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建议,魔族首领眼前骤然一亮,皱紧的眉头瞬间舒展,语气里满是赞许:“好,这主意极好!此次若能击杀那人类天才,回去后我定如实上报,少不了你的好处。”他毫不犹豫地拍板,一边让准备拆阵的属下退下,一边亲自选了几处隐蔽的灌木丛与大树后作为埋伏点,打算守株待兔。
这计策其实只对云飞四人有效,域外战场辽阔,其他人类或妖族恰好经过此地的概率极低,且魔族们也不可能长时间守在这里。可眼下,魔族首领早已被怒火冲昏了头,近二十名精英属下折损,若不能亲手斩杀那四人,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于是,数十名气息强悍的魔族悄然隐匿在树林各处,有的伏在落叶堆里,有的藏在树杈间,连呼吸都刻意放轻。整片树林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树叶的簌簌声,唯有一双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片空地上的阵盘,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云飞逃出老远,确认身后再无魔族追兵,这才寻了处隐蔽的岩石缝暂歇。他取出瓷瓶倒了一小口万年石钟乳饮下,盘膝打坐运转灵力,待体内真气尽数恢复,便捏碎传音符,问清了石涛三人的落脚地。
起身掠行不过半个时辰,他便在一处干涸的山洞中见到了三人,随即把独战魔族、神魂破敌、借石墙脱身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靠近战场中心,危险果然陡增,咱们四人的队伍,还是太少了。”刘波听完,忍不住心有余悸地感叹,想起方才魔族围堵的阵仗,后背仍有些发凉。若不是云飞的大杀招与决断,他们怕是很难全身而退。
云飞却摇了摇头,语气坚定:“ 我倒不这么想。人数多了,遇袭时伤亡只会更大,行动也难有这般迅速。咱们既然是团队,我更不想有人出事,宁可少杀些魔族,也要保大家安全。”
“对了长老,咱们的阵法还留在那片树林里,现在该怎么办?”石涛忽然开口,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他们都深知那套拼接阵法在域外战场的重要性,夜里宿营全靠它预警护持。提及阵法,云飞也面露无奈,沉吟片刻后说道:“就这么扔了太浪费,可现在回去取,风险太大。我虽杀了二十多个魔族,但剩下的都是硬茬。这样,这几天咱们别走远,晚上先用预留的简易阵盘,等过几日再悄悄回去看看,魔族总不能一直守在那儿吧!”
“也只能这样了,希望他们没发现阵法的用处,或是懒得暴力破坏吧。”凌菲语气里满是惋惜,其他人也没再多议,先寻了处隐蔽的山谷暂时休整。
一夜平安无事。次日天刚亮,四人便换了个方向,继续在这一带猎杀魔族历练,并未急着返回那片树林。他们都清楚,此刻回去,大概率会撞上守株待兔的魔族。
此地靠近战场中心,魔族出现的频率越发密集。四人这一整天下来,竟遭遇了三波魔族。以往他们一天能碰到一两次已是极限。虽未再遇到昨晚那般规模的族群,可接连剿灭三波魔族,也让四人累得气喘吁吁,灵力耗损大半。
夜幕降临时,他们并未去树林探查阵盘,仍按原计划待了下来,用预留的简易阵盘宿营。而树林那边,数十个魔族还在原地埋伏,部分魔族已没了耐心,却在首领的威压下不敢有丝毫异动。魔族首领躲在远处疗伤,虽也有些烦躁,可“击杀人类天才”的执念支撑着他,他坚信那四人定会回来取阵盘,无论如何都要守下去。
接下来两日,云飞四人又经历了五次战斗——四次完胜,将魔族尽数斩杀,一次却在击杀数名后被迫撤离。除云飞外,石涛、凌菲与刘波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第四日,四人没有外出,留在阵中休整。云飞运转轮回功法,帮三人炼化体内残留的魔气,刘波忍不住好奇询问,云飞只简单解释是功法特殊,能消融魔气与毒气。疗伤之余,他见刘波对剑道颇有兴趣,便结合自身感悟指点了几句。
刘波本是某王国宗门弟子,凭九天学院考核赛才进入正霄宗,身为单灵根修士本就天赋不俗。此刻得了剑意之境的剑道天才指点,他顿时茅塞顿开,对剑术的理解豁然开朗,忍不住走出阵盘,在空地上反复演练起来。不过两日功夫,他周身竟隐隐泛起一丝凌厉的气息,竟是领悟了入门剑意。
第五天清晨,四人收起简易阵盘,云飞环顾四周后开口:“这里离那片树林太远,不能再往前了。既然刘波刚领悟剑意,今日便不赶路,在此交流剑道。”
这话让刘波喜出望外,他刚踏入剑意门槛,正想趁热打铁。凌菲与石涛更无异议,二人本就已是剑意大成,一直渴望触摸剑意极致的领域,能与云飞交流剑道,正是求之不得。
云飞先针对三人的剑道短板分别指点,待他们各自找地方感悟练习,自己则走到远处,悄悄运转起魔功。域外战场魔气充裕,他的魔功尚在金丹后期,迫切想突破至元婴期。当晚四人未布阵休息,而是分守四个方位修炼,云飞借着夜色取出一具魔族尸体,疯狂吸收其中的魔气,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黑芒。次日天刚亮,云飞本想询问三人意见,却见石涛、凌菲与刘波仍沉浸在剑道感悟中,只能无奈苦笑,继续打坐炼化魔气。
直至中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六个魔族从远处走来,见四人正在修炼,兴奋地嘶吼着冲了上来。
“来得正好,刚悟透几分剑意,便用你们试试手。”刘波一声长啸,长剑出鞘迎向其中一名魔族。凌菲也挥剑上前,与另一名缠斗。石涛与云飞则各自对上两名,云飞一边格挡魔族攻击,一边分出心神留意另外三人的战况。
战场之上,石涛以一敌二仍能战成平手。凌菲剑法凌厉,稳稳占据上风。最让人惊喜的是刘波,他越打越兴奋,剑招中剑意愈发浓郁,竟在对战中突破至剑意小成,剑势陡然暴涨,一剑便将对手的兵器震飞。
“果然是块好料子。”云飞看着战场中越打越顺的刘波,心中暗暗称赞,目光转而落在石涛与凌菲身上。二人虽已是剑意大成,却仍停留在两三重境界,离“剑意极致”还有不小距离。他心中轻叹,剑道一道,越往后越难突破,终究只能靠他们自行感悟,旁人难再多助。
为了更好地磨练剑道,石涛三人刻意将战斗拖了许久。云飞不愿浪费时间,快速斩杀对手后,便在远处警戒,防止其他魔族突袭。直至暮色渐至,三人才彻底结束战斗,满身汗水却难掩眼中的兴奋。
刘波快步走到云飞面前,郑重地弯腰行礼,语气无比诚恳:“多谢云老弟指点,让我的剑道有了长足进步。虽说我年纪、修为都比你稍长,却已决定,今后追随于你。”
这话让云飞颇为惊讶,在正霄宗时,他与刘波不过是因宗门事务才有交集,算不得深交,没想到几日的随手指点,竟换来了对方真心实意的拥护。
他连忙扶起刘波,谦虚道:“刘哥言重了,你能领悟剑意,根本在于你多年来对剑道的坚持,我不过是恰逢其会,起到了些画龙点睛的作用罢了。”
“不然。”刘波却坚持己见,眼中满是诚意,“ 我听凌师妹说,你在剑宗长老殿还没收过弟子,我愿做你第一个看守长老殿的弟子。眼下我还不在剑宗,便仍称你老弟。等我入了剑宗,你是长老,我是弟子,那时再改称呼也不迟。”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其实当年学院考核赛后,我本就想加入剑宗,可惜剑宗收弟子要求太高,无奈之下才进了正霄宗。如今我剑道已达剑意小成,总算够得上剑宗弟子的标准,而你又是长老,想必有引荐的权利吧?况且我在正霄宗也无深交好友,若能随你一起加入剑宗,再好不过。”
“谁说十一长老殿没有弟子?我早就向师尊禀报,要拜入云长老名下,师尊已经初步同意了。况且十一长老殿的不少建设,都是我在负责。”不等云飞开口,石涛抢先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急切。
刘波本就善于察言观色,一听这话立刻拱手行礼,笑着说:“那师弟见过石师兄!这么说来,十一长老殿如今已有两位弟子了。”
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模样,云飞无奈地摇了摇头,凌菲则在一旁掩嘴偷笑。她打 心底为云飞高兴,石涛与刘波皆是实力不俗的天才,前途光明,能主动追随,对云飞而言无疑是一大助力。
四人说笑了一阵,凌菲终究按捺不住,看向云飞道:“云师弟,要不我们去那片树林看看吧?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也不知道那套阵法还在不在。”此时天色已渐渐暗下来,她对那套实用的阵法始终念念不忘。
“我也觉得该去看看了。”刘波立刻附和,“按我们对魔族的了解,他们的耐心向来不强,说不定早就离开了。”
云飞沉吟片刻,点头道:“好,那就过去看看。以我们的速度,到那边大概需要两个时辰,不过……那套阵法大概率已经被魔族毁了。”他心中其实也惦记着阵盘,只是理智告诉他,此行风险仍在,能拿回阵盘的可能性并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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