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大叔，我不是闲杂人，我来是想买船的，我可以进去吗？”
许墨下意识往兜里摸去，下一刻，有点傻眼。
“敲门砖”忘买了！
在这个年代，买一盒四毛二的大前门，就能体现出自己的财富实力，让一般人高看一眼。许墨来的时候本来记着要买，可一着急赶路，就给忘了！
保安本来期待的目光，也渐渐沉了下去，对着许墨打量了几眼：“什么你来买船，就你这样的穷鬼，来买船？你知道船舶厂的船最便宜得多少钱吗？”
“滚蛋滚蛋，老子没工夫在这儿跟你打趣，你这样的人，老子见多了。告诉你，立马滚，别让我对你不客气！”
保安的态度很激烈：“上次有个人，跟你这模样一样，跟老子说买船，让他进去之后，他丫原来是个要饭的。害得我们副主任对我好一通臭骂。你还来这招！”
这大叔是把他当成了要饭的，让许墨哭笑不得。
不过，当许墨低下头来，看到自己的穿着打扮的时候，这才意识到，人家怀疑他是要饭的，也合情合理。
这段时间，只顾着几个丫头了，他自己都没有收拾一下，浑身衣服脏兮兮的，脸甚至都没洗，整个就像是逃难的。
人家不误会都难！
许墨尴尬地笑笑：“大叔，我真的是来买船的，既然可以进去买船，就让我进去呗！”
“不行，你绝对不能进去，臭要饭的，还想骗我，滚！”
许墨心想，好歹我身上揣着四千多块钱呢，在这个时代，也算是个小富豪了，当我是要饭的……
想想这事儿有点憋屈，但也有点怪自己，谁让他提前没有准备好呢。
这事儿的确是他考虑的不周到了。
若是今天穿干净点，再弄盒大前门，这保安还能拦着他。
没办法，人总是喜欢斗量海水，貌相别人。
敬人，多半是先敬衣。
许墨好不容易找到船舶厂，又知道可以进去买船，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肯定不能就这么离开。
可保安大叔越发恼火了：“叫花子，你走不走，不走老子腿给你打断信不信。我看你这是到了饭点了，想吃饭了，故意来我们厂食堂讨饭的。”
许墨苦笑道：“大叔，实不相瞒，我还真是没吃饭，也饿了。可我真不是来讨饭的，真是来买船的。”
“滚，给老子滚蛋！”保安大叔激动地从保安室拿出一把铁锹，“我们船舶厂，可不是谁都能进的，你敢硬闯，脑袋我给你砸烂。”
见这货要来真的，许墨下意识后退了两步，不再多说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方脸的壮年男人，白白胖胖的，脸也干干净净，一看就是个小领导，听到动静，朝着门口看了过来：“老张，咋回事？”
这老张名叫张云长，立刻回道：“主任，没事，有个叫花子，明明是来要饭的，非说自己是来买船的。这不，我赶他走呢！”
张云长叫的是主任，实际上这人是副主任，他名叫李方同，作为船舶厂的副主任，主管着船厂大大小小的事情。
这船舶厂虽然是国企，制造很多船只，会供给国家一些需要用船的水利单位，但也承担着一些自产自销的外销任务，每个月都有卖船的指标，这个月，也就卖给私人几艘小船，外销任务远远没有达标，他这个副主任都有点头疼了。
一听说许墨是来买船的，他直接将“叫花子”几个字过滤掉，小跑着走上来。
“喂叫花子，哦不，这位小兄弟，你说你是来买船的？”
看到许墨的形象之后，李方同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这衣服穿的，的确很像是个叫花子，看来买船这事儿是假，要饭才是真。
“对，您是这厂的主任？我想买一艘柴油发动机船，要大一些的，不知道能不能让我进去看看。”
李方同没有立即让他进去，而是拦着他，想确定他到底是不是要饭的。
如果真是要饭的，一进门就奔食堂讨饭，对厂里影响会很不好，事儿要是让主任和厂长知道，他这个副主任，也得挨一顿批。
“你真的是来买船的，不骗人？”
“骗人干啥，不骗人！”
李方同捏了捏下巴：“那你怎么证明自己是来买船的，或者，你带了钱来吗？”
“我们这里最小的柴油发动机船都一千二呢，如果你没带够钱过来，那我不能让你进啊。兄弟，这段时间厂里管的紧，你得见谅啊！”
李方同也是迫于外销任务，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能卖出船的机会，不然，他可不会对许墨这么低声下气。
“哦，看来还真的只能亮亮钱了！”
许墨本来不想露富，奈何有些人太世俗，那他就只能将钱拿出来让他们看看了。
神念一动，四千多块钱，足足四百四十张大团结，被他握在手里：“呐，主任，我带了钱来的。”
李方同和张云长一看他手里竟然一大卷钱，估摸着没有八千也得有七千，眼睛立刻亮了。
态度也都跟着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哎呦，小兄弟，你真有这么多钱啊！”
李方同将脸一沉，瞪着张云长：“老张，你瞧瞧你是怎么办事儿的，差点把咱们的贵客给赶走。”
张云长也连忙陪着笑脸：“小兄弟，对不住啊，我老张也是狗眼看人低了，你别跟我一般见识啊。您快请进，请进嘛！”
李方同也跟着脸上带笑：“对对，兄弟快进来。兄弟啊，这大中午的，你吃饭了没？没吃饭的话，我带你去厂子的食堂吃顿饭，权当给你赔罪了，如何？”
见张云长还讪讪地跟在后面，许墨摆摆手：“大叔，没事，今天我穿这一身就来了，您误会我是叫花子，我也不怪您。您忙您的吧！”
张云长这才笑嘻嘻道：“好好，小兄弟，对不住哈。”
“李主任，说实话，我还真饿了。我是一大早就从渔村出来，火急火燎地赶到市里来看船的。一路问下来，到这个点才找到这里。”
“没事没事，兄弟来吧，我请你吃顿饭不算啥。吃完咱再看船。”
许墨心里有点感慨，钱可真是个好东西，钱一亮出来，人家对你恭恭敬敬的。
许墨发现自己越来越能吃了，一口气炫了两碗大米饭，一碗菜也吃了个干净，还有点不太饱，但却不好意思吃了：“行，李主任，咱这就去看船吧。”
李主任就认为许墨是吃好了，带着他，边走边介绍：“兄弟，我们这船舶厂，有4p、8p、10p、12p和15p几种规格的民用渔船，长度分别是4米、6米、7米、10米和12米，载重依次递增，最小的载重500斤，若是15p的大船，载重可达四五吨。”
说着话，一排5艘不同规格的民用船就出现在了许墨面前：“兄弟，这就是我说的五种规格了，你瞧瞧，威武不威武？”
“哦，咱们这民用船，说实话，跟国用的在载重量上有一定的差距，不过，一般情况下，出海也够了。”
许墨走近仔细打量，发现李耀祖买的，好像就是最高规格的那一款，但他的船，看起来好像没有这里摆的那么宽。
仔细一询问，才知道，最高规格15p的民用柴油机船，宽度有三种，分别是4米，4.5米和5米，他看到的就是最高一档。
“李主任，我也不跟你磨叽，咱们临海市船舶制造厂，名声在外，质量我信得过。我就问问，这最高规格的民用柴油机大船，多少钱一艘？”
李方同作了一个手势：“六千五，兄弟，这一艘大船，你也应该知道意味着啥，这可是可改造成全能型捕鱼船的，以前定价更高，不是万元户买不起。这是船厂开了好几次会决定，把价钱打到最低的情况下的价格！”
“你要是入手一艘15p，12米长5米宽的最高规格，保证你能远洋大海，绝对不会后悔。”
许墨不禁一阵苦笑：“大船果真是贵啊，说实话，李主任，我现在还买不起。”
“我这人不喜欢磨叽，买不起就走。不过，你今天请我吃的饭，我不会忘，回去继续攒钱，等攒够了钱，立马就来买。”
“啊？”李方同皱了皱眉头，“兄弟，那你别买最高规格的了，你有多少钱，可以买个小一些的。比如12p，10米长的，四千多块钱就能拿下，或者再小一些的，8p的，三千多块钱，也就能搞定。我看你带的钱，也是够的啊。”
许墨叹了一声：“李主任，你不懂，我是想一步到位，搞个大船，免得到时候不够用，还得再换船。您放心，一个月内，我肯定能赚够钱，到时候，直接来买最高规格的。”
“这……”李方同不知道该怎么劝了，有点闷闷不乐，“那行吧，兄弟，那我可就等着你了。”
“嗯，到时候我肯定来。”
许墨也有点遗憾，船今天买不了，那就回去好好赚钱，等下回直接来提。
身后，李方同唉声叹气：“他不会真的是来混饭吃的吧？可是，感觉，他好像也是真心想买船的……”
许墨走出船舶厂，心里嘀咕：“船买不成也不能白来！去把一应生活用品买全了再说！洗衣皂、洗澡洗脸的胰子、毛巾、牙刷牙膏等等，得买好多东西。”
“给丫头们把内衣裤也多买几套，再买些梳子、发卡、发箍啥的，让她们好整理头发。把许多东西都买回去，她们肯定很高兴。”
“对了，丫头们还要上学，也找铺子买四个书包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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