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型隐形舰刚驶出混沌壁垒，陆衡就察觉到身后有能量锁定——不是暗寂域的波动，而是万域共生舰特有的生机暗能混合气息。他猛地回头，只见三艘共生舰呈三角阵型追来，舰首站着的身影，正是凌霁。
凌霁的身影缓缓落在隐形舰的甲板上，周身金紫交织的能量泛着冷光，手中托着一枚拳头大小的七彩晶体——晶体表面流转着纯正的七彩法则，正是陆衡要找的“真正七彩核心碎片”。
“你要找的，是这个？”凌霁的声音平淡无波，指尖划过核心碎片，七彩光芒在他掌心明灭，“从七彩域使者第一次拿出核心碎片时，我就留了后手。真正的碎片，一直都在我这里。”
陆衡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上前一步，声音带着难以置信：“你早就知道？知道净化剂是假的，知道核心碎片的下落，却还是任由他们……”
“任由他们牺牲？”凌霁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陆衡，别那么幼稚。你以为研发出真正的净化剂，就能解决所有问题吗？暗寂域的下一波进攻，不出十日就会抵达，净化剂需要三个月才能批量生产——我们没有时间。”
他抬手将核心碎片举到陆衡面前，七彩光芒映在两人脸上，却照不进凌霁眼中的冰冷：“我留着这枚碎片，不是为了研发净化剂，是为了以防万一——万一铁穹背叛，万一七彩域倒戈，这枚碎片就是我们最后的筹码。至于那些被改造的修士，那些被砍倒的聚灵木……”
凌霁顿了顿，眼神变得空洞：“他们是代价。万域要活下去，总有人要成为代价。你以为墨尘不懂吗？铁穹不懂吗？他们只是选错了成为‘代价’的对象，而我，选了最‘高效’的那一个。”
“高效？”陆衡的拳头狠狠砸在甲板上，暗紫纹路因愤怒而暴涨，“那些是活生生的人！是信任我们、跟着我们守护万域的修士！你把他们当‘代价’，和墨尘把我们当‘棋子’，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我能让万域活下去。”凌霁的声音突然拔高，金紫能量在周身剧烈涌动，“墨尘想让万域成为他的囚笼，铁穹想让万域成为他的工厂，而我，想让万域活着——哪怕活着的方式，不那么‘光明’！”
他将核心碎片攥在掌心，七彩光芒被金紫能量吞噬，渐渐黯淡：“你以为你去七彩域，拿到碎片，研发出净化剂，就能唤醒所有人？别傻了。那些域主早就接受了黑暗，那些修士早就习惯了妥协——你所谓的‘光明’，在生存面前，一文不值。”
陆衡看着凌霁眼中彻底熄灭的光芒，心中一阵刺痛。他突然想起两人第一次联手对抗墨尘时，凌霁说“我们虽然理念不同，但绝不会让你毁掉万域”；想起在深渊边缘，凌霁说“共生的意义，是彼此扶持”——那些曾经的坚定，如今都变成了冰冷的“代价论”。
“你变了，凌霁。”陆衡的声音带着疲惫，“你不再是那个相信共生能带来光明的人了。”
“是万域变了。”凌霁转身，朝着自己的共生舰走去，“要么跟着我，用黑暗守住万域；要么像张院长一样，逃得远远的，假装看不见这一切。别再想着什么‘光明’，那太幼稚了。”
共生舰的舱门缓缓关闭，凌霁的身影消失在陆衡的视线中。陆衡站在隐形舰的甲板上，看着远去的共生舰，又看了看手中从地牢带出的、李长老画的“净化剂配方”，心中一片茫然。
他知道，凌霁说的是部分事实——暗寂域的威胁迫在眉睫，域主们的妥协已成定局，修士们的希望早已磨灭。但他还是不愿意相信，“光明”真的一文不值，不愿意相信，那些牺牲的修士，真的只是“代价”。
隐形舰在虚空中漂浮了许久，陆衡终于做出了决定。他调转舰头，没有返回跨域防御枢纽，也没有前往七彩域，而是朝着万域边缘的“落星谷”飞去——那里有万域最后一片未被污染的聚灵木，有他和凌霁曾经种下的第一株共生灵植。
或许，在那里，他能找到唤醒凌霁的最后一丝希望；或许，在那里，他能证明，“光明”从来都不是幼稚的幻想，而是支撑万域活下去的真正力量。
而跨域防御枢纽的指挥塔内，凌霁将七彩核心碎片锁进暗格，转身看向光幕上暗寂域的军情——十日倒计时，已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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