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京城震动,竟有人敢谋害国家部委干部!
京城,秋意正浓。
国家发改委的大楼里,中央空调送出的暖风,依然驱不散清晨那一丝浸入骨髓的凉。
区域经济发展司副司长钱博的办公室,电话从早上八点半开始,就一直无人接听。起初,秘书小王并没在意,钱副司长偶尔会晚到,或者直接去了别的部委开会。
但当一份标着“加急·绝密”字样的红色传真件,从司长丁学森的办公室里被送出来,直接送往中枢机构时,整层楼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
丁学森的办公室,门紧紧关着。
这位平日里总是笑呵呵,见谁都点头,以一手“和稀泥”的太极功夫闻名于发改委的“笑面虎”,此刻正站在窗前,一动不动。他没有看窗外长安街上川流不息的车河,目光的焦点,落在玻璃上自己那张模糊不清的倒影上。
桌上,那杯泡了半小时的龙井,一口未动,茶叶在杯底舒展着,又缓缓沉下。
他手里捏着一张薄薄的传真件副本,纸张的边缘已经被他无意识地捏得有些卷曲。上面的字不多,每一个字却都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指尖发麻。
“……林默、钱博二同志于西部试验区考察途中,遭遇蓄意制造的山体滑坡,座驾损毁。后遭不明身份武装人员持械追杀,被困于废弃矿洞。对方意图纵火,将二人灭口……”
丁学森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感觉嘴里一阵发干。
“……二人自救逃生,点燃烽火台求救。恰逢我部某部执行巡航任务,发现异常,成功解救,并当场抓获行凶者一名……”
“……林默同志膝盖外伤,缝合七针。钱博同志体力透支,二人均无生命危险,现于我部基地医院接受治疗与保护……”
报告的最后,是西部军区一个鲜红的、带着雷霆之威的印章。
丁学森闭上眼。
他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不是庆幸,而是后怕。一种冰冷刺骨的后怕。
死了。
差一点就死了两个。
一个是他发改委的副司长,一个是他亲自点头,从省里借调来的课题组长。
如果那架直升机晚到十分钟,如果林默那个打火机没点着,如果……
没有如果。
现在躺在西部军区医院的,就是两具尸体。一具烧焦的,一具熏黑的。
然后呢?
他丁学森,作为两人的直属领导,作为“引水灌田”方案的主要负责人,该如何向上面交代?如何向钱博的家人交代?如何向那个把林默当成“手术刀”的江东省委书记交代?
他这个发改委主任,恐怕也就当到头了。
但仅仅几秒钟后,这种后怕就迅速被一种更复杂、更敏锐的政治嗅觉所取代。
他缓缓睁开眼,目光重新落在那份报告上。
“蓄意制造”、“武装追杀”、“纵火灭口”。
这已经不是一起简单的刑事案件。
这是挑战。
是对国家部委的公然挑战,是对整个国家机器的悍然挑衅!
光天化日之下,谋杀中央派下去的干部,而且是发改委这种核心要害部门的干部。这是想干什么?这是要翻天吗?
丁学森的眼神,一点点变得锐利起来。那张总是挂着和煦笑容的脸,此刻线条绷紧,如同冰封的湖面。
他知道,这件事,已经远远超出了他能掌控的范围。
这不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了。
这是一枚被引信点燃的炸弹,现在,正被他捧在手里。
扔出去,会炸得所有人粉身碎骨。
但如果,能把它引爆在正确的地方……
丁学森转身,走回办公桌前,拿起了那部红色的保密电话。
电话没有拨号盘,只有几个按键,每一个都通向一个权力的中枢。
他按下了其中一个。
电话几乎是瞬间被接起,对面传来一个沉稳威严的声音。
“学森同志。”
“书记,出事了。”丁学森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却让电话那头的人,心头一紧。
……
同一时间,京城西郊,一处不对外开放的疗养院。
江东省委书记周良安,正在这里参加一个为期三天的闭门学习会。
会议间隙,他正和几位同级别的封疆大吏在院子里散步,讨论着明年的经济形势。
秘书拿着一部加密手机,步履匆匆地从远处走来,脸色白得有些不正常。
他走到周良安身边,俯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飞快地说了几句话。
周良安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远处那棵枝叶已经开始泛黄的银杏树,久久没有说话。
旁边一位来自南方的省委书记察觉到异样,关切地问:“老周,怎么了?家里有事?”
周良安缓缓回过头,他看着自己的同僚,眼神深得像一口古井。
他没有回答,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有些人,疯了。”
……
下午三点。
一场没有列入任何日程表的紧急会议,在京城某个不对外公布的地点召开。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
与会者寥寥无几,但每一个人的身份,都足以让任何一个省份为之震动。
国安、公安、纪委、军方……
主位上,坐着一位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人。他面前没有放茶杯,只放着一份薄薄的文件。
正是丁学森送上来的那份传真件的原本。
“都看过了吧。”老人开口,声音不高,却让整个会议室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度。
“说说看法。”
一片死寂。
没人敢先开口。因为所有人都明白,这件事背后的水,深不见底。
最终,是公安部的负责人,一个面容刚毅的男人,沉声说道:“性质极其恶劣,影响极其败坏!这是建国以来,针对国家高级干部,最猖狂的一次政治谋杀!我建议,立刻成立联合专案组,由国安牵头,公安配合,纪委督办,必须一查到底,严惩不贷!”
“我同意。”国安的负责人跟着表态,他的声音更冷,“我们的人已经连夜提审了凶手。是个亡命徒,嘴很硬,但骨头不硬。撬开是时间问题。关键是,我们不能只满足于抓到几个杀手,我们要的,是把他背后的人,连根拔起!”
老人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一下,又一下。
每一次敲击,都像敲在所有与会者的心上。
“军方的意见呢?”老人将目光投向了坐在末尾的一位将官。
那位少将站起身,身姿笔挺:“报告首长!张将军的意思是,这件事,军方不仅是受害者家属,也是报案人!我西部军区,可以提供一切必要的支持,包括情报、技术、以及……武装力量。只要专案组需要,我们随时可以动!”
这话说得杀气腾腾,让会议室里的空气,又冷了几分。
老人终于停止了敲击。
他拿起那份文件,缓缓站起身。
“那就这么定了。”
“成立‘9·28专案组’,即刻启动。”
“我给你们三样东西。”老人伸出三根手指。
“第一,最高授权。你们可以查任何人,任何单位,上不封顶。”
“第二,无限支持。要人给人,要枪给枪。”
“第三,一个要求。”
老人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要让某些人知道,也让全国人民知道。在这片土地上,动我们党的干部,是什么下场。”
……
京城,后海。
一座门脸低调,内里却别有洞天的四合院里。
高远正在向父亲高世良汇报工作。
高世良,发改委原副主任,在官场浸淫一生,虽然刚刚退居二线,但门生故旧遍布朝野,影响力依然巨大。
他正坐在紫檀木的太师椅上,闭目养神,手里盘着两颗油光锃亮的核桃,听着儿子的汇报。
“……那个姓林的,胆子是真不小,居然敢去碰楚天雄那条线。不过您放心,我已经让晋西那边的人‘招待’他了。那帮煤老板下手黑着呢,保证让他有去无回,做得干干净净,就算查,也只会查到那帮地方土皇帝身上,跟我们扯不上半点关系。”
高远说得眉飞色舞,语气里满是得意。
他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借刀杀人,永绝后患。
高世良没有睁眼,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猛地推开。
高世良的秘书,一个跟了他二十多年的老人,连门都忘了敲,一脸惊惶地闯了进来。
“首长……不好了!”
高世良缓缓睁开眼,眉头微蹙:“什么事,这么慌张?”
秘书嘴唇哆嗦着,看了一眼旁边还没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高远,艰难地开口:
“西边……西边出事了。”
“姓林的……没死。”
“被……被军队的人救了!”
高远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高世良盘核桃的手,也停住了。
“军队?”他重复了一遍,声音有些沙哑。
“是。”秘书的声音带着哭腔,“西部军区一架武装直升机,直接介入。凶手当场被抓,人……已经移交国安了。”
武装直升机……
国安……
这两个词,像两记重锤,狠狠砸在高世良的太阳穴上。
他猛地站起身,因为起得太急,眼前一阵发黑,身体晃了晃。
“爸,您怎么了?”高远连忙上前扶住他,“不就是没死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军队介入又怎么样?那凶手就是个烂仔,查不出什么的!”
“糊涂!”高世良一把推开儿子,双目赤红,那是一种混杂着愤怒、恐惧和绝望的眼神,“你以为这是在过家家吗?动用军队,移交国安……这是最高层被惊动了!这是要办成铁案!”
“你……你这个蠢货!”
高世良指着自己的儿子,气得浑身发抖。
“我让你给他个教训,让他知难而退!谁让你去杀人的?谁让你去动杀心的!”
“爸,这不都一样吗?斩草除根……”
“一样?”高世良气得笑了起来,笑声凄厉,“你知不知道,你捅破天了!”
他踉跄着走到书桌前,看着墙上那幅写着“高瞻远瞩”的字,觉得无比刺眼。
完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当国家这台最冷酷、最高效的机器,以雷霆之势运转起来时,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没有任何人,任何家族,可以阻挡。
他慢慢地转过身,看着还一脸不服气,甚至觉得父亲小题大做的儿子。
高世良的眼神,慢慢地,从愤怒,变成了无尽的悲凉和空洞。
他忽然觉得很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
“啪!”
他随手抄起桌上一只康熙年间的青花瓷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高世良看着满地碎片,看着自己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儿子,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却带着足以将人冻僵的寒意。
“你毁了的不是你自己。”
“是高家,三代人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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