，我要做一件事。”
孙清和蒙正的目光同时汇聚到他身上。
“我要晋升三阶。”陆禾淡淡地说道。
蒙正一愣。
晋升三阶？
就这？
虽然一个觉醒才一个多月的新生要晋升三阶，本该是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情。
但是结合陆禾之前的表现，这好像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为了这点事，搞得这么神神秘秘？
他刚想开口，却见孙清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孙清站起身。
“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明天上午九点。”
孙清的声音压得很低，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稷下学宫，天策府，乃至整个华夏的官方媒体网络……”
“将会同步开启一场全国直播。”
轰！
蒙正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全……全国直播？
直播什么？
直播“国之神柱”陆禾，晋升三阶？！
这……这简直是闻所未闻！荒谬至极！
天魂觉醒者的晋升，向来是最高机密，怎么可能公之于众？
这其中涉及到的个人能力、天魂特性，不就等于全部暴露在全世界的眼皮子底下了吗？！
“你们疯了！你们真的疯了！”蒙正失声叫道。
“不。”
陆禾摇了摇头，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小院的围墙，看到了整个华夏的亿万山河。
“这是必须的一步。”
他能感觉到，自从“国之神柱”的称号加身，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开始向他汇聚。
那是民心，是信仰，是万众的期盼。
但这还不够。
太稀薄了。
始皇帝可以随意影响国运，可以自由支配权柄，但现在的陆禾还不行。
他需要先与华夏同胞建立某种联系。
比如某种关注，或者说某种支持。
他需要更主动、更狂热、更凝实的力量！
孙清看着陆禾，眼中闪烁着智慧与期待的光芒。
他一字一句地替陆禾说出了那个隐藏在疯狂计划最深处的目的。
“陆禾需要收拢民意，或者说，是收拢整个华夏的‘国运’。”
“因为，始皇帝的天魂，有一种独属于‘皇帝’的力量。”
“那是专属于始皇帝的至高权柄……”
“【皇权】！”
蒙正呆呆地站在原地，嘴巴微张，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皇权】？
借国运之力？
这已经超出了他对天魂力量的理解范畴，这听起来……更像是神话！
陆禾没有再解释。
他抬起手，缓缓收拢五指。
“凌驾于一切力量之上的……【皇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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