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的酒吧里,霓虹灯晃得人眼晕。
廉价啤酒的泡沫沾在陆瑶的指尖,她仰头又灌下一大口,喉咙里烧得发疼。曾经的陆家大小姐,如今只能缩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小酒吧里,靠酒精麻痹自己——自从陆亭倒台,她被“流放”到这座南方小城,银行卡被冻结,行李只有一个破旧的行李箱,连住的地方都是月租五百的阁楼。
“美女,一个人喝多没意思啊。”
油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陆瑶皱眉回头,看到三个染着黄毛的小混混围了过来,为首的那个伸手就想碰她的头发。
“滚远点!别碰我!”陆瑶猛地挥开他的手,啤酒瓶在桌上磕出脆响。可她现在浑身发软,那点力气在小混混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为首的混混嗤笑一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脾气还挺大?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陪哥哥们玩玩,说不定还能给你点钱花,比你在这喝廉价啤酒强。”
陆瑶挣扎着,手腕被抓得生疼。她看着周围的人,有的假装没看见,有的甚至还在起哄。以前在京城,谁敢这么对她?可现在,她只是个没人管的“落魄小姐”。
“放开她。”
冷冽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陆瑶回头,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站在那里,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上一块低调的百达翡丽。他个子很高,身形挺拔,眼神像冰一样冷,扫过那三个小混混时,对方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你谁啊?多管闲事?”为首的混混强撑着底气喊道。
男人没理他,径直走到陆瑶身边,伸手轻轻掰开小混混抓着她手腕的手。动作不重,却带着一股蛮力,小混混“嘶”了一声,往后退了两步。
“她的酒钱,我买单。”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现金,放在吧台上,声音依旧冰冷,“但你们刚才碰她的手——是自己剁了,还是我让人来处理?”
这话一出,三个小混混脸色瞬间白了。他们在南城混了这么久,一看这男人的气场就知道惹不起,赶紧赔笑着往后退:“误会!都是误会!我们这就走!”说完,头也不回地跑出了酒吧。
酒吧里瞬间安静下来,陆瑶看着眼前的男人,喉咙发紧。她认得这个牌子的表,认得他身上的定制衬衫——能穿得起这些的人,身份绝对不简单。
“谢谢……”陆瑶小声说,手腕上还留着红印,她下意识地把胳膊往身后藏了藏。
男人转头看她,眼神里没什么情绪:“你叫陆瑶?”
陆瑶愣了一下:“你认识我?”
“不算认识。”男人拿起吧台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外套上带着淡淡的雪松味,和酒吧里的烟酒味截然不同,“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我送你回去。”
陆瑶低下头,手指绞着外套的衣角:“我……我没地方可去。”她的阁楼昨晚水管爆了,现在还在漏水,根本住不了人。
男人沉默了几秒,说:“跟我走。”
他没再多问,转身往外走。陆瑶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她现在没别的选择,而且这个男人,虽然看起来冷,却让她莫名觉得有点安全感。
出了酒吧,男人把她带上一辆黑色的迈巴赫。车内很宽敞,真皮座椅柔软舒适,和她之前坐过的车比起来,毫不逊色。
“你到底是谁?”陆瑶忍不住又问,“为什么要帮我?”
“李泽言。”男人一边开车,一边回答,“至于为什么——看你顺眼,不行?”
陆瑶没再说话。她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从破旧的小巷到繁华的商业区,最后车子停在了一栋独栋别墅前。别墅很大,门口有喷泉,院子里种着她以前最喜欢的白玫瑰。
“这是你的房子?”陆瑶下车,看着眼前的别墅,惊讶地问。
李泽言点头,推开门:“进去吧。楼上有客房,你先住下。”
走进别墅,陆瑶更惊讶了。客厅里的装修是她喜欢的法式风格,甚至连墙上挂的画,都是她以前在画展上看中却没买到的那幅。
“你怎么知道……”
“顺手准备的。”李泽言打断她,递给她一杯温水,“你喝了不少酒,先喝点水。明天我让人给你送点衣服过来。”
陆瑶接过水杯,指尖碰到杯子的温度,心里突然泛起一阵暖流。自从来到南城,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照顾。她看着李泽言的背影,突然觉得,或许这个人,能成为她的“救命稻草”。
接下来的几天,李泽言对她确实很好。每天有人送新鲜的食材过来,做的都是她喜欢吃的菜;送过来的衣服,都是她以前常穿的牌子,尺寸刚刚好;甚至连她随口提过喜欢的一本书,第二天就出现在了书房的书架上。
“李泽言,谢谢你。”这天晚上,陆瑶坐在客厅里,看着正在处理文件的李泽言,认真地说,“等我找到工作,赚到钱,就把你花在我身上的钱都还你。”
李泽言放下手里的钢笔,抬头看她,眼神里带着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找工作?”
“嗯。”陆瑶点头,“我不能一直靠你养着,我得自己赚钱。”
李泽言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弯腰看着她,声音低沉:“养你,很难吗?”
他靠得很近,陆瑶能闻到他身上的雪松味,心跳突然加快。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不是难不难的问题,是我……”
“没什么可是的。”李泽言打断她,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你以前在陆家,什么时候需要自己赚钱?现在有我,你不用那么辛苦。”
他的指尖很凉,陆瑶却觉得脸颊发烫。她想躲开,却被他按住了肩膀。他的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让她心里莫名升起一丝不安。
“李泽言,我……”
“瑶瑶。”李泽言叫她的名字,语气很温柔,却让她觉得更紧张,“留在我身边,不好吗?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比陆家能给你的,更多。”
陆瑶咬着唇,没说话。她确实依赖上了这种被照顾的感觉,可李泽言的眼神,让她觉得有点害怕——他看她的样子,不像看一个“朋友”,更像看一件“属于自己的东西”。
又过了几天,陆瑶实在忍不住了。她找到李泽言,鼓起勇气说:“李泽言,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还是想离开,我……”
话还没说完,李泽言就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合同,扔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看看吧。”他的语气冷了下来,眼神里的温柔消失不见,只剩下冰冷的占有欲,“做我的女人,我帮你夺回你失去的一切——陆家的地位,你以前拥有的名声,甚至更多。”
陆瑶拿起合同,手指发抖。合同上的条款很苛刻:她必须住在他的别墅里,不能和其他异性有任何接触,凡事都要听他的安排……
“如果你不签。”李泽言走到她身边,俯身凑在她耳边,声音像冰一样冷,“南城没有哪家公司敢要你,你连住的地方都找不到。我会让你像现在这样,甚至更惨。”
陆瑶猛地抬头,看着李泽言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满是疯狂的占有欲,没有一丝温度。她这才明白,他之前的照顾,不是出于好心,而是一场早有预谋的“捕猎”。
她以前听说过“强取豪夺”,却没想到,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恐惧像藤蔓一样缠上她的心脏,她看着那份合同,又看着李泽言那张冰冷的脸,第一次感到了深入骨髓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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