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层总裁办公室的气氛,比林薇预想的还要凝重。空气中仿佛弥漫着无形的硝烟。
顾夜沉没有坐在办公桌后,而是背对着她,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渺小的城市。他的背影挺拔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冷硬,仿佛与窗外冰冷的钢铁森林融为一体。
助理无声地退了出去,关上门。
林薇站在办公室中央,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那个背影的巨大压力。她没有开口,静静地等待着。
许久,顾夜沉才缓缓转过身。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深邃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面,平静之下酝酿着毁灭性的力量。他手里拿着一份打印出来的媒体报道,正是那篇指控顾氏抄袭的文章。
「解释。」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刺入耳膜,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薇深吸一口气,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和盘托出,包括她对王副总和成本部刘工的怀疑,以及对方可能里应外合、窃取并抢先注册专利的推断。她没有隐瞒,也无法隐瞒,在顾夜沉面前,任何侥幸都是徒劳。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我认为,这是一场有针对性的、内外勾结的商业陷害。」林薇最后总结道,目光坦然地看着顾夜沉。
顾夜沉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波澜。直到林薇说完,他才将手中的报道随手扔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怀疑?」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的弧度,「林总监,在商场上,‘怀疑’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我要的是证据,是能摆平这场风波、让顾氏全身而退的结果。」
他踱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她的灵魂。
「我给你三天时间。」他伸出三根手指,语气平淡,却带着千钧重压,「三天之内,拿出确凿的证据,证明你的清白,证明方案的原创性,并且,揪出那只或者那些老鼠。否则——」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地上,清晰而残酷:
「你就不仅是离开顾氏那么简单。所有因此事对集团造成的声誉和经济损失,将由你个人承担全部法律责任。我相信,那会是一个让你……永世难忘的数字。」
永世难忘的数字……个人承担法律责任……
林薇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窒息。这意味着,如果她失败,不仅任务彻底失败,她在这个世界将会身败名裂,负债累累,甚至面临牢狱之灾!顾夜沉这是要将她往死里逼!
巨大的恐惧和愤怒交织在一起,让她的指尖微微颤抖。但她强迫自己挺直脊梁,迎上他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
「如果我能做到呢?」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冷静。
顾夜沉似乎对她的反应并不意外,眼中反而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近乎残忍的兴味。
「如果你能做到,」他微微倾身,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他呼出的冰冷气息,「我就承认,你或许……比我想象的,更有那么一点‘价值’。」
价值……又是这个词。在他眼中,一切似乎都可以用“价值”来衡量。
「好。」林薇没有任何犹豫,干脆利落地应下,「三天。就三天。」
她没有退路,只能迎战。
顾夜沉直起身,不再看她,重新走向窗边,只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
「记住,你只有三天。」
林薇转身,离开了办公室。门关上的瞬间,她感觉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双腿有些发软。顾夜沉给予的压力,如同实质的山峦,压得她喘不过气。
三天!只有三天!
她快步走回项目部,所有的员工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紧张地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担忧、怀疑,甚至还有一丝幸灾乐祸。
王副总更是第一时间迎了上来,脸上带着虚假的关切:「林总监,顾总怎么说?集团会不会……」
「集团给了我们三天时间。」林薇打断他,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办公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三天之内,我们必须自证清白,找出内鬼,挽回声誉!」
她目光如电,扫过王副总那张故作镇定的脸,以及人群中眼神闪烁的刘工。
「在这三天里,项目部所有工作暂停,全力应对此次危机!技术部、设计部,按照我之前的要求,继续完善证据链!法务部和公关部,保持对外沟通和法律准备!」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严厉:「另外,在这三天内,项目部所有管理层及涉密岗位人员,未经我亲自批准,不得离开公司,所有对外通讯设备暂时统一保管,接受内部审查!」
这是要关门查案了!王副总和刘工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林总监!你这是非法限制人身自由!」王副总色厉内荏地喊道。
「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林薇冷冷地看着他,「如果王副总是清白的,配合调查又有何妨?还是说,你心里有鬼,不敢接受审查?」
「你!」王副总气得脸色通红,却不敢再争辩。
林薇不再理会他,转身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砰地关上了门。
她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需要动用一切可能的手段,包括那枚危险的双刃剑——硬币!
坐在椅子上,她深吸几口气,努力让狂跳的心脏平复下来。她再次握紧了口袋里的硬币,冰凉的触感让她混乱的思绪稍微清晰了一些。
这一次,她不能再进行模糊的甄别或搜索,那样风险太高,效率也太低。她需要一个更直接、更精准的突破口!
她回忆着整个事件,王副总和刘工是执行者,但他们背后,必然有瀚海投资的人在接收和利用这些信息。如果能找到他们之间确凿的通讯记录、资金往来,或者……那个被泄露出去的方案原始文件的流转路径……
她集中全部精神,将意念灌注到硬币之中,指令前所未有的具体和强烈:
「定位:王建国(王副总)、刘明(成本部接口人)与瀚海投资关键人物,在过去一个月内的所有加密通讯记录副本、资金流水截图,以及被标记为‘城东方案初稿’文件的最终流向和接收终端物理地址!屏蔽低级干扰,最大限度规避核心规则警报!」
指令发出的瞬间,硬币骤然变得滚烫!表面的幽蓝色光丝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疯狂窜动,甚至发出了轻微的“滋滋”声!林薇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被无数信息流强行涌入,一阵剧烈的刺痛传来!
同时,一种被更高维存在“锁定”的毛骨悚然感,如同冰冷的潮水般将她淹没!办公室的灯光似乎都极其短暂地、高频地闪烁了一下!
主系统!这次的反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林薇死死咬住牙关,忍受着大脑的刺痛和灵魂战栗的恐惧,没有松开硬币!
几秒钟后,就在她几乎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硬币的异动戛然而止,温度迅速降低,恢复了冰冷。那股被锁定的恐怖感也如潮水般退去。
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林薇瘫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她迫不及待地看向电脑。只见屏幕上,一个陌生的、没有任何标识的临时文件夹自动弹出,里面静静地躺着几个文件——
一份是王副总与一个境外加密号码的频繁通话记录清单!
一份是刘工亲属账户收到数笔来自境外不明账户汇款的截图!
最后一份,是一个带有时钟标记的日志文件,清晰地显示着那个标有“城东方案初稿”的加密文件,在某个特定时间点,被从刘工的电脑终端,发送到了一个位于城东某高档公寓的Ip地址!而那个Ip地址经过粗略反查,赫然与瀚海投资一位高管的常住地址吻合!
铁证!确凿无疑的铁证!
林薇看着这些文件,心脏狂跳,几乎要喜极而泣!
有了这些,足以将王副总、刘工,乃至瀚海投资,都钉死在耻辱柱上!
然而,还没等她来得及高兴,电脑屏幕猛地一黑!紧接着,一行血红色的、不断闪烁的警告文字,占据了整个屏幕!
「警告!检测到非法高维信息介入!协议冲突加剧!底层修复程序加速启动……10%……20%……」
主系统的反制,来了!而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猛烈!
林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拿到了证据,但也彻底触怒了主系统!
三天之限,不仅要面对商业对手的陷害,还要应对来自更高维度的清算!
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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