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在黑暗中沉浮,仿佛漂流在无垠的宇宙海。
不知过了多久,剧烈的震荡将陈阳从昏迷中惊醒。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冰冷的、布满扭曲管线和碎裂仪器的金属地面上。周围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机油味和一种……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他迅速检查自身,伤势不算太重,主要是精神力和能量消耗过度,混沌光晕自主运转,正在缓慢修复。他撑起身,环顾四周。
这里似乎是一艘星舰的内部,而且损毁严重。舱壁扭曲变形,闪烁着危险火花的电缆垂落下来,许多设备屏幕漆黑一片,少数几个还在工作的也显示着乱码或刺眼的红色警报。重力模拟系统似乎也出了问题,让他感觉身体有些轻飘飘的。
他怎么会在这里?是时空乱流将他抛到了这艘失事的星舰上?
他尝试联系徽章中的星痕,却发现通讯受到强烈干扰,只有断断续续的杂音。
“滋……陈阳……信号……位置……滋……”
看来暂时无法依靠议会了。
他小心翼翼地释放出神念,探查这艘星舰的情况。神念在这里也受到压制,但勉强能覆盖小半个舰体。
这是一艘中型货运舰,从内部标识和残存的货物包装来看,属于科尔特斯商业联盟。舰体多处被撕裂,似乎遭受过巨大的外力冲击,很多地方还有被高温熔化的痕迹。生命信号……极其微弱,似乎只在舰桥和尾部的逃生舱区域有零星反应。
他还感知到,这艘星舰并非静止不动,而是在某种力量的牵引下,正在一片光怪陆离的时空碎片中缓缓漂流!透过舷窗(那些尚未破损的),能看到外面不再是正常的星空,而是如同打翻的调色盘,各种颜色的能量流、破碎的星体、甚至是一些难以名状的几何结构飞速掠过。
他们仍然在规则异常区域内!只是处于一个相对“稳定”的碎片空间中。
必须找到幸存者,了解情况,并想办法离开这里。
陈阳收敛气息,如同幽灵般在破损的甬道中穿行。沿途可以看到不少船员的尸体,死状各异,有些是被碎片击中,有些则像是……被某种力量抽干了生命力,变成了干尸?这让他想起了被“枯萎”侵蚀的景象,但感觉又有些不同。
终于,他靠近了舰桥。
舰桥的防爆门扭曲着,露出了一条缝隙。里面传来微弱的喘息声和仪器滴滴的警报声。
陈阳悄无声息地潜入。
舰桥内同样一片狼藉。主屏幕碎裂,控制台大部分失效,只有几个备用屏幕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显示着舰体结构图和混乱的外部环境数据。在舰长座椅旁,一个穿着破损舰长制服、满脸血污的中年男子正艰难地操作着一个手持终端,试图修复通讯。另外几个船员或躺或坐,都带着伤,神情麻木而绝望。
感受到有人进入,那名舰长猛地抬起头,看到陈阳时先是一惊,随即露出警惕和疑惑的神色。陈阳的装扮与船员格格不入,而且看起来……太过干净整洁了,与这艘饱经摧残的星舰环境形成鲜明对比。
“你是谁?怎么上来的?”舰长声音沙哑,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能量手枪,虽然那东西看起来也已经损坏。
“路过者,被时空乱流卷进来的。”陈阳言简意赅,展示了一下手中徽章投射出的、带有观测者议会特殊标记的虚拟身份标识(这是合作内容之一),“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看到那枚徽章投射出的、带着星辰与眼睛图案的标识,舰长愣了一下,似乎认出了什么,眼中的警惕稍减,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难以置信和……微弱的希望。
“观测者……你们是观测者议会的人?”他声音颤抖,“我们是科尔特斯商业联盟注册的‘远星号’货运舰,一周前正常航行时,突然被一片扭曲的空间吞噬……然后就到了这个鬼地方!引擎失灵,通讯中断,舰体受损……我们试过所有办法,都无法脱离这片区域!而且……而且这片空间里,有……有怪物!”
说到“怪物”时,舰长和幸存的船员脸上都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怪物?”陈阳皱眉。
“是的!看不见形态,像是一团扭曲的影子!它能穿透舱壁,被它碰到的船员会瞬间失去所有生机,变成干尸!”一个年轻的女船员带着哭腔说道,“我们已经损失了十几个人了!它神出鬼没,我们根本没办法防御!”
扭曲的影子?吸收生机?陈阳心中一动,这描述……似乎与寂灭兽有些类似,但又不太一样。难道这片时空褶皱里,也孕育出了类似枯萎之主那样的规则衍生物?
“它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哪里?”陈阳问道。
“就在……就在几个小时前,在尾舱的能源核心附近……”舰长指向一个方向,“我们被迫放弃了那片区域,封锁了通道。”
能源核心?陈阳若有所思。规则衍生物往往会被能量聚集点吸引。
就在这时!
“嗡——”
整艘星舰猛地剧烈震动了一下!仿佛被什么巨大的东西撞击了!刺耳的警报声再次响起,仅存的几个屏幕瞬间黑屏!
“又来了!是它!它又来了!”一个船员惊恐地大叫。
陈阳眼神一凛,神念瞬间扫向震动传来的方向——舰体尾部!
他感觉到一股阴冷、扭曲、充满掠夺欲望的意念正在那里凝聚,并且……正在吸收能源核心泄露出的能量,气息在迅速变强!
“你们留在这里,封锁舰桥入口,不要出来!”
陈阳丢下这句话,身形一闪,已朝着舰尾方向疾驰而去。
穿过一道道扭曲的舱门和破损的通道,越靠近尾部,那股阴冷扭曲的气息就越发浓郁。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混合了腐败与臭氧的怪味。
当他抵达尾部能源舱区域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目光一凝。
巨大的能源核心暴露在外,闪烁着不稳定的电弧,许多管道断裂,泄露出的高纯度能量如同蓝色的雾气弥漫在空中。而在那能量雾气最浓郁的地方,一个由阴影和扭曲光线构成的、不断变换形态的“东西”正在缓缓凝聚!
它没有固定的样子,时而像一团蠕动的黑暗,时而又伸出几条如同触手般的阴影,贪婪地吞噬着那些泄露的能量。它所过之处,连金属舱壁都仿佛失去了光泽,变得灰败、脆弱。
这就是船员口中的“怪物”?一个以能量和生机为食的时空衍生物!
似乎感受到了陈阳的到来,那团扭曲的阴影猛地“转”过了“头”——如果那能称之为头的话。两个空洞的、吞噬光线的“眼睛”锁定了陈阳,发出一种直接作用于灵魂的、充满饥饿感的嘶鸣!
下一刻,它放弃了吞噬能量,化作一道扭曲的黑色闪电,朝着陈阳扑来!阴影未至,那股抽取生机的可怕力量已经笼罩了陈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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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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