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看着成绍：
“我其实不太明白，殿下听到成阮想嫁给萧统领，为什么会那样生气？”
成绍看了韩氏几眼，终于还是将藏在心里的秘密说了。
“萧统领喜欢的人是殿下。
之前我不太清楚萧统领在殿下心中的地位，现在看来，殿下与萧统领的关系只怕不清白。”
韩氏一惊：“你是说殿下和萧统领……”
韩氏两根大拇指轻轻碰了几下。
成绍点了点头。
“只要经历过感情的人看到萧统领看殿下的眼神，都会明白是怎么回事？
那是一种情到最深处、藏都藏不住的情意。
而殿下对萧统领的态度有时太刻意，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我之前猜到他们二人之间有猫腻，只是殿下没公开，我也不好说什么。
现在看来，他们二人之间只怕还不只是单纯的情人关系。”
韩氏没听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
萧统领说不定是殿下的驸马。”
韩氏一惊：“殿下不是有驸马吗？”
“你细细想想，殿下招驸马一事可有正式旨意？”
韩氏认真想了一下，惊道：
“以前还没注意，现在想想：还真是没有旨意。
只有消息传开，说殿下选了叶少卿为驸马。”
韩氏默默消化了一会这个消息：
“这样看来，殿下与萧统领两年多前就好上了，这件事陛下也知道，所以才没有正式招叶少卿为驸马的旨意。”
成绍点了点头。
“那叶少卿……”
“叶少卿明察秋毫、洞若观火，这种事情瞒不过他。只怕他也是同谋。”
韩氏还是不太明白。
成绍问韩氏：“你觉得叶氏一族与方氏一族，哪个影响力更大？”
“自然是叶氏……”
话说到一半，韩氏改口了：
“虽然叶氏一族被誉为‘天下第一望族’，但其实现在在万华国的影响力，方氏更大一些。”
“你说的没错。”
成绍细细与韩氏分析：
“陛下当年登基，得力于方氏全族、庄氏一族、英国公府、唐国公府等老牌勋贵的支持，但是其中没有叶氏一族。
陛下登基后，重用当初支持她的人，方氏和庄氏两族得到大力发展。
如今，方氏一族已然与叶氏一族并驾齐驱，还隐隐有超越叶氏一族的趋势，而庄氏一族的势力也越来越大，瓜分了叶氏一族不少资源。
叶氏一族想要改变这种局面，你觉得用什么办法？”
韩氏想了想：“自然是讨好陛下。”
“你说错了，陛下不可能弃方、庄二族用叶氏一族，因此讨好陛下作用不大。
叶氏一族想要改变这种局面，有两种办法：
一是讨好未来的皇帝、二是重新扶持一位皇帝。”
韩氏吓了一跳，连忙往四周看了看：“你别乱说。”
成绍摇摇头：
他这位夫人，胆子还是太小！
不过胆小也有胆小的好处，不会惹事生非！
“叶无涯是个聪明人，他看好殿下，因此才选择与殿下合作。
这两年，因为叶无涯的关系，叶氏一族在朝堂上的影响力已经比两年前大。
其实当初招叶无涯为驸马时，我就有些疑惑：
叶无涯太有个性，不像是愿意当驸马的人，也不是个好的驸马人选，陛下和殿下为什么会选他？
原来这只是合作。”
还有些话事涉朝堂，成绍就没有同韩氏说了。
比如：
李晏这几年一直在培养平民官员，想以此弱化世家大族对朝堂的影响。
李晏同时也在培养民间商人，想以此抗衡世家大族对经济和物资的垄断。
韩氏又琢磨了一会，然后问：
“既然殿下几年前就喜欢萧统领，为什么不直接招了萧统领为驸马？
还要假装招叶少卿为驸马？”
“我猜应该是因为萧统领的平民身份。
如果殿下几年前就招了萧统领为驸马，只怕几大世家和老牌勋贵们都会与殿下离心。”
韩氏又琢磨了一会，琢磨些意思出来。
“萧统领平民出身，如果殿下不从几大世家和老牌勋贵中挑选驸马、反而选了一位平民出身的驸马，那些世家与权贵就会觉得受了侮辱。”
“对，会不愿与殿下为伍。
想当年，为什么老牌勋贵多数都支持陛下，就因为陛下不顾先皇意愿，选择了大哥。
大哥不仅人才无双、还是英国公府世子，老牌勋贵会觉得这是陛下在选择他们。”
“所以殿下假装选择叶少卿为驸马，又撮合令文与阿滢的亲事，就是为了向大家表明：
她不仅重视叶氏一族、同样也重视方氏一族。”
“还不止。
殿下和唐国公府世子夫人交好、和庄姑娘交好，不仅仅是单纯与她们二人交好，还有她们二人身后的势力。”
唐国公府世子就是驻守北方的姚将军。
庄如意嫁的薛家，是陇西大家族，驻守西北多年，对西北的影响很大。
韩氏感慨了一会李晏的谋算，又问：
“既然你能察觉出殿下与萧统领的关系，其他人同样也可以。
要是殿下与萧统领的事情被其他人知道，怎么收场？”
“这事陛下与殿下自有考量，不用你我操心。
再说，陛下将萧统领派出皇城两年，让他收服黑衣卫，萧统领如今的身价与两年前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就算如今殿下和萧统领的事情被其他人知道，也不会像两年前那样被大家排挤。”
说穿了，就是谁的拳头硬、谁的刀箭多，谁就更有发言权！
韩氏突然想起李晏让成滢几人加入比武大赛筹备组织一事：
“殿下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们家只怕要出一位女官了。”
韩氏又吓了一跳：“你说阿滢？”
“没错。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只要这次比武大赛圆满结束，朝廷将会多出几位女官。”
“你同意阿滢入仕？”
“这于英国公府是好事，我自然不反对。
不过阿滢入不入仕，最终还要看方家的态度。”
韩氏再一次感叹：
“殿下真是走一步算三步，年纪轻轻，怎么这么聪明？”
“她像大哥。
大哥曾经也是足智多谋。”
这次，两人都猜错了。
李晏之所以清醒，是因为她重活一世的原因！
也因为前世血与痛的惨酷教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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