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意外失控与清晨僵局
林风的话，像一块寒冰，砸在楚晓雅的心上，瞬间冻结了她眼中所有的期盼和火焰。她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惨白如纸。酒精带来的红晕消失了，只剩下一种被彻底羞辱和拒绝后的死灰。
“不需要……交易……”她喃喃地重复着这几个字，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破碎感。她看着林风，那双原本明亮动人的眼眸里，此刻只剩下难以置信的绝望和一种被撕裂的痛苦。“在你眼里……我对你的好……就只是一场……交易？”
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情绪的巨大冲击。骄傲、自尊、还有那份她自认为纯粹的感情，在这一刻被林风轻描淡写地定性为“交易”，这比直接的拒绝更让她感到锥心的刺痛。
“我不是那个意思……”林风看到她瞬间惨白的脸色和摇摇欲坠的身体，心里一紧，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太重了。他试图解释，想缓和一下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但已经晚了。
楚晓雅猛地向后退了一步，高跟鞋绊到了茶几的腿，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惊呼一声，向后倒去。
“小心！”林风脸色一变，几乎是本能地一个箭步冲上前，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用力将她拉向自己，避免了她摔倒在地。
楚晓雅惊魂未定，整个人撞进了林风的怀里。温香软玉满怀，女性身体的柔软和热度隔着薄薄的睡裙面料传来，混合着她发间淡淡的香气和酒精的味道，形成一种极具冲击力的诱惑。林风的身体瞬间僵住，大脑有片刻的空白。
而楚晓雅，在经历了极度的愤怒、委屈和此刻的惊吓后，情绪彻底决堤。被林风抱在怀里的这个瞬间，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温度和有力的臂膀，一种巨大的委屈和依赖感如同洪水般淹没了她。她再也控制不住，双手猛地环抱住林风的腰，将脸深深埋在他的胸口，放声痛哭起来。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林风……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她的哭声不再是压抑的啜泣，而是那种撕心裂肺的、毫无形象的嚎啕大哭，仿佛要将所有的伤心、不甘和痛苦都宣泄出来。温热的泪水迅速浸湿了林风胸前的睡衣布料。
林风僵在原地，双手无措地悬在半空，抱也不是，推也不是。楚晓雅的哭声像一把钝刀子，在他心上反复切割。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和崩溃的情绪，心中的愧疚和负罪感达到了顶点。他明白，自己的话彻底伤害了她。也许，他应该更委婉一些……
就在他心神动摇，犹豫着是否该说些安慰的话时，埋在他胸前的楚晓雅忽然抬起了头。泪眼朦胧中，她的眼神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和孤注一掷。酒精、伤心、愤怒和不甘，混合成一种强大的冲动，支配了她的行动。
她踮起脚尖，不顾一切地吻上了林风的唇。
这个吻，带着咸涩的泪水味道，带着绝望的气息，更像是一种惩罚，一种报复，一种试图用最直接的方式打破两人之间壁垒的疯狂尝试。
林风的瞳孔骤然收缩，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唇上传来柔软而冰凉的触感，混合着泪水的咸湿和酒气的微醺。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他能听到楚晓雅急促的呼吸声和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所有的理智和防备。有那么极其短暂的一两秒钟，在酒精和复杂情绪的催化下，在怀中温软躯体和绝望气息的冲击下，一种男性的本能和短暂的迷失，让他几乎要沉溺其中，甚至下意识地有了一丝微弱的回应。
但就在他的手臂即将收紧，唇瓣即将有所动作的瞬间——苏晓梅那双温柔而隐忍的眼睛，夏晚晴那清冷中带着忧伤的面容，如同两道冰冷的电光，猛地劈入他的脑海！
他在干什么？！
一股强烈的罪恶感和恐慌瞬间攫住了他！他猛地清醒过来，用尽全身力气，双手抓住楚晓雅的肩膀，近乎粗暴地将她从自己怀里推开！
“唔！”楚晓雅被推得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后背撞在沙发扶手上才稳住身形。她惊愕地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痕，嘴唇因为刚才的亲吻而显得有些红肿，眼神中充满了被再次拒绝的震惊和羞辱。
林风急促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嘴唇上还残留着那陌生而柔软的触感，让他感到一阵阵的反胃和恐慌。他抬手用力抹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仿佛要擦掉什么不洁的东西，眼神中充满了懊恼和一丝……厌恶？（更多的是对自己的厌恶）
“楚晓雅！你清醒一点！”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和後怕而有些嘶哑，带着严厉的斥责，“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彻底刺穿了楚晓雅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她看着林风擦拭嘴唇的动作，听着他严厉的斥责，所有的勇气、所有的期待、所有的自尊，在这一刻，彻底粉碎殆尽。
她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眼神从震惊、羞辱，逐渐变为一种死寂般的空洞和冰冷。她不再哭了，甚至连身体都不再颤抖。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林风，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几秒钟的死寂。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得让人窒息。
然后，楚晓雅忽然极其轻微地笑了一下。那笑声空洞、冰冷，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自嘲和绝望。
她什么也没说。没有争吵，没有哭闹，甚至没有再看林风一眼。她默默地转过身，整理了一下身上凌乱的睡裙肩带，脚步有些虚浮，却异常坚定地，一步一步走向门口。
她的背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无比单薄和孤寂。
林风僵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一阵阵发紧。他想开口叫住她，想说声“对不起”，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知道，此刻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甚至可能带来更大的伤害。
楚晓雅走到门口，伸手拧动门把手。门开了，走廊的光线透了进来，勾勒出她决绝的侧影。她没有回头，径直走了出去，然后反手轻轻带上了门。
“咔哒。”
一声轻响，门被关上了。房间里只剩下林风一个人，以及满室死寂和一片狼藉的空酒瓶。
林风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几步，重重地跌坐回沙发上。他双手捂住脸，深深地埋下头。指尖还能感受到刚才推开楚晓雅时，她肩膀骨骼的触感；唇上似乎还残留着那冰冷而绝望的吻的余温。
懊悔、后怕、愧疚、以及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这个意外，将一切都推向了无法挽回的深渊。
这一夜，注定无人入眠。
清晨五点多，天色微熹。
林风几乎一夜未合眼，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换上一件干净的衬衫，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但眉宇间的疲惫和憔悴却难以掩饰。
他拉开房门，走廊里空无一人。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三楼楼梯口的方向，静悄悄的。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下楼，来到前台。
值班的服务员已经换成了早班的人，看到林风，立刻恭敬地站起来：“林县长，早！”
“早。”林风点点头，状似随意地问道，“三楼……楚处长起来了吗？”
服务员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回答：“楚处长？她……她天刚亮就退房走了。”
“走了？”林风心里一沉，虽然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还是感到一阵莫名的空落。
“是的，大概五点左右，提着行李下来办的退房手续。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服务员低声补充了一句，眼神闪烁，不敢多看林风。
林风沉默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出了招待所。清晨凉爽的空气扑面而来，却无法驱散他心头的沉闷。他拿出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未读短信跳了出来。
发信人：楚晓雅。
发送时间：凌晨五点十分。
内容只有简短的六个字：
「昨夜失态，抱歉。」
没有称呼，没有落款，语气平静得可怕，却比任何哭闹和指责都更让林风感到心惊和刺痛。
这条短信，像是一个冰冷的句号，为昨夜那场荒唐而惨烈的冲突画上了终点。也像一道深深的鸿沟，将两人彻底隔开。
林风握着手机，站在清晨微凉的空气中，望着楚晓雅离开的方向，久久无言。
（第202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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