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申时,夕阳把侯府后院的影子拉得很长,柴房的破窗棂被染成了暖橙色。
沈玥正蹲在地上,把新换的干净稻草铺得平整 —— 早上从厨房回来后,她就从空间里取了块粗布,把稻草里的碎渣挑拣干净,又用井水把柴房地面泼洒擦拭了一遍。
如今的柴房,虽依旧简陋,却没了之前的霉味,反而透着几分整洁。
她身上那件灰布襦裙已经洗过,晾在柴房外的绳子上,此刻穿的是另一件同款,虽也是旧的,却浆洗得发白透亮,袖口被她仔细挽到小臂,露出纤细却有力的手腕。
雪影蹲在旁边的石头桌上,正低头啃着一块小鱼干 —— 是沈玥从空间里取出来的,真空包装被拆开,浓郁的鱼香味飘在空气中。
它雪白的毛发被夕阳镀上一层金边,冰蓝色的眼睛时不时抬起来,看一眼忙碌的沈玥,喉咙里发出满足的 “咕噜” 声。
就在这时,柴房外传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伴随着丫鬟的通报:“婉清小姐来看沈小姐了。”
沈玥动作一顿,直起身看向门口,心里冷笑 —— 该来的,果然来了。
只见沈婉清提着一个描金食盒,缓步走了进来。
她今天穿了一身月白色罗裙,领口和裙摆绣着细碎的白梅纹,腰间系着一条水绿色的丝带,上面挂着一个小巧的玉佩,走路时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的发髻上插着一支银质簪子,簪头缀着一颗珍珠,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颤动,整个人看起来清雅又温柔,完全是一副 “名门才女” 的模样。
“妹妹,姐姐来看你了。”
沈婉清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语气轻柔得像羽毛,“早上在正厅,爹娘语气急了些,你别往心里去。”
她说着,将描金食盒放在沈玥刚收拾好的石头桌上,小心翼翼地打开 —— 里面铺着一层油纸,放着四块精致的桂花糕,糕点上撒着细密的糖霜,还点缀着一颗红色的蜜饯,看起来就香甜可口。
“这是我下午在自己院里做的桂花糕,想着妹妹在柴房里可能吃不好,就给你送来了。”
沈婉清拿起一块桂花糕,递到沈玥面前,手指纤细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妹妹尝尝,看看合不合口味。”
沈玥没有接,只是靠在身后的土墙边,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她注意到,沈婉清的眼神在柴房里快速扫了一圈 —— 从平整的稻草,到擦得干净的地面,最后落在了石头桌上的小鱼干包装袋上,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和警惕。
显然,沈婉清没料到,这个被她一直视为 “粗鄙乡下丫头” 的真千金,竟能把破败的柴房收拾得如此整洁,还能拿出这种她从未见过的 “精致零食”。
“姐姐的好意,我心领了。”
沈玥的声音很淡,没有丝毫温度,“不过这桂花糕,我不敢吃 —— 毕竟上次姐姐的‘好意’,我到现在还记着呢。”
沈婉清递糕点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她收回手,将桂花糕放回食盒,叹了口气:“妹妹还在怪我?上次在假山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你脚下打滑,我没拉住你……”
“没拉住?”
沈玥挑眉,往前走了一步,离沈婉清更近了些。
她的身高比沈婉清略高,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嘲讽,“姐姐的力气,我可是知道的 —— 上次在花园里,你能把一盆兰花轻松搬起来,怎么到了假山边,连拉住我的力气都没有了?”
沈婉清的脸色微微发白,捏着食盒边缘的手指紧了紧,指尖泛出青白。她没想到,沈玥竟然还记得这么细节的事,还敢当众戳穿她的借口。
但她很快调整过来,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带着委屈:“妹妹这是在怀疑我吗?我知道,你刚回府,可能觉得我抢了你的位置,心里有气。可我真的把你当亲姐姐,你要是缺什么,跟我说,我去跟爹娘求情,给你换个好点的住处,再给你添置些新衣裳……”
“不必了。”
沈玥直接打断她的话,语气坚定,“我自己的事,自己能解决。住柴房也好,穿旧衣也罢,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不劳姐姐费心。”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沈婉清身上的月白色罗裙上,意有所指地补充:“姐姐还是多花点心思,管好自己的‘才女’名声吧 —— 毕竟这侯府的千金位置,姐姐坐了这么多年,可别因为一些小事,丢了才好。”
这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沈婉清的要害 —— 她最在意的,就是自己 “京城才女” 的名声和侯府千金的身份。
沈婉清的脸色彻底变了,嘴角的笑容再也挂不住,眼神里闪过一丝阴狠,但很快又被她掩饰过去。
她刚想再说些什么,却突然感觉到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低头一看,只见雪影不知何时从石头桌上跳了下来,正蹲在沈玥脚边,雪白的毛发完全炸开,像一只蓬松的雪球,冰蓝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喉咙里发出低沉的 “呜呜” 声,爪子微微抬起,露出锋利的指甲,显然是在警告她不要靠近。
沈婉清吓得后退一步,差点撞在身后的柴堆上。
她从小就怕猫狗,尤其是雪影这种眼神凶狠的,之前在花园里远远看到,都要绕着走,更别说现在被它近距离盯着了。
“那、那妹妹先忙,姐姐就不打扰了。”
沈婉清的声音有些发颤,再也维持不住之前的温柔,她慌忙合上食盒,转身就往柴房外走,脚步都有些慌乱,连落在地上的一块桂花糕都没察觉。
沈婉清跌跌撞撞地冲出柴房,绣鞋在碎石路上打滑,冷汗浸透了月白色的中衣。
直到拐过三道回廊,身后再听不到半点声响,她才敢扶着斑驳的红漆廊柱喘息。
暮色将她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回头时指尖还在发颤,望着紧闭的柴房木门,仿佛能看见门后那双幽绿的猫眼正盯着自己。
嘶 ——
她下意识按住被雪影抓伤的手腕,淤青处传来刺痛。
沈玥今日的变化像根刺扎在心里,往日任人拿捏的废物不仅识破了自己的伪善,身边还多了这么个难缠的凶兽。
寒风卷起枯叶掠过脚边,她攥紧袖口冷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不过是走了狗屎运......
盘算着明日该如何在祖母面前编排沈玥的不是,脚步却不自觉加快,生怕雪影突然追上来。
柴房内,沈玥用银剪挑亮油灯,暖黄的光晕下,桂花糕精致的雕花纹路清晰可见。
她蹲下身将糕点推到雪影面前,烛火映着猫咪竖起的炸毛,琥珀色瞳孔警惕地盯着这团甜香的点心。
这可是沈大小姐亲手做的。
她指尖划过雪影柔顺的背毛,尾音带着几分调侃。
雪影突然弓起脊背,胡须根根炸起,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呜咽。
它后退两步撞翻了墙角的陶罐,爪子扒拉着地面,仿佛那糕点是什么脏东西。
沈玥忍不住笑出声,从袖中掏出块鲜肉干递过去:好了好了,知道你嫌弃。
雪影立刻扑上来叼住肉干,尾巴亲昵地扫过她手腕,毛茸茸的脑袋蹭进掌心撒娇。
看来咱们口味倒是一致。
沈玥倚着发霉的木柱坐下,听着外头渐渐隐去的脚步声,目光落在被撕碎的糕点上。
月光透过破旧的窗纸洒进来,将糕点碎屑镀上冷霜,恰似沈婉清那些虚情假意的伪装,终究瞒不过雪影的灵鼻。
她走到石头桌前,看着食盒里剩下的三块桂花糕,眼神冷了下来 —— 沈婉清的示好,不过是想试探她的底细,怕她真的掌握了被推下台阶的证据。
可惜,她沈玥不是原主,不会再被这种虚伪的温柔欺骗。
夕阳渐渐落下,柴房里的光线暗了下来。沈玥从空间里取出一支手电筒,按下开关,温暖的光束照亮了小小的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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