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卿相见亦如初

余湘枝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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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Chapter伍叁风雨未知又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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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林沐风拱手为礼,姿态温润:“这位小道友,不知上清道长可在观中?”

被问话的小道士却并未回应,反而用一双警惕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林沐风与怡鸢的衣着气质,反问道:“你们是谁?打听我们观主做什么?”

声音带着生硬的戒备。

“沐风问你话,你答便是,哪来这么多废话!”

怡鸢显然没有林沐风的涵养与耐心,眉梢微挑,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与居高临下的审视。

“哼!我才不告诉你们!”

小道士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声音陡然拔高,却透着一股怪异的僵硬感,仿佛提线的木偶。话音未落,他便紧紧攥着手中一个看不清的物件,脚步带着一种不自然的仓促,转身就走,近乎逃离,仿佛身后有择人而噬的凶兽。

怡鸢盯着那小道士僵硬、近乎小跑的背影,眉头紧蹙,眼中锐芒如电。

“沐风,看出他身上不妥了么?”

她轻声问道,语气是肯定的。

‘行尸走肉多傀儡’——这点微末伎俩,在她眼中如同儿戏。

“自然。”

林沐风只回了两个字,目光沉沉追随着那具“行走的躯壳”,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洞悉的冷意,“三魂六魄皆残,仅余一口被操控的生气维系行动罢了。死人,最是守口如瓶,上清道长自然无需担忧泄露分毫。”

为探寻背后真相,两人无需多言,默契地掐诀隐去身形气息,如同融入空气的幽灵,隔着一段足够反应的安全距离,悄然尾随那具僵硬的“傀儡”而去。

小道士步履机械,目标明确得诡异,一路穿廊过径,直入道观后山深处。最终,在一个被浓密藤蔓半遮半掩、散发出幽冷气息的山洞前停下。他毫无迟疑,身影一闪,便没入了洞口那仿佛能吞噬光线的浓稠黑暗之中。

“怡鸢,”

林沐风凝视着那黑黢黢、如同巨兽咽喉的洞口,沉声道,“此地的气息,阴冷污浊,与先前盗取玉佩那女子身上缠绕的,如出一辙,甚至……更为浓烈。”

怡鸢早已察觉。这偏僻山洞周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魔煞戾气,其间还混杂着驳杂刺鼻的妖异气息,阴寒刺骨,越靠近洞口,那股令人心悸、仿佛被无形之手扼住喉咙的压迫感便越重。

待两人谨慎踏入洞中,那股混合的污浊气息更是汹涌如实质的潮水,扑面而来,粘稠地附着在皮肤上,带着浓烈的腐朽与不祥的味道。洞内幽深曲折,黑暗浓重,仅有微弱的光线勉强勾勒出嶙峋怪石的轮廓,仿佛潜藏着无数窥视的眼睛。

“此地不宜久留,尤其对你。”

怡鸢果断道,语气不容置疑。这污秽阴邪的气息对凡胎肉体侵蚀极重,林沐风在此待久了,轻则元气受损,重则伤及根基。她不再犹豫,一把扣住林沐风的手腕,触手微凉,带着他迅速退出了那令人窒息的山洞。

站在洞外稍显清冽的空气里,怡鸢神色凝重地回望着那如同通往九幽的洞口,眸色幽深。‘此事非同小可,远超寻常邪祟作乱,得尽快告知阿恒。’她心中警铃大作。

神魔之界分明,那些真正能搅动风云的大魔早已被禁锢于魔界深处。凡间偶有魔物作祟,也绝不该是眼前这般浓烈到令人窒息、甚至能豢养“傀儡”的地步!这洞中盘踞之物,恐怕来头不小,所图非善!

(二)

暮色四合,白府各处的灯笼次第燃起,昏黄的光晕却驱不散怡鸢和林沐风心头骤然笼罩的厚重阴霾。甫一踏进府门,余安带来的消息便如一盆冰水当头浇下——白焱砾要娶妻了,而新娘的名字,赫然便是他们刚刚探知底细、疑云重重的叶菁!

更令人心惊肉跳的是,府中上下人等,竟似对这桩突如其来的婚事颇为满意,言语间尽是虚伪的恭贺,透着一股被无形之手操控的诡异和谐。

林沐风心头一紧,与怡鸢交换了一个凝重到极点的眼神。

他斟酌着开口,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试探和忧虑:“师兄,此事……是否还需再斟酌一二?焱砾表弟与这位叶姑娘,相识毕竟尚短……”

余安何等敏锐,立刻捕捉到师弟话中的未尽之意,目光如炬:“你们可是发现了什么?” 他看向怡鸢和林沐风,眼神带着询问与急切。

林沐风见瞒不过,也无需再瞒,便将他们在外打探到的关于叶菁那些扑朔迷离、绝非良善的蛛丝马迹——诡异的行踪、与魔气纠缠的关联、以及上清观那令人不安的傀儡道士,简明扼要地道来。他叙述时,怡鸢并未插话,只是静立一旁,眸色幽深如寒潭,指尖无意识地捻着一缕垂落的发丝,心中念头飞转,将零碎的线索飞速串联。

余安听完,眉峰紧锁,仿佛承载了千斤重担。他沉默片刻,指节在紫檀木桌案上轻轻敲击,发出沉闷笃实的声响,如同叩击在人心上。

“你们所言,非同小可……”

他缓缓抬眼,眼中是兄长对幼弟的深切忧虑与沉甸甸的责任,“焱砾是我表弟,他的性子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纵使他对我、对白家有诸多心结难解,我也绝不能坐视他踏入一个精心编织的、足以致命的陷阱。若叶菁真如你们所说……这亲事,断不能成!”

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恰在此时,怡鸢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冰雪般的讥诮:“说来也怪。先前那位白老爷,不是对慕亦碟青睐有加,视作儿媳佳选么?怎么转瞬之间,就如此痛快地应允了自家儿子的请求,甚至……连面都未曾露?”

她微微偏头,目光锐利如刀,直直投向余安。

余安被她一语点醒,脑中如同惊雷炸响!他猛地想起被忽略的致命异常!白玉诚自那日“病倒”回府后,便深居卧房,闭门谢客,无论何人求见,都只让心腹老仆传出一句话:“老爷累了,需静养,无事莫扰”。

紧接着,白焱砾便带着叶菁回府,随后便传出婚讯,整个过程,竟只是让下人象征性地去白玉诚卧房外禀报了一声,连面都没见上,便“顺理成章”地定了下来……

“而且,”

怡鸢的声音更冷了几分,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那叶菁若真对白焱砾情深意重,又怎会暗中对白老爷下此毒手?她就不怕东窗事发,被心上人恨之入骨,永世难安?”

怡鸢只觉得凡尘俗世中的算计人心,比那最险恶的妖山魔窟还要诡谲难测。一股强烈的探究欲在她心中升腾,带着凛冽的锋芒:‘看来,非得亲自会一会这位手段狠辣的叶姑娘不可了!’

“怡鸢所言极是。”

林沐风立刻沉声附和,眉宇间正气凛然,如同出鞘的宝剑,“叶菁既非善类,其行径又包藏祸心,毒害尊长,祸乱白府!我辈修士,秉持正道,断不能袖手旁观,任其作恶害人!”

话音未落,一道略显娇纵、刻意拔高的女声便从门口传来:“林师兄说得对极了!斩妖除恶,匡扶正义,护佑苍生,本就是我玄门弟子义不容辞的天职!”

凉静婉款步而入,一身素雅裙衫也掩不住她此刻刻意抬高的姿态。她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怡鸢,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与排斥,话里话外更是带着明显的挑衅与界限划分:这是玄门正道的责任,某些来历不明、行事诡秘的外人,最好识相点,莫要插手!

怡鸢敏锐地捕捉到那道视线,只觉得无比可笑。她懒洋洋地斜睨了凉静婉一眼,唇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却极具穿透力的弧度:“呵,真没想到,瞧着胆小畏缩、遇事便往后缩的凉小姐,此刻竟也能吐出如此慷慨激昂、掷地有声的大道理来?”

话语轻柔似风,却字字如针,精准地刺向凉静婉的痛处。

“你……!”

凉静婉被这直白辛辣的讽刺噎得俏脸瞬间涨红,如同熟透的虾子,一时语塞。她不甘地转向林沐风,瞬间换上一副楚楚可怜、泫然欲泣的模样,声音带着委屈的颤音:“师兄!你看她!我何曾污蔑过她半句?她分明是当着你们的面就如此羞辱我!仗着自己……”

“师妹,莫要任性。”

林沐风的声音依旧平静温和,带着安抚的意味,却并未顺着她的话指责怡鸢。

然而这平静在凉静婉听来,无异于赤裸裸的偏袒!她倾心之人,竟在帮着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说话!

“我讨厌你!你帮着外人欺负我!”

凉静婉气得跺脚,带着浓重的怨气和被忽视的羞愤冲口而出,眼圈都红了。

眼见气氛愈发剑拔弩张,余安不得不沉声打断,带着师兄的威严:“静婉师妹!休得胡言!”

他目光严肃地看向凉静婉,语气不容置疑,“阿鸢是我们共同经历生死、值得信赖的同伴,绝非外人!眼下白府危机四伏,还有更要紧的事情亟待解决,岂容你在此使小性子!”

凉静婉被余安的气势慑住,又见林沐风并无替她出头之意,满腔的委屈和不满只能化作一声不甘的轻哼,死死咬着下唇,低下头,手指用力绞着衣角,不再言语,但眼中的怨怼却更深了。

怡鸢在一旁仿佛看了一场无聊的闹剧,唇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始终未散。她懒得理会凉静婉的小女儿情态,径直切入正题,目光如电扫过余安和林沐风:“好了,前因后果大致清晰。那么,诸位可有何良策破局?”

厅堂内烛火摇曳不定,映照着几张神情各异却同样凝重的脸孔。经过一番快速而低沉的商议,策略终于敲定:

怡鸢与林沐风,目标明确——直指漩涡中心的白焱砾与叶菁。或言语试探,或正面交锋,务必逼出其破绽,摸清叶菁的真实底细与不可告人的目的,并设法让被情爱蒙蔽双眼的白焱砾意识到近在咫尺的致命危险。

余安则负责带上虽不情愿但此刻也知事态严重的凉静婉,探查另一条关键线索——卧病在床、情况不明的白玉诚,以及被冷落已久、可能知悉内情的慕亦碟。必须将叶菁的疑点、白焱砾的险境以及府中潜藏的滔天危机,清晰地告知这两位关键人物,争取助力。

夜色更深,浓墨般的黑暗笼罩着白府,各处的灯火在阴谋的阴影下显得愈发幽暗昏黄,如同鬼火。四道身影,带着各自的使命与心思,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悄然融入了这深宅大院的重重夜色帷幕之中。一场关乎生死、真相与最终抉择的风暴,即将在平静得令人窒息的水面下,酝酿爆发!

(三)

白府后花园深处,一方临水而筑的精致茶室,烛光透过薄如蝉翼的窗纱,映出两个相对而坐、身影交叠的剪影。白焱砾正亲手为叶菁斟茶,动作轻柔专注,眉眼间是化不开的温柔缱绻,那份情意仿佛隔绝了外界一切喧嚣,世间只余眼前人。

“叶姑娘好雅兴。”

怡鸢清冷如冰泉的声音骤然打破了这份刻意营造的宁静。她与林沐风的身影出现在月洞门外,如同不速之客。怡鸢步履从容,目光却如实质的探针,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穿透力,径直落在叶菁身上。林沐风紧随其后,神色沉稳,目光扫过面露不悦的白焱砾,带着一丝深重的凝重。

白焱砾眉头瞬间紧锁,被打扰的不悦清晰写在脸上:“怡鸢姑娘,林兄,夜深了,何事如此紧要?”

语气带着明显的疏离与逐客之意。

叶菁却已盈盈起身,脸上瞬间挂起恰到好处的温婉笑意,仿佛对怡鸢那极具压迫感的审视毫无所觉,甚至带着一丝女主人的雍容:“怡鸢姑娘,林公子,快请坐。夜深露重,喝杯热茶暖暖身子。焱砾,来者是客。”

她亲自执壶,为两人面前的空杯斟上新茶,动作行云流水,姿态优雅得无懈可击。

怡鸢没有落座,反而向前一步,几乎逼近叶菁身前。她微微倾身,拉近距离,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饱含深意的弧度,声音压得极低,却如同冰锥般清晰刺入叶菁耳中:“叶姑娘……或者,本殿下该称呼你另一个更‘贴切’的名字?这‘情深意重’‘温婉贤淑’的戏码,演给被蒙在鼓里的白公子看也就罢了,在我面前,何必如此辛苦,强装姿态?”

叶菁斟茶的动作几不可察地一滞,壶嘴与杯沿发出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刺耳的碰撞脆响。她抬起眼,眸中那层温婉如水的笑意瞬间褪去,如同被撕开的面具,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幽冷寒潭。那眼神锐利如淬毒的冰针,瞬间刺破了所有伪装,带着冰冷的杀意与警告,直直迎上怡鸢的视线。两道目光在空中激烈碰撞,无声的火花四溅,空气中仿佛弥漫开无形的硝烟。

“怡鸢姑娘此话何意?”

叶菁的声音依旧轻柔,却仿佛淬了九幽寒冰,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我与焱砾自幼相识,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何来演戏之说?倒是姑娘你,深夜前来,语出惊人,字字诛心,莫非……”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目光带着一丝委屈和探究,幽幽地瞥向脸色已然阴沉如水的白焱砾,“莫非是对焱砾……另有心思,故而对我心生不满,刻意诋毁?”

“叶菁!”

白焱砾霍然起身,高大的身躯带着怒意,如同护崽的猛兽般挡在叶菁身前,怒视怡鸢,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维护与敌意,“休得胡言!我敬你曾救过我,是那老头请回来的客人!但也请你自重!叶菁既是我青梅竹马,亦是我白焱砾此生认定之人!容不得他人诋毁半分!再敢出言不逊,休怪我不念旧情!”

他的拳头在身侧紧握,指节泛白。

林沐风立刻上前一步,挡在怡鸢侧前方,沉声道:“白兄息怒!怡鸢绝非此意!只是……我等近日在外,听闻了一些关于叶姑娘的……过往旧事,疑点重重,且事关白老爷安危与白家存续,兹事体大,不得不请叶姑娘当面释疑解惑!此乃为白兄身家性命计,绝无私心!”

“安危?存续?”

白焱砾冷笑连连,眼中尽是嘲讽与不信,“荒谬绝伦!我看是有人别有用心,见不得我好!或是受人指使,前来搅局!”

他护着叶菁的姿态坚决无比,仿佛她们是欲择人而噬的洪水猛兽。

怡鸢看着白焱砾那被情爱彻底蒙蔽双眼、固执己见的模样,心中冷笑更甚,也泛起一丝可悲。她不再看这被蛊惑的痴人,目光重新如锁链般死死锁住叶菁,声音带着一种穿透迷雾、直指核心的力量:“诋毁?我倒是想问问叶姑娘,白老爷为何会突然‘累’得卧病不起,连亲生儿子娶妻这等终身大事都无力过问,形同虚设?你在他身上,究竟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脚?你处心积虑、步步为营接近白焱砾,所求的,当真是他这个人,还是……他身后的白家,或是别的什么东西?!”

叶菁藏在宽大云袖中的手指猛地收紧,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肌肤。她脸上却瞬间浮现出被极大污蔑的震惊和难以言喻的委屈,眼眶迅速泛红,泫然欲泣地看向白焱砾,声音带着破碎的颤音:“焱砾,你听听……他们竟如此恶毒地揣测我……我待伯父如同亲父,晨昏定省,侍奉汤药,唯恐不周,怎会……怎会害他?他们……他们这是要逼死我吗?”

泪水恰到好处地滑落,我见犹怜。

白焱砾看着叶菁梨花带雨、摇摇欲坠的模样,心疼得无以复加,怒火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够了!怡鸢!林沐风!这里不欢迎你们!立刻!马上!给我离开!”

他指着门口,声音因暴怒而微微颤抖。

怡鸢看着叶菁那炉火纯青、颠倒黑白的演技,以及白焱砾完全被牵着鼻子走、沦为保护伞的模样,知道此刻强行揭穿只会适得其反,彻底激化矛盾,将白焱砾推向对方。她深深地看了叶菁一眼,那眼神冰冷如万载玄冰,仿佛在说“你的底细,我已洞悉”,然后干脆利落地转身。

“话已带到,信不信由你。白焱砾,”

她的声音冷冽如刀锋,在寂静的茶室里回荡,“但愿他日真相大白,水落石出之时,你不会为你今日的盲目护短……悔断肝肠!”

说罢,她不再多言,拉着欲言又止、眉头紧锁的林沐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方充满虚假温情与汹涌暗流的茶室。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而决绝。

叶菁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中的泪水瞬间消失无踪,如同从未出现过。只剩下冰冷的算计、被看穿底牌后的阴鸷,以及一丝……被冒犯的狠戾杀意。

(四)

与此同时,余安带着满心不情愿、步伐略显拖沓的凉静婉,借着婆娑树影与嶙峋假山的掩护,如同两道融入夜色的影子,悄然潜至白玉诚卧房所在的院落附近。

夜风带着深秋的寒意拂过,吹得廊下悬挂的灯笼光晕摇曳不定,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扭曲晃动的、如同鬼魅般的影子。偌大的卧房院落,此刻竟死寂得可怕,连一声虫鸣、一声更夫梆子都听不见,仿佛被无形的结界隔绝了所有生机。

门口空无一人值守,只有两个守夜的小厮远远地蜷缩在回廊最深的阴影角落里,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发出模糊不清、如同梦呓般的鼾声。这反常的死寂,像一块沉重冰冷的湿布,沉沉地捂住了余安的心口,让他几乎喘不过气,一股强烈的不安攫住了他。

“师……师兄,”

凉静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下意识地往余安身边紧紧靠了靠,手指紧张地揪住了他的袖角,指尖冰凉,“这里……好安静啊,静得……有点瘆人,我……我有点怕。”

她平日里骄纵的气焰,在这片令人窒息的诡异死寂里,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小动物般的惊惶不安。

余安没有回应,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卧房上。锐利的目光如同探针,一寸寸扫过卧房紧闭的雕花木门和高高的窗棂。月光清冷惨白,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窗纸上,勾勒出屋内家具模糊的轮廓,更添几分阴森。

忽然,凉静婉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到了眼睛,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惊惧的哭腔:“师……师兄!快看那边!那……那是什么?!”

她纤细的手指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意,指向窗棂下靠近墙角一处极其不起眼、被阴影完全覆盖的青砖缝隙。

余安心中一凛,立刻凝神望去。借着惨淡的月光,他锐利的目光捕捉到了异常——只见几缕暗红色的粉末,如同干涸凝结的污血,又像是某种昆虫被碾碎后的残骸,极其细微地粘附在青砖缝隙和墙根潮湿的苔藓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腥甜与腐朽的诡异气味,微弱却异常顽固地钻入鼻腔,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脊背生寒的阴冷粘腻感——是血傀粉!

余安瞳孔骤缩如针尖,心中警铃疯狂大作!这歹毒至极的傀儡邪术,不仅能强行拘役操控中术者的心神言行,更会如附骨之蛆般,缓慢而持续地蚕食中术者的生机本源,直至油尽灯枯!

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头顶!余安脸色铁青,猛地抬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按在凉静婉肩上。他食指竖在唇边,眼神锐利如刀锋,带着严厉的警告,示意她绝对噤声,连呼吸都要放轻。

凉静婉被他凝重的神情和眼中的厉色彻底吓住,死死咬住下唇,连大气都不敢喘,眼中充满了真实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惧。

两人如同融入了浓稠的夜色,动作轻捷得如同暗夜中的狸猫,悄无声息地绕到卧房的后窗。窗纸糊得严严实实,透不出半点光亮,里面死寂一片。

余安屏息凝神,指尖悄然凝聚起一丝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探查灵力,小心翼翼地探向窗棂最细微的缝隙,试图感知屋内的气息与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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