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金头面与云锦失而复得后,云舒并未放松警惕。那日柳氏虽迫于压力归还了财物,却始终咬定“只是借来看看”,眼神中的慌乱与不甘却瞒不过人。云舒坐在窗前,指尖摩挲着账本上“赤金头面”的记录,心中疑窦丛生——柳氏向来贪婪却谨慎,若只是为了给女儿云薇撑场面,断不会冒险偷拿如此贵重且易被察觉的嫁妆;更何况,她归还时那副“忍痛割爱”的模样,倒像是这两件东西另有更重要的用途。
“姑娘,您还在想嫁妆的事?”青禾端着一碗温热的杏仁酪走进来,见云舒盯着账本出神,忍不住开口,“柳氏都已经把东西还回来了,您就别再琢磨了,免得气坏了身子。”
“我不是气,是觉得不对劲。”云舒抬头,将账本推到青禾面前,“你想,柳氏在府中多年,明知嫁妆由祖母亲自看管,为何偏要在及笄礼前后动手?而且她偷拿的偏偏是最显眼的赤金头面和云锦,这不像她的行事风格。”
青禾愣了愣,随即点头:“您这么一说,确实有点怪。柳氏平时连府里的月钱都要精打细算,这次怎么会这么冒失?”
“只有一种可能——她急需用这些东西换钱,而且时间紧迫,来不及找更隐蔽的方式。”云舒目光沉了沉,“府中采买、账目都由管家柳忠负责,而柳忠是柳氏的远房表哥。说不定,他们早就串通好了,用我的嫁妆做了别的勾当。”
要查清此事,必须从柳忠入手。但柳忠是府中老人,行事谨慎,若直接盘问,必定会打草惊蛇。云舒思索片刻,想起了府中负责洒扫的老仆福伯——福伯是祖父在世时留下的人,忠厚可靠,且常年在府中各处走动,不易引人注意,让他暗中跟踪柳忠,最合适不过。
当晚,云舒悄悄叫来福伯,将自己的疑虑和计划如实告知。福伯听完,当即拍着胸脯保证:“姑娘放心!柳忠那小子这些年仗着柳夫人的势,在府中手脚本就不干净,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您交给我的事,我一定办得妥妥帖帖,绝不让他发现!”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福伯便换上一身最不起眼的灰布短褂,拿着扫帚在府门口“打扫”,目光却紧紧盯着柳忠的住处。辰时过半,柳忠果然提着一个黑色的布囊走出房门,神色匆匆地朝着府外走去。福伯立刻放下扫帚,不远不近地跟了上去。
柳忠并未察觉身后有人跟踪,一路穿过三条街巷,最终停在城南一家偏僻的“聚财当铺”门口。他左右张望了一番,确认无人注意后,才快步走进当铺。福伯悄悄绕到当铺的后窗下,屏住呼吸,隐约听到屋内传来对话声——
“柳管家,您这月都来第三次了,这次又带来了什么好东西?”当铺掌柜的声音带着几分油腻的笑意。
“少废话,看看这个值多少钱。”柳忠的声音带着不耐烦,“这是上好的赤金镯子,上面还嵌着宝石,你可得给我算个好价钱。”
“赤金嵌宝镯子?”掌柜的语气惊讶,“柳管家,您这东西来路没问题吧?要是惹上麻烦,我这小当铺可担待不起。”
“放心,绝对没问题!你只管开价,只要钱给够,日后还有更好的东西给你。”
“那我就放心了……这镯子成色不错,我给您一百两银子,怎么样?”
“一百两?你打发要饭的呢!最少一百五十两,不然我就去别家了!”
“别别别,柳管家息怒,一百五十两就一百五十两……”
福伯心中一震——柳氏刚归还了赤金头面,柳忠又拿出赤金嵌宝镯子当钱,这镯子十有八九也是从云舒的嫁妆里偷拿的!他不敢久留,悄悄记下当铺的位置,转身快步回府,将看到的、听到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云舒。
“聚财当铺?一百五十两?”云舒的指尖紧紧攥住帕子,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柳氏果然没那么简单,归还的只是冰山一角,她和柳忠早已暗中挪用了更多嫁妆,通过当铺换成现银。可他们拿这么多钱做什么?柳氏每月有月钱,柳忠也有管家俸禄,寻常开销根本用不了这么多。
“福伯,麻烦您再去查查,柳忠拿到银子后去了哪里,和什么人接触过。”云舒沉声道。
福伯再次出发,按照云舒的吩咐,先去了聚财当铺附近蹲守。约莫一个时辰后,柳忠拿着沉甸甸的钱袋走出当铺,没有回府,而是转身朝着城西的贫民窟走去。福伯心中疑惑,紧紧跟在后面,看着柳忠走进一间破败的小院,院内站着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陌生男子。
两人在院内低声交谈,福伯躲在院墙外,勉强听清了几句——
“钱带来了吗?那边催得紧,若是再凑不够,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陌生男子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
“带来了,一百五十两,你先拿着。”柳忠的声音压得很低,“我已经跟表小姐说了,让她再想想办法,从云舒的嫁妆里多拿些值钱的东西……只要能让表小姐顺利嫁进侯府,这点钱不算什么。”
“好!等事成之后,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福伯心中大惊——表小姐?侯府?难道柳氏挪用嫁妆,是为了让她的侄女柳如烟嫁进侯府?他不敢耽搁,立刻悄悄离开,快步回府向云舒禀报。
“柳如烟?嫁进侯府?”云舒听完,终于理清了头绪。柳氏的兄长早逝,侄女柳如烟一直寄养在云府,柳氏对她向来疼爱有加,一心想让她嫁入高门。此前听闻顺平侯府在为世子挑选侧妃,柳氏定是想抓住这个机会,用云舒的嫁妆买通侯府的人,为柳如烟铺路。
“难怪柳氏敢冒险偷拿嫁妆,原来是为了这事。”云舒眼中冷意更甚,“她为了自己的侄女,竟不惜损害云家的利益,挪用我的嫁妆,真是自私到了极点!”
“姑娘,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告诉老夫人和老爷?”青禾焦急地问道。
云舒思索片刻,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只有福伯的证词,没有确凿的证据,柳氏肯定会狡辩。而且,顺平侯府势力庞大,若是贸然揭穿,说不定会引来麻烦。”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福伯,麻烦您接下来几日继续跟踪柳忠,看看他还会去哪些地方,和什么人接触,尽量收集更多的证据。青禾,你去查查顺平侯府的情况,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在为世子选侧妃,柳如烟和侯府有没有牵扯。”
“是,姑娘!”福伯和青禾齐声应道,转身分头行动。
云舒走到窗前,看着庭院中飘落的秋叶,心中渐渐有了计划。柳氏想用她的嫁妆为柳如烟铺路,绝不能让她得逞。她不仅要拿回被挪用的嫁妆,还要让柳氏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夜幕降临,云府渐渐安静下来。西跨院的灯还亮着,柳氏正和柳如烟低声交谈,脸上满是期待。她们不知道,一场针对她们的暗访正在悄然进行,而她们的阴谋,很快就会被彻底揭穿。云舒坐在桌前,在纸上写下“柳如烟”“顺平侯府”“聚财当铺”几个字,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这场仗,她必须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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