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刚转到底,门缝里就透出玄关的暖光。苏雨宁没回头,肩背却绷了一下,手指在金属锁芯上多停了半秒。
脚步声在身后两步远停下。
“电梯修好了。”顾砚辞说。
她抽出钥匙,推门进去,“知道了。”
包放在鞋柜旁,大衣挂上挂钩,动作利落得像往常一样。可进厨房倒水时,她多拿了个杯子,又放回去,只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倒到八分满,她盯着水面晃了两下,才端起来喝了一口。
客厅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
她没去看,径直走到沙发边坐下,把包拉链拉开一条缝,确认笔记本还在。指尖碰到硬皮封面时顿了顿,又缩回来。
电话是顾砚辞接的,声音不高,但没避着她:“妈,我现在忙。”
停顿几秒。
“嗯,我知道最近家族聚会……但现在不是时候。”
又一顿,他语气没变:“我们之间的事,我自己有安排。”
说完就挂了。
苏雨宁低头看着膝上的手,指甲修剪得很短,边缘整齐。她记得签协议那天,自己也是这样坐着,把笔递给他,说“三年,互不干涉私生活”。
那时候觉得清清楚楚的事,现在听人提起“该有个说法”,心口竟像被什么撞了一下。
她起身去热牛奶,锅底发出轻微的滋响。等牛奶冒泡,她关火,倒进杯子里,端到茶几上。
顾砚辞坐在单人沙发上翻文件,抬头看了她一眼,“谢谢。”
她点头,在对面坐下,没碰那杯水。
“比赛结果应该快出来了。”他说。
“顺其自然。”她答。
两人之间静了几秒。窗外车声低沉,楼道感应灯忽明忽暗。
她忽然问:“你家里……经常催你结婚?”
他抬眼,像是没想到她会主动提。
“每年两次饭局,一次年节,一次清明。”他放下文件,“每次都差不多的话。”
她“哦”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杯沿。
“你觉得呢?”他问。
她愣住。
“我是说,”他补充,“我们现在这样,是不是也该对外有个交代?”
她没立刻回答。脑子里闪过凌晨三点的画面——她在台灯下写完模型推演,窗外一片漆黑,世界只有她一个人醒着。那种掌控感,曾让她笃定一切都在计划内。
包括这段婚姻。
可现在有人开始问“什么时候”,连顾砚辞也开始用“我们”这个词。
她站起身,“我去看看明天要用的资料。”
回房后,她打开笔记本,翻到第一页。那里写着四个字:三年协议。
字迹工整,冷静得像法律条文。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笔尖悬在旁边,迟迟没落下。窗外月光斜照进来,纸面泛着微白的光。
如果……不止三年呢?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立刻掐断。不能乱。时间折叠的秘密还没解开,事业线才刚铺开,感情不能成为变量。
但她合上本子时,手抖了一下。
门外响起敲门声。
“苏雨宁?”
是顾砚辞。
她应了声,“门没锁。”
他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件深灰色羊绒外套,“天气预报说明天降温,你睡前容易踢被子,放你床尾了。”
她看着那件衣服,没接话。
他没走,站在门口,“刚才我妈打电话,不只是催婚。”
她抬眼。
“她说亲戚都在问,你怎么从不去顾家吃饭。问我是不是……有名无实。”
她呼吸一滞。
“我回她了,”他声音很轻,“现在这样很好,别插手。”
她指尖压住笔记本边缘,指节发白。
“嗯。”她终于开口,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哑。
他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出去,轻轻带上门。
她没动。
过了几分钟,她重新翻开笔记本,在“三年协议”旁边,慢慢写下两个字:
然后?
写完又觉得荒唐,抬手就想划掉。
可笔尖悬在纸上,终究没落下去。
她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月光一下子洒进来,铺在地板上,像一层薄霜。她站着没开灯,也没回书桌。
卧室门又被敲了两下。
这次没等她回应,门开了条缝。
顾砚辞探身进来,“睡了吗?”
“没有。”她转身面对他。
“明天早上我送你上班。”他说,“顺便买早餐。”
她摇头,“不用,我自己可以。”
“我知道你可以。”他靠在门框上,“但我也可以做点事。”
她没再拒绝。
他退后一步,准备关门,“对了,物业说电梯明天恢复正常。”
她点点头。
门关上前,他最后看了她一眼,“别想太多。”
门合拢。
她站在原地,听见他走回客厅的脚步声,然后是沙发陷下去的轻响。
她低头看手里的笔记本,那两个字还留在纸上,墨迹未干。
窗外风起,树影扫过玻璃,像谁在轻轻划动手指。
她把本子放进抽屉,没锁。
转身时,看见床尾那件外套整整齐齐叠着,领口露出一小截标签,还没剪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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