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着站在下面,出门时好好的,“鬼混”一圈回来就把自己造的脏兮兮,满脸都是黑红交织的人……和他身边那个走时一身白,这会儿被染得红一块、黑一条的人。
“众爱卿为何一言不发?”
大臣们抬头:这帷帐可真帷帐啊~
太医跪在旁边,一会儿摸摸胡子、一会儿揉揉眼睛,就差爬地上去看谢梵的手腕了。
“谢统领,您能否稍稍把袖口往上点呢?”
谢梵扭头,面无表情的看他。
“哦哦哦,不用不用,下官可以下官可以!”
谢梵重新扭过头去,低着头也不说话。
坐在上首的皇帝见他这个架势,委实有些不适应,甚至暗暗吸了口气。
“嘶……”这不对劲啊。
按照以往的惯例,这小子不该直接冲进来,先踹翻几个大臣,再拿刀指着他们的鼻子大骂。
“如果你们教不好子孙,小爷不介意帮你们管管!”
然后在自己开口阻止后,气势汹汹的告状吗?
今天怎么这么安静、乖巧,看起来还怪可怜的。
要问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谢梵已经傻掉了,满脑子都是刚刚发生的事情,哪还想得起其他,早把那些人全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皇帝看了一圈,最终目光重新锁定在常和川身上。
“常家的,到底发生了何事?给朕详细说说。”
常和川等的就是这一刻,为什么要提前回来,为的就是抓住这个优先时机。
他先是俯身微微叩首,最后起身用清晰平缓的语气,开始讲述刚刚所有经过。
有520提供帮助,他甚至能清晰的对上每个人的名字,并能一字不差的,把每个想点到的人说过的话都复述出来。
“……翟家二公子……”
“随后二殿下……”
“突然,太子殿下带着人逃了过来……”
“当时棕熊倒地后,突然暴起,我就看到熊嘴险些咬上谢大人的手腕……”
说着常和川还扭头看向正在努力寻找伤口的太医,“杜太医,您说是不是?”
杜太医很想说不是,他敢用医者德行发誓,这么久了,他连一丝翘起的血皮都没发现。
可在他扭头看向上首的皇帝时,突然扭过身,躬身跪正行礼。
“陛下,经臣细诊,谢统领手腕确已负伤。”
“那还不快快给他诊治?”
皇帝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一点都不着急,而谢梵手腕也没有受伤。
可那又能怎么样?
现在唯一的证人、太医、皇上三人已经把这件事情拍板了,难不成他们要冲过去抓着谢梵的手腕验证?
杜太医闻言赶忙点头,“唉唉唉!臣这就帮谢统领诊治。”
说着他招手叫来了自己的药童和学生,仨人把谢梵的手腕围了个严实,甚至还拉起了帘子,说什么。
“防止脏污浸染伤口,加重伤势。”
早干嘛去了!
不过已经由不得他们改变结果了,现在更重要的是——他们看向场中的常和川。
现在常和川嘴里说到谁,那谁家就要倒霉。
而没被说到的,就只有庆幸了。
可除了庆幸,还会有暗中的机锋。
凭什么大家都是一伙儿的,我儿子上了,你儿子没有?还是你们家压根就不是诚心合作?
而这就是常和川想要的效果。
作为现场唯一一个,以“被迫”姿态进场的人,又跟着“受害者”一起回来了,带着这种天然的优势。
只要自己能在安静的环境下,把想说的讲出来,那就是既定的事实了。
至于有没有人怀疑?
不重要,只要皇上偏向自己这边就行。
只要惩罚落下的时候,一部分人被罚了,但又有一部分逃脱了,事情就已经足够引人遐想。
是怀疑自己,还是怀疑谢梵,亦或是彼此怀疑都不重要不是吗?
常和川回忆了一下,把自己和家人商议的人全部推出来了,可以收尾了。
“……我就和谢大人先回来了。”
坐在上首的帝王俯视着下方跪着的人,又扭头扫了一眼自己的左丞。
“嗯,朕已知晓。”
就在他话落的瞬间,外面就传出阵阵喧闹声,从拉开的帷帐帘往外看,乌泱泱一群人赶了回来,其中有几个甚至连下马都下不利索了。
更有甚者下马后跌跌撞撞的就往帷帐这边跑,一边踉跄着前进一边大喊。
“父皇!儿臣、儿臣终于回来了父皇!”
这一声大吼直接让在场人表情都微妙起来。
无论发生了什么,身为太子还已然加冠,怎能丝毫不顾储君礼仪,像稚童一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帝王撒娇呢?
跑进来的太子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路过谢梵的时候,还撞了正在给他处理“伤口”的杜太医一下。
“哎呦!”
李承压根没管他,直接扑通一下跪在了常和川和谢梵前面。
“父皇!请父皇给儿臣做主!”
上首的帝王连表情都没变一下,闻言声音平静的问。
“哦?你希望朕做什么主?”
见帝王如此平静,下面的大臣们多少有点想法了,其中反应最大的就是太子党的人。
可太子本人却已经义愤填膺的站起身,扭过身指着谢梵控诉。
“父皇!谢梵他在儿臣危难之时竟然袖手旁观!甚至还威胁二弟!”
说着他手指向被人搀扶进来的二皇子。
二皇子闻言也一把甩开身边的人,跌跌撞撞跪了下来。
“父皇!谢梵简直是目无皇室,不光威胁儿臣,要把儿臣抓进诏狱。而且所有事情的起因,也是因他抢夺儿臣的猎物。”
李政启没有说其他,只是看向最后走进来的三皇子。
“还有什么,一并说了吧。”
三皇子闻言先是跪下行礼,随后才直起身子。
“回禀父皇,大哥、二哥说的就是事实。”声音听起来铿锵有力的,倒像是一个公正的人一般。
可场上哪有什么公正之人。
帝王一个一个召见,把参与这件事的所有人都叫了过来,帷帐外跪了密密麻麻一片,一个个吼的嗓子都快哑了。
“启禀陛下……”
“回陛下……”
……
等把所有人的话都听了一遍后,陈公公小步重新回到上首揉额的帝王身边,躬身小声禀报。
“回陛下,无人了。”
“嗯。”
闭目养神的帝王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说其他的,整个帷幔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即使再蠢笨的人也已经发现不对了。
而帝王在想些什么呢?
他在反复的回忆那个梦。
原本李政启对自己的掌控很有信心,觉得有自己庇护,谢梵不会有遭遇暗算的一天。
但那个多日让他从睡梦中惊醒的梦魇,却在这种时刻提醒着他,让他控制不住的回想,回想发生的种种。
终于……他睁开了眼睛,目光一一扫过下面的每个人。
唯有少数敢跟他对视后躬身,更多的是已经在他睁眼的瞬间趴伏在了地上。
“靖安。”
谢梵闻言诧异的抬头,在跟上首的帝王对视的瞬间,张了张嘴却无法发出声音。
突然,他感觉自己腰间一疼。
嘶……
“臣在。”
听到竟然是谢梵应话,不少大臣脑中疯狂运转,甚至已经开始冒汗了。
靖安?
靖安……
靖安啊!
可让他们更冒汗的事情出现了,帝王的第二句话是。
“靖安觉得,朕该如何处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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