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辞行南疆，初临边陲
两日时光，倏忽而过。
这两日里，林凡并未再外出，而是静心待在别墅中，一方面彻底巩固筑基后期的境界，将秘境所得融会贯通；另一方面，也将那枚新得的“离火护身佩”稍加祭炼，使其更契合自身真元，替换下了之前炼制的玉符赠予苏倾城。新的玉佩不仅防护更强，其上的离火之气对南疆可能遇到的阴湿蛊毒也有一定的克制之效。
苏倾城似乎也察觉到了离别在即，虽然依旧忙碌于公司事务，但每日都会准时回家用餐，话虽不多，却会在不经意间，将林凡喜欢的菜式挪到他面前。一种无言的默契与淡淡的离愁，在两人之间悄然弥漫。
出发的前夜，林凡将重新祭炼好的离火护身佩递给苏倾城。
“这块玉佩你贴身戴好，我不在时，它能护你周全。”林凡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苏倾城接过玉佩，触手温润，其中蕴含的暖意似乎能驱散夜色的微凉。她没有多问，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依言将红绳系在白皙的脖颈上，玉佩恰好落在锁骨之间，温润的光泽与她清冷的气质奇异地融合。
她抬起眼眸，看着林凡，灯光下他的侧脸轮廓分明，眼神深邃如星海。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句：“一切小心。”
千言万语，尽在其中。
林凡点了点头，看着她眼中那抹难以化开的忧色，心中微动，补充道：“我会尽快回来。”
……
次日清晨，天色未明。
林凡没有让苏倾城送行，只在餐桌上留下了一张简单的字条。他背着一个轻便的行囊（大部分物品已收入储物戒），如同寻常的背包客，悄然离开了苏家别墅。
他没有选择乘坐需要身份登记的交通工具，而是在城市边缘寻了一处僻静之地，身形展开，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流光，朝着西南方向，风驰电掣而去。
筑基后期修士全力赶路，速度远超任何车辆。他避开主干道与人烟稠密之处，专走山林野径，翻山越岭，如履平地。周身真元自然流转，形成一道无形的气罩，将迎面而来的狂风与尘土隔绝在外。
一路无话。
越是往西南方向行进，地势便愈发崎岖，空气中的湿度也逐渐增加，植被变得更加茂密、原始。城镇村庄变得稀疏，取而代之的是散落在山间的零星苗家吊脚楼。
经过近一日的疾行，在日落时分，林凡按照周怀远提供的地图以及白景亭给予的便签指引，抵达了南疆边缘的一座小镇。
这座名为“清水镇”的小镇，是进入茫茫南疆山脉前，最后一个还算像样的补给点。镇子不大，建筑大多低矮陈旧，充满了边陲风情。街道上行走的人，衣着也与内地迥异，多是色彩斑斓的民族服饰，男女老少，面上大多带着一丝高原阳光留下的红晕与风霜之色。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香料、药材、牲畜以及淡淡瘴气的复杂味道。镇子周围，是连绵不绝、仿佛没有尽头的苍翠群山，在暮色中如同匍匐的巨兽，散发着神秘而危险的气息。
林凡收敛了周身大部分气息，使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普通的探险者或采药人，迈步走进了小镇。
青石板铺就的街道坑洼不平，两旁是些贩卖山货、药材、手工艺品以及各种奇特虫蛇的小店，一些店家门前还悬挂着风干的兽皮和不知名的草药束。不少本地人好奇地打量着林凡这个明显是外来者的陌生面孔，目光中有探究，有警惕，也有几分漠然。
林凡神识微动，便将这些细微的情绪尽收心底。他按照记忆，寻找着白景亭便签上提及的、镇上一家可以作为联络点的杂货铺——“阿普叔的店”。
很快，他在镇子西头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找到了这家店面。店铺门脸不大，有些陈旧，门口挂着几串风干的玉米和辣椒，一块歪斜的木牌上用汉字和一种扭曲的虫形文字写着店名。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店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烟草、草药和尘土混合的气味。货架上杂乱地堆放着盐巴、布匹、铁器、陶罐以及一些用玻璃瓶装着的、颜色可疑的粉末和油膏。
柜台后，一个穿着靛蓝色土布衣服、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正叼着一根竹制烟杆吧嗒吧嗒抽烟的干瘦老者抬起了眼皮。他眼神浑浊，却在不经意扫过林凡时，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精光。
“外乡人，要买点什么？”老者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
林凡走到柜台前，没有去看那些货物，而是将白景亭给他的那枚作为信物的、刻有特殊云纹的古铜钱，轻轻放在了柜台上。
老者看到那枚铜钱，抽烟的动作微微一顿，浑浊的眼睛仔细打量了林凡一番，随即不动声色地将铜钱收起，压低声音道：“后面说话。”
他掀开柜台后的布帘，示意林凡进去。
布帘后是一个小小的天井和一间更为昏暗的里屋。屋里只有一张木桌，几张竹椅，墙上挂着一张泛黄的、画满了奇怪符号的兽皮地图。
“白老头让你来的？”老者关上门，直接问道，语气随意了许多。
“是。我需要一个向导，去黑水寨。”林凡开门见山。
“黑水寨？”老者皱了皱眉，深吸了一口烟，“那个地方，可不欢迎外人。最近山里不太平，几个寨子闹得厉害，路上不太平得很。”
“我知道。所以我需要最好的向导。”林凡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老者盯着林凡看了几秒，似乎在评估着什么，最终叹了口气：“算你运气好，巴旺今天刚好回来。他是我们这儿最好的猎人，对山里的路熟，也会说几句官话。就是价钱不便宜。”
“钱不是问题。”
“成，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叫他。”老者说完，便又掀帘出去了。
林凡独自坐在昏暗的房间里，神识却早已如水银泻地般蔓延开来，将小店周围数百米范围内的动静都纳入感知之中。小镇看似平静，但他能感觉到，在这平静的表面下，涌动着一些不安分的暗流。有几道隐晦的目光，曾在他进入小镇时，在他身上停留过。
不多时，布帘再次被掀开，老者带着一个身材精壮、皮肤黝黑、腰间挎着柴刀和弓弩的苗族汉子走了进来。
这汉子约莫三十来岁，眼神锐利如鹰，带着山里人特有的警惕与悍勇。他上下打量了林凡一番，用生硬的汉语问道：“你要去黑水寨？”
“是。”林凡点头。
“路很难走，有瘴气，有毒虫，还可能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巴旺盯着林凡，“而且，黑水寨的人，不喜欢外人。你确定要去？”
“确定。”
巴旺又看了看林凡那并不算魁梧，甚至有些修长偏瘦的身材，眉头皱得更紧：“山里不是你们这些外来公子哥游玩的地方，会死人的。”
林凡微微一笑，没有解释，只是伸出手指，在坚硬的木桌桌面上，轻轻一按。
无声无息，桌面上留下了一个清晰无比、深达半寸的指印，边缘光滑如镜。
巴旺和旁边的老者瞳孔同时猛地一缩，脸上瞬间布满了骇然之色！
那桌面是硬木所制，寻常刀斧都难留下痕迹，此人竟仅凭手指轻轻一按……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巴旺脸上的轻视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凝重与一丝敬畏。他深吸一口气，对着林凡微微躬身，语气变得恭敬了许多：“尊贵的客人，巴旺愿意为您带路。明天一早出发，如何？”
“可以。”林凡收回手指，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知道，在这片遵循着最原始丛林法则的土地上，适当展示力量，远比任何言语都更有说服力。
南疆之行，就从这清水镇，正式开始了。
（第五十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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