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小墨，放心吧，这事儿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就连自家人都觉得这事儿多少有点玄乎，让人不可思议，更别说旁人的反应了。他们若是说出去，外人未必会信，只会认为他们是在吹牛皮。
许涛得意道：“哈哈，咱家小墨有这本事，咱们闷声发大财就好了，干嘛说出去，让人猜疑、红眼。小墨，你说对不对？”
许墨笑笑：“谁说不是这个道理？闷声发大财，咱们打了多少鱼，赚多少钱，日子过得怎么样，只有自己知道。无须跟别人比较，也无须炫耀。”
许墨这一家子，都不是那强势人，许建国当即感慨道：“小墨你们俩，年纪轻轻，有这样的心态，让我们做长辈的很欣慰！”
“年轻人不骄不躁，不爱嘚瑟，令人敬佩。”
听许建国说出这话，船上的四人都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许墨调整好了船的方向，扳了船的档位，加快速度向岸边冲去。
东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一颗启明星高高地悬挂着，其他的星辰，都已变得黯淡无光。
此刻，岸边，两拨鱼贩子在码头守着，根据码头上缺位的船只，他们就知道，有渔船出海打渔没回来。
清晨刚刚到来之际，是渔船返回到岸上的高峰期，鱼贩子们也期待着在这个时候能够顺利达成交易，完成生意方面的任务。
李志的大船昨夜也出海了，早许墨的船十几分钟回来。
鱼贩子李悦和李三喜，也就是上次跟林金生和林强竞价的两兄弟，率先迎上李志，跟他进行交谈。
刚刚站起身的林金生和林强，只好又坐了回去。
林金生低声道：“李志和李悦、李三喜两人，经常以本家称呼，合作的次数多了，就很熟识。既然他们迎了上去，咱们休想跟他们竞价抢生意。还是等着别的捕鱼船回来吧。”
在码头收鱼，鱼贩子之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贩子与长期合作的渔船之间，达成某种隐匿的约定。一旦某一拨鱼贩子跟一艘船合作过三次以上，在这拨鱼贩子主动迎上去时，其他不太熟识的鱼贩子，就不能再凑上去。
否则，就会认为后来的鱼贩子是不遵守道上的规矩，恶意抢生意。
只有当那鱼贩子没有再次和渔船达成合作的情况下，其他鱼贩子在他们离开之后，才能再去询问合作的事情。
林金生嘴里虽然这样说，但还是下意识抬头盯向李志和李悦、李三喜，希望他们不要达成合作，如此一来，他们的机会就来了。
但最终的结果，还是让他失望了，李悦很快就开出了让李志满意的价格，从他的船上买走了一两百斤鱼。
林金生暗暗嘀咕：“这李志也真是厉害，出海出的勤奋，技术也不错，每次出海，基本上都会有可观的收获。”
“他这又得了一两百斤鱼，对于这么大的船来讲，貌似不算什么，但跟其他很多渔船相比，也算是收获颇丰了！”
出海打渔这事儿，没有定数，而且，收获的多少，有时候也并不跟渔船的大小成正比。很多时候，不少船出海一趟，收获寥寥，一晚上能整几十斤鱼，就算是优秀的了。
比较惨淡的时候，空军的情况也很常见！
“嗐，哥，李志的鱼咱们是不能想了，李悦都已经买走了，除了等别家，也没有其他办法。”
此时，两兄弟都有点焦虑，眼看天渐渐亮了，如果错过了“早高峰”，没能收到鱼，那他们兄弟俩今天可就要跑空了。
这时，林金生嘀咕道：“昨天咱们达成交易的渔船，许墨开的船，也出海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看，他们可能也会有很大的收获。”
“毕竟，昨天他们就遇到了黄脚立鱼群，得了三百多斤鱼呢。”
许墨的渔船，是此时林金生心里最为期待的。
林强却有点不感冒：“得了哥，我可不希望遇到他的渔船，昨天咱们收他的鱼，价格那么高，运到交易市场，跟老板好说歹说，也才赚了两毛钱的差价。除去油费、工费啥的，根本没赚啥钱。”
“咳咳，林强。”林金生下意识一巴掌拍在林强的后脑勺上，“我说你小子，也别太贪心，怎么能说没赚啥钱呢。你我昨天好歹都分到了二三十块钱呢。”
“二三十块钱，是普通工人一个月的收入了。”
林强揉揉头把子：“我说哥，你别动不动就打我后脑勺，你这么打，容易变傻的！”
“哥，你说说，二三十块钱，对咱们来说能算赚吗？咱们借钱买的两艘渔船，花了两千多块，到现在还没还完呢，那点钱，还在成本里面，算不得赚。”
“咱们费劲买船，就是想着赚大钱，若是这么搞，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发上财呢。”
林金生有点无语：“那也没办法，既然赌这一把，当鱼贩子了，那就只能咬牙干下去。”
“咱们这一行，不是天天都能收到鱼，偶尔能赚些，你也别嫌少，先这么晃悠着就行了。凡事，都得慢慢熬，总有好起来的时候。”
林金生说出这番话，林强的兴致并不是很高涨，他便逗林强道：“兄弟，跟着哥好好干吧，多赚钱，等到过年，哥给你娶个好嫂子。”
林强：“……切，哥，你别拿我寻开心了。这话说的，跟我是个傻子似的。”
两兄弟话说到这里，眼看着前方，都纷纷站起身来，眼中出现一抹惊喜：“哥，来了，是许墨的大船！”
“哥，今天许墨会不会坐地起价？咱们买他的鱼，实在不怎么划算啊！”林强有点担心。
林金生清了清嗓子：“老弟，你可得了吧，人家能把鱼卖给咱就不错了。你还想着划不划算，我还是那句老话，只要能赚到钱就行。”
“再说了，人家昨天是因为咱们不相信他有活鱼，打赌之下，才弄出那么高的价格的。今天跟昨天的情况，不一样。”
“还有，许墨提供的鱼是活的，更容易卖出去，价格也会更好。如果咱们收鱼的价格搞得好，到时候拿到市场上，价格更高，咱们反而能多赚差价。”
“就像昨天的黄脚立，咱们本来就抱着赔钱的心态，最后还不是因为是活鱼，咱们终究赚到了。”
说话的工夫，许墨的渔船就开到了边上，林金生连忙扯着嗓子呼喊，跟许墨打招呼。
许墨将船停好之后，爬下船来，林金生连忙掏出烟，上来询问：“咋样兄弟，昨晚出海顺利吗？捕获了多少鱼？”
许墨摆摆手：“林哥，我不抽烟，不必掏了。”
然后又道：“昨晚总共捕到160斤明虾，370斤黑加吉和550斤海鲤鱼，跟昨早上一样，全部都能保证鲜活，你信不？”
“信，肯定信。”林金生连忙点头，“许墨兄弟，昨天我们已经见识到你渔船的保活能力，怎么能不相信呢？”
“呵呵，相信就好。”许墨平静道，“你若是愿意收，好好给价格，免得我找别的鱼贩子来了。”
林金生有点为难地挠挠头：“许墨兄弟，你昨晚咋打这么多鱼啊，我这……我这手里的现金不多，恐怕不太够。不知道能不能写字据，等鱼卖完了之后才付款？”
反正这事儿遮掩不了，林金生索性直言。
言毕，他就可怜巴巴地看着许墨，期待他答应。
原以为许墨可能不会同意，但没想到，他竟然点点头：“这也没啥不可以的，关键还得看你给的价格。”
“这样吧，你来我船上的三个鱼池看看，确定一下鱼虾的鲜活，若是价格给的合理。这批货，就让你拿了。”
“好，好啊！”林金生激动不已，赶忙跟他一起上了船。
随着细孔网兜将明虾捞上来，林金生暗暗点头：“可以，这些明虾，全都活蹦乱跳的，真是厉害了！”
黑加吉和海鲤鱼也都是鲜活的，又让林金生小小地震惊了一番：“许墨兄弟，说实话，我没看出来你这鱼池的保活功能与别的大船相比有什么特殊之处，但你这鱼的活跃程度，却比别人的渔民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这样吧，明虾我出到6块2一斤，黑加吉2块6一斤，海鲤鱼1块2一斤，你想想如何？”林金生拍着胸脯，“我看许墨兄弟也是诚心跟我做生意，我也不玩虚的，就这价格，出的虚实，许墨兄弟自己心里也会清楚。”
林金生这价格出的的确实在，许墨也不想多费口舌，就道：“好啊，不还价了，就这样算吧。”
林金生连忙对着林强招手：“林强，把渔船开过来一艘，先装走一批。”
这些鱼，得两船装，一船就装明虾和黑加吉，海鲤鱼还得另一船。
林强得了“号令”，连忙应了一声，着急慌忙地去开船。
这边，林金生开始算账，许墨将他请到船舱里，写字据，摁手印儿。
这一船鱼虾，明虾的总价是992块，黑加吉是962块，海鲤鱼是660块，加起来总共2614块。
字据上，姓名，交易事项，总钱数写的清清楚楚，林金生摁了手印儿，这交易就算达成。
林金生是经常在这一带混的鱼贩子，许墨几人都不担心付钱的事儿。
“许墨兄弟，下午我把钱款送来哈。”林金生激动地笑道，“这一晚上捕的鱼虾，两千多块，也太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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