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郑九千再次下楼，王妈已经有经验，准备了很多好吃的。
家里多了君谢之和蓝兰。
“你们怎么来了？”
君谢之仔细打量郑九千，虽然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语气还是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我有事找你，找不到你，就找山鸡咯，他说你今天可能都出不了门？只能过来找你啦，你怎么了？能不能行？是不舒服还是出事了？”
郑九千一边吃东西一边问：“去哪？”
“去后山，有几个东西需要你点头，我们想借用一段时间。”
那应该是要借大件玩意。
其实留在那边的，都是暂时用不上的，要用的都已经搬到其他地方去了，所以郑九千只是假装犹豫了一会，便很大方答应：“没事，你们用吧，为国家服务，我很荣幸。”
“那你这个屏蔽方面的技术可以传授一点吗？太神奇了。”
这个不行，属于断层。
郑九千不回答，认真吃东西。
君谢之看向蓝兰，想让她也开口劝劝。
蓝兰开口了，没劝，问出自己的疑问：“九千，你们今天怎么了？明明一个个精神头很好，为什么都在家里待着？外面有人下了追杀令？”
其他人也就算了，郑元青不去上班，这很不正常。
他是出了名的工作狂。
之前有案子怀疑正世，各部门跟踪的跟踪，调查的调查，说句难听点的，和尚的日子都比郑元青过的生活有趣。
郑元青是不想出门吗？是不敢。
不知道吃的药会不会有延后性，像郑九千，早上看起来没事，突然又要上厕所，与其提心吊胆，不如安心在家待一天，左右刘秘书在把关，十天半个月不去问题不大。
谈到这里，话都递到嘴边了，郑九千解释原因，顺势介绍这个药丸。
“我昨天做了一点强身健体的药丸，大家都吃了，效果立竿见影，有点拉肚子，不过这是正常的，除了拉肚子他们短时间内随便运动一下，可能就会出汗，味道比较臭，也正常，毕竟人体排浊来来回回就这些方式，可以理解吧？等下次做好，我给你点尝尝，你感受感受。”
山鸡听到‘点’这个字，就知道郑九千听了古戈尔的建议，后续的药丸准备用批量种植的药材，像现在这么纯的，怕是少见了。
君谢之正好瞥了他一眼，这里就他脸色最差，以为郑九千没给他吃。
蓝兰点头：“要的，要的，我吃，别的不说，九千出品绝对是仙品。”
郑九千放下筷子：“做好了我给你送过去，现在我要出门，但是不去后山，后山的东西你们要用就借，先说好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别私吞，我跟山鸡去趟医院，今晚不回来。”
后面那句是说给郑元青听的。
又安排小周给黄星月送药丸，叮嘱吃完可能会上厕所，让她自己找个机会吃，越快越好。
“爸，这是我妈的，你送过去，说清楚些，别在公司吃。”
宋书画的要单独做，她一吃人参就额头冒痘，得换成其他东西。
老爷子欲言又止，主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
郑九千看着他：“爷爷，晚点还有一锅，会给忠叔跟十五留的。”
刻意带上了十五，意思就是现在这批南门十五都没有，已经用完了。
君谢之没听明白，还眼巴巴看着郑九千，期望能分到一颗。
郑九千的视线最后落在他身上：“首长，我要离开了，你还要在我家待着吗？”
好吧，期望落空，但是他有嘴啊，会自己问：“九千，下一锅有我的吗？一锅来形容，一次出品是一锅吗？”
郑九千打算给他吃种植药材那一批，跟提供给军区的效果不能区别太大，不然有诈骗嫌疑。
“看情况，别担心，一定会给你的，你不试试，我怎么在军区推广这个药剂。”
这个话好矛盾，君谢之来不及问更清楚，郑九千丢下他往外走。
郑家有人在，他爱待便待着，这几个人里，就数他时间最宝贵，忙的事最大。
到了医院，郑九千安排陈医生给山鸡做检查。
前天刚做，间隔时间太短，按理是没什么变化的，但是偏偏变化还不小，他这个外行的都能看懂。
“郑同学，我没其他意思，就是这报告显示我的身体更好一些，但是为什么我这么难受？”
郑九千收回报告：“走，今天开始用药剂。”
古戈尔闪现出现，帮郑九千打下手。
一瓶黄色东西出现在古戈尔手里：“喝了。”
山鸡说到做到，郑九千怎么安排他怎么执行，生命不在考虑范围，哪怕吃了药丸他确实是更难受的也依旧配合进行这个实验。
古戈尔的手没离开过山鸡的皮肤，幽兰的光持续在掌心亮起，山鸡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被按压下去的余光，非常纯净的幽兰色，第一次见，也第一次知道，光也分纯度。
古戈尔脑子里是山鸡目前身体的各项指数。
郑九千要什么数据，它汇报什么数据，有异常也会主动汇报。
“妈，数据显示，他窦性心动过缓，长期紧张和营养不良的典型特征，用药不能太狠。”
郑九千想起他说的，为了执行任务，几天猫在一个地方也是常有的事。
“妈，他现在血氧饱和度在黄色警戒区域徘徊，已经94％了。”
古戈尔的另外一个手臂360度转弯，扫描山鸡的胸膛，山鸡只觉得身体很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郑九千手里是山鸡的血，滴了一滴在类似芯片的地方，古戈尔脑子里数据就已经出来了，还是投影的方式，不止郑九千能看见，山鸡也能看见。
这样的治疗方式太奇怪，太超前，山鸡很努力让身体放松下来，保持正常的状态。
哆嗦着开口：“郑同学，古戈尔什么都知道，我刚为什么还要去体检啊？”
不说点什么难受，无菌室很冰冷，环境过于安静，灯光也只开了头顶四盏，四周角落是灰暗的，很考验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加上他是真的冷。
郑九千给他注射完一支无色液体，才回答他的问题：“古戈尔脑子里的数据拿出去，很难说服大家，没有公信力，但是我们郑家医院出来的报告，开庭都能带上，你说军区认不认？”
突然不冷了，见效好快。
山鸡不笨，明白郑九千需要他身体的各项指标数值，分别什么时间，什么变化，拿去跟军区谈？可又不够聪明，不明白郑九千要什么，毕竟现在不管郑九千要什么，上面都会尽全力给她，不需要她做任何事。
古戈尔的手离开了，山鸡开始头晕。
“郑同学，我好像感受到我的伤口，在里面撕开了，又重新愈合，有点痛。”
“郑同学，我… 我使不上劲。”
“郑同学，我现在有那种被人迷晕，但是想努力保持清醒的感觉，我可能要晕过去了。”
“郑同学，我可以睡一会吗？”
闭上眼睛之前还想努力看清郑九千的表情。
古戈尔算着时间：“妈，我算了一下时间，足足延迟了两分钟。”
夸山鸡呢，夸他抵抗能力，自制力，克制力，都很强。
按照药效，两分钟之前就应该昏迷了。
郑九千脑子里在重复山鸡的最后一句话，说不上什么心情，干活更严谨了几分：“别耽误时间，给他电击治疗，我还差一管药剂。”
最后一管需要搭配，很考验经验，可郑九千没有实操经验，只有灵魂体的时候跟在医生身边模仿医生的动作。
也庆幸山鸡的伤势不算复杂，再难一点，郑九千现阶段真不好拿他做实验。
前前后后三天，治疗时间不超过四个小时。
最后一针打完，郑九千脱下手套：“古戈尔，你在这里看着，我跟荣苌约了见面。”
“晚上我在实验室那边睡，他要是提前醒来，先安排体检。”
荣苌在医院门口等郑九千，俩人路边找了个面馆，点了六碗面，郑九千自己吃了五碗。
“这么饿？要不要这么夸张？”
荣苌不是第一次跟郑九千吃饭，知道她以往的饭量。
郑九千掏出给荣苌准备的药丸，解释了原因，还有什么时间吃，吃完之后的大概反应。
荣苌收起东西：“那你现在找我什么事？什么事不能在手机里说？”
她想回去，吃这颗药丸。
这段时间她不好不坏，主要还是靠忙起来，没时间乱想，也接触不到十恶不赦或者很恶心的人。
郑九千让她干什么，也都是手机上发短信。
“不会见面就是为了给这颗药丸吧？”
郑九千擦嘴巴：“周凯接触得怎么样？他说的合作项目，有没有落实？”
周凯原本是交给刘秘书的，但是后面改主意了，交给荣苌更合适。
“我真的，没接触过比周凯更蠢的人。”
蠢到荣苌光吐槽他，就花了十五分钟。
要么是馊主意要么是干的蠢事。
“九千，就他那样的，创业一千回他也做不起来，他不是缺根筋，是缺很多根筋。”
郑九千静静听着，观察荣苌。
她的情绪还能被调动起来，这是好事，就怕内心一潭死水，遇到什么奇葩的人，不好的事，都觉得无所谓。
面馆不大，只是离医院近，这个点也没有人，俩人吃完坐着聊了会。
分开之前郑九千又叮嘱一遍：“回去困了就别吃，明天再吃，不然今天白天你可能都睡不了。”
不说还好，荣苌更好奇。
到家洗漱好就着水吞，没任何准备。
等了许久不见身体有反应，都犯困准备睡了，突然肚子痛。
郑九千回到医院路过无菌室去看了一眼，古戈尔在看动画片，床上躺着山鸡。
要是没看错… 他的手指动了。
“古戈尔，他的心跳数值是多少？”
不需要古戈尔给回复，山鸡已经睁开眼睛。
这不是好事，醒来的时间是越迟越好才对。
因为身体的修复，需要在深度睡眠中进行。
睡越久，身体机能恢复越好。
古戈尔不止给了心跳数据，所有异常数据都报出来了。
郑九千知道哪里有问题了。
他昏迷的时候不确定因素太多，他是专门训练培训过的，包括耐药性，所以他现在需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章北，我是郑九千，这里是无菌室，安心睡，睡醒就没事了，古戈尔会守着你的。”
果然，眼珠子转了一下，停在郑九千身上，不一会又闭上眼睛。
“妈，你们人类好厉害，居然能强行开机。”
郑九千没离开，在无菌室的桌上眯了会。
她在治愈荣苌的同时，也在治愈她自己。
她的情绪也坏了，很难有起伏，有些突然出现的情绪，她形容不来，不知道应该是好的还是坏的。
几万年，她是真的日复一日，没完没了在过着。
一开始还会找问题，找不到的时候也会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
看到人像牲畜一样被买卖，明明是孩子却在生孩子，动不动就下跪，人命如草，战场的厮杀，阴谋诡计的实施过程，不公的愤怒…
看到好人没有好下场时的心疼，坏人稳居高位，丧良心的人无下限赚钱，孩子被拐卖后的待遇，找不到孩子的父母疯了，苦苦寻找，最后自杀…
还有那些被校园霸凌不敢声张，持续被霸凌，小小年纪因为怕被欺负而害怕上学选择休学，太多太多了，是不是那个时候情绪用完了？所以现在坏了？
九州跟郑九千脑连脑，它现在的情绪也很低落，看起来像机械故障。
君谢之急了：“九州，你怎么了？是不是要充电啊？你的充电器呢？我们这的插头能不能充？”
蓝兰拦住君谢之，发现这段时间君谢之遇事不爱动脑，有点什么事就喜欢找郑九千处理，过于依赖九千的本事。
“首长，这么智能的机器人，怎么可能自己要充电或者没电之前不提醒？手机剩下百分之二十的电量都会提醒你充电呢。”
君谢之跟她对视：“那它这么突然，怎么了？”
蓝兰呼出一口气：“它的主人是九千，九千如果有危险，九州肯定会消失，不会站在这里，所以排除掉没电，九千也没危险，那就是九千现在不开心，所以九州也不开心。”
有点道理…
君谢之现在很怕郑九千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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