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陆景渊送来的药材产地册子后,云舒心中对这位锦衣卫指挥使的好奇愈发浓厚。他前两次上门时言语犀利、充满试探,如今却送来如此实用的册子,还暗中停止了监视,甚至默许锦衣卫暗中相助——这般转变背后,定藏着不为人知的过往。云舒明白,若想真正读懂这位行事莫测的大人,或许得从他的过往入手。
这日午后,云舒特意来到同德堂,找老药工李伯闲聊。李伯在京城行医多年,人脉广、见识多,对京城官员的轶事传闻也知晓不少。两人坐在同德堂后院的石凳上,泡上一壶热茶,云舒看似随意地提起:“李伯,前几日锦衣卫指挥使陆景渊大人来过‘惠泽堂’,还送了我一本药材产地册子,您可知这位陆大人的来历?”
李伯闻言,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敬佩:“陆景渊大人啊,他可是京城出了名的‘铁面判官’!要说他的过往,那可得从三年前说起。”
三年前,陆景渊刚接任锦衣卫指挥使不久,便接手了一桩震动京城的贪腐大案——户部侍郎张谦利用职权,勾结地方官员,克扣赈灾粮款,导致灾区百姓饿死无数。此事虽早有风声,却因张谦势力庞大,朝中无人敢查。陆景渊上任后,不顾各方压力,亲自带队深入灾区调查,收集证据。
“那时候,张谦派人威胁陆大人,说要让他身败名裂,甚至还派了杀手暗杀他。”李伯语气凝重,“可陆大人半点不惧,带着锦衣卫日夜追查,硬生生从灾区的残垣断壁中,找出了张谦克扣粮款的账本,又顺藤摸瓜,揪出了二十多个涉案官员。”
云舒心中一震,没想到陆景渊竟有如此刚正不阿的过往。她追问道:“后来呢?张谦势力那么大,陆大人就不怕得罪权贵吗?”
“怕?陆大人要是怕,就不会有今日的名声了。”李伯笑着说,“他拿着证据,直接面呈皇上,皇上大怒,当即下令将张谦等人打入天牢,还让陆大人负责审理此案。审理期间,张谦的党羽多次送礼行贿,都被陆大人拒之门外,甚至还将送礼的人抓起来,一并治罪。最后,张谦被判斩立决,二十多个涉案官员也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被克扣的粮款也悉数追回,发放给了灾区百姓。”
说到这里,李伯喝了口茶,继续道:“自那以后,陆大人‘铁面查贪腐’的名声就传开了。不管是皇亲国戚,还是朝中重臣,只要犯了贪腐罪,他都一查到底,绝不姑息。有一次,皇后的弟弟贪墨了军饷,皇后亲自出面求情,陆大人还是坚持将他绳之以法,气得皇后好几天没理皇上。”
云舒听得入了神,心中对陆景渊的印象渐渐清晰——他并非只会权谋算计的锦衣卫,更是一位心怀百姓、刚正不阿的官员。难怪他之前会怀疑“惠泽堂”有图谋,或许在他眼中,任何“名声太响”的人和事,都可能藏着不为人知的利益勾结,毕竟他见多了借“善举”谋私利的贪官污吏。
“那陆大人除了查贪腐,还有其他事迹吗?”云舒好奇地问。
“当然有。”李伯点头,“去年京城闹瘟疫,不少官员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陆大人却亲自带着锦衣卫,在街头设立防疫点,督促百姓消毒,还让人熬制预防瘟疫的汤药,免费发放给百姓。有一次,他在防疫点连续守了三天三夜,差点染上瘟疫,还好被随行的医官及时救治,才保住了性命。”
云舒心中感慨,原来陆景渊也有如此亲民的一面。他看似冷峻的外表下,藏着的是对百姓的责任与担当。或许,正是因为他见过太多黑暗与算计,才会对“惠泽堂”这般突然崛起的医馆保持警惕;也正是因为他心怀百姓,才会在查清“惠泽堂”确实是在踏踏实实行医后,转而给予支持。
“这么说来,陆大人是位难得的好官?”云舒问道。
“可不是嘛!”李伯赞叹道,“京城百姓都私下称他为‘陆青天’,说有他在,贪官污吏就不敢胡作非为。只是他性子太冷,说话又直,得罪了不少权贵,平日里没什么人敢亲近他,身边除了几个心腹下属,几乎没什么朋友。”
云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中对陆景渊的疑虑彻底消散。她终于明白,陆景渊之前的试探,并非针对她个人,而是出于锦衣卫的职责,出于对“为民”二字的严谨。他送药材产地册子,默许锦衣卫相助,也并非出于私情,而是认可了“惠泽堂”对百姓的价值,认可了她行医救人的初心。
离开同德堂时,夕阳已染红了半边天。云舒走在街头,看着往来的百姓,心中满是感慨。她想起陆景渊送的册子,想起他犀利的眼神,想起他铁面查贪腐的过往,忽然觉得,这位锦衣卫指挥使,或许并不像表面那般冷漠。他与她,虽身处不同领域,却有着相似的坚守——他坚守的是官场的清明,她坚守的是行医的初心,而最终的目标,都是为了百姓能安居乐业。
回到“惠泽堂”后,云舒将那本药材产地册子仔细收好,又让人取来笔墨,在册子扉页写下“陆大人惠赠,铭记于心”几个字。她知道,这份来自锦衣卫的认可与支持,不仅是“惠泽堂”的保障,更是对她的一种激励。往后,她会更加坚守初心,用医术守护百姓健康,不辜负陆景渊的信任,也不辜负自己行医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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