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街道还没完全热闹起来,沈屹开着车,沿着环城路往城郊走。
车窗外的梧桐树往后掠,叶子上还沾着露水,晨光透过枝叶洒进来,在温阮的手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攥着安全带,指尖有点发紧——从出门到现在,沈屹没说要去哪,只说“到了你就知道”,反而让她心里有点慌。
“老沈,一会别吓到我。”温阮轻声说,眼睛盯着窗外掠过的“烈士陵园”路牌,心里突然有了个猜测。
沈屹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一下,侧过头看她,嘴角勾了点很淡的笑意:“不会,他会喜欢你的。”
“他?”温阮的心跳漏了一拍,“是……阿哲?”
沈屹点头,没再多说,只是把车速放慢了些,沿着路牌指示的方向,拐进了一条栽满松柏的小路。
车停在烈士陵园门口,门口的卫兵敬了个军礼,沈屹回礼时,动作标准又利落,眼神里多了些温阮没见过的庄重。
他从后备箱拿出一个保鲜盒,打开看了眼——里面是刚做的糖糕,还冒着点余温,是阿哲以前爱吃的豆沙馅。
“他以前总抢我糖糕吃,说我做的比炊事班的好吃。”沈屹把保鲜盒抱在怀里,声音很轻,像在回忆什么,“每次拉练回来,都要跟我讨两块。”
温阮跟在他身后,踩着石板路往里走。
松柏的味道混着泥土的湿气,空气里静得能听到风吹树叶的声音,墓碑沿着小路整齐排列,上面的照片有的年轻,有的沧桑,却都带着同一种坚定。
沈屹在一块墓碑前停下脚步。
墓碑很干净,碑面上刻着“烈士阿哲之墓”,下面是生卒年份,照片里的男孩穿着军装,笑得露出虎牙,眉眼明亮,和沈屹钱包里夹着的旧照片一模一样。
墓碑前摆着一束新鲜的白菊,花瓣上还沾着露水,显然是沈屹之前来过。
“这是阿哲。”沈屹蹲下身,把保鲜盒放在墓碑前,手指轻轻拂过碑面的照片,“八年了,他还是这么年轻。”
温阮站在他身后,对着墓碑深深鞠了一躬,心里满是敬重——这个男孩,用生命护住了战友,也让沈屹扛了八年的自责,现在,她终于能陪沈屹一起,来看看他。
“我带温阮来看你了。”沈屹坐在墓碑旁的石阶上,像跟老朋友聊天似的,“她做的排骨汤很好喝,下次有机会,让她给你也‘带’一碗。”
温阮也蹲下来,看着照片里的阿哲,轻声说:“阿哲你好,我是温阮。沈屹这些年,一直很想你,也一直很自责,现在报告的真相找到了,不是他的错,你放心吧。”
沈屹的肩膀颤了一下,侧过头看她,眼眶有点红,却没掉眼泪,只是伸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阳光慢慢爬高,照在墓碑上,把照片里的笑容映得更亮。
沈屹跟阿哲聊了很多——聊他退伍后的生活,聊他遇到温阮后的改变,聊沈建国回来的事,连他最近学会做的新菜,都絮絮叨叨说了一遍。
温阮没插话,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帮他擦去眼角的湿意,握着他的手,让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在回忆。
“以前我总不敢带别人来见你。”沈屹突然说,声音有点哑,“我怕你怪我没保护好你,也怕别人不懂,我们之间的那些日子。”
“他不会怪你的。”温阮轻声说,“他要是知道你这些年过得好,身边有人陪,会开心的。”
沈屹点头,慢慢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他今天特意穿了件旧军装外套,是当年退伍时留下的,肩章虽然卸了,却还能看出当年的模样。
他站在墓碑前,双脚并拢,腰背挺得笔直,像当年在部队接受检阅时一样。
手臂抬起,指尖并拢,对着墓碑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风从松柏间吹过,带着点呜咽的声音,像是在回应他的敬意。
温阮看着他的背影,突然红了眼眶——这个总是把心事藏起来的男人,终于愿意把最深的伤口摊开在她面前,愿意让她陪着,一起纪念,一起释怀。
军礼维持了很久,直到沈屹的手臂开始微微发抖,才慢慢放下。
他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又清晰得能传进温阮的耳朵里:
“阿哲,我终于能告诉你了——当年你说的‘屹哥,别回头’,我做到了。现在,我也终于能不回头,往前看了。”
这句话说完,沈屹的身体松了下来,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转过身,看着温阮,眼里没有了之前的沉重,只剩下释然和温柔,像晨光一样,暖得让人安心。
温阮走过去,轻轻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军装外套上,能闻到淡淡的皂角味,还有松柏的清香——那是属于过去的纪念,也是属于未来的希望。
喜欢闪婚兵痞,恐婚我陪你请大家收藏:(m.315zwwxs.com)闪婚兵痞,恐婚我陪你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