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斌的右小臂外侧,破旧的夹克袖子被腐蚀出一个大洞。
裸露的皮肤上,几点粘稠的暗绿色液体正如同活物般蠕动着!
更恐怖的是,被粘液沾染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暗、发青!
皮肤表面,隐隐浮现出几片极其细微、如同鱼鳞般的诡异纹路!
边缘正缓慢地向周围正常的皮肤蔓延!
“陈斌!
你的手!
”
林薇薇也看到了,惊恐地捂住嘴。
陈斌低头一看,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操!
”
他骂了一声,伸出左手想抹掉那些恶心的粘液。
“别碰!
”
张清明厉声喝止,一步抢上前,用没沾血的衣袖迅速擦掉他手臂上还在蠕动的粘液。
但那几片已经浮现的暗青色鳞状纹路,却如同烙印般留在了皮肤上,触手冰冷坚硬,带着一种非人的质感!
“妈的…这…这什么鬼东西?”
陈斌看着自己手臂上那几片诡异的“鳞片”
,声音都变了调,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悚,“老子…老子不会也变成那‘地龙’的同类吧?”
“感觉…那粘液…有‘毒’…”
林薇薇脸色惨白,灵觉小心翼翼地探向陈斌的手臂,“像…像活的种子…在…在往骨头里钻…想…想‘长’出鳞甲来…”
张清明的脸色阴沉得能滴下水。
他盯着陈斌手臂上那几片缓慢蔓延的暗青纹路,又看了看通道深处那滩散发着恶臭的粘液和腐蚀痕迹。
“豆子!
”
他猛地转头,眼神锐利如刀,“老吴喂‘地龙’活人!
他有没有说过…被那东西伤到…会怎样?有没有解药?!
”
豆子瘫在地上,被张清明那冰冷的目光一扫,吓得浑身一哆嗦,结结巴巴道:“没…没说过解药…但…但我偷听过…吴馆长和…和秦伯说话…说…说府库…府库有‘净水’…能…能洗掉…地龙的…的‘印’…”
“府库?净水?”
张清明心头一凛,“府库在哪儿?!
”
“不…不知道具体…”
豆子惊恐地摇头,“就…就听他们说…在…在城西老厂区…地下…很深…有个…有个炼‘引’的池子…池子底下…连着…连着‘净泉’…”
炼“引”
的池子?净泉?张清明脑中瞬间闪过油库地下那口翻腾着粘稠黑油、由无数“空壳子”
疯狂搅拌的恐怖“油锅”
!
难道府库的据点,就在那附近?!
“感觉…陈斌哥手臂里的‘毒’…在…在烧…”
林薇薇的声音带着哭腔,“好快…那鳞片…在长!
”
陈斌低头,只见手臂上那几片暗青的鳞状纹路,边缘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外蔓延、凸起!
皮肤下的血管也隐隐透出暗青色,像是有无数细小的蚯蚓在皮下蠕动!
一股冰冷的麻痒感伴随着隐隐的灼痛,顺着手臂向肩膀蔓延!
“操!
老子还不想变怪物!
”
陈斌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猛地拔出别在腰间的匕首(之前从废弃值班室顺的),刀锋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寒光,“大不了…把这截胳膊剁了!
”
“别犯浑!
”
张清明一把攥住他持刀的手腕,力道极大,“剁了胳膊,那‘毒’就不往心口钻了?府库有‘净水’,豆子听到了!
刀收起来,跟我走!
”
他眼神锐利如鹰,扫过惊魂未定的三人,“没别的路了。
闯府库老巢,找那口‘净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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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老厂区如同巨兽死去的骨架,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沉默地矗立着。
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龙门吊指向灰暗的天空,断裂的传送带如同巨蟒的残骸,蜿蜒在破碎的水泥地上。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机油、铁锈和化学药剂残留的刺鼻气味。
“就是这儿…”
豆子缩在张清明身后,枯瘦的手指指向厂区深处一片被高大残破厂房包围的洼地,“感觉…下面…像…像被挖空了…好多‘空壳子’…在…在搅…”
洼地中央,一个巨大的、用厚重钢板焊接而成的方形入口,如同通往地狱的门户。
入口边缘残留着暗红色的油污,一股混合着油脂焚烧和奇异甜腥的闷热气息,正从下方源源不断地涌上来。
正是他们之前跳过的那个油库入口!
“操!
绕他妈一圈又回来了?”
陈斌脸色难看,右臂上那几片暗青鳞纹已经蔓延到手肘,皮肤下的暗青色血管清晰可见,整条手臂冰冷僵硬,几乎失去知觉。
“下面那口人肉油锅…就是府库熬‘引’的灶台?”
“八九不离十。
”
张清明目光锐利,扫视着入口周围。
几个穿着陈旧工装、动作僵硬如同木偶的身影,在入口附近机械地巡逻,空洞的眼神直视前方。
“豆子说的‘净泉’,应该在油池最深处,或者…连着更深的地方。
”
他掂量着手中那枚冰冷的龙骨钥匙,“这东西是祸根,也是路引。
府库的人,还有那‘地龙’,都闻着它的味儿。
想悄无声息摸下去…不可能了。
”
他眼神一厉,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凶悍:“那就闹大点!
把水搅浑!
陈斌,还能打吗?”
陈斌用还能动的左手狠狠抹了把脸,眼中血丝密布,带着一股被逼到绝境的野兽般的凶光:“死不了!
老子就算只剩一只手,也能抡死几个垫背的!
”
“好!
”
张清明当机立断,猛地将手中那枚青铜钥匙,朝着油库入口旁边一个巨大的、锈蚀严重的废弃油罐,狠狠砸了过去!
“铛——!
!
!
”
清脆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在死寂的厂区里如同炸雷般爆开!
钥匙撞在油罐厚实的铁皮上,迸出几点火星!
这声音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
“嗬!
”
入口附近那几个僵硬巡逻的工装“空壳子”
猛地一滞!
空洞的眼窝齐刷刷转向声音来源!
喉咙里发出含混的低吼!
更深处,油库入口下方,那股沉闷的、如同无数喉咙挤压出的“嗡…嗡…嗡哞…”
诵经声,瞬间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停顿和混乱!
仿佛平静的油锅被投入了冰块!
“就是现在!
冲!
”
张清明低吼,如同离弦之箭,朝着那敞开的油库入口猛扑过去!
枣木拐杖带起一道风声,狠狠砸向最近一个扑来的工装“空壳子”
的膝盖!
“咔嚓!
”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那“空壳子”
应声扑倒!
陈斌紧随其后,左手抡起沉重的钢筋,如同蛮牛冲撞,根本不顾招式,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扫向另一个扑来的身影!
“砰!
”
沉闷的撞击声!
那身影被砸得横飞出去!
林薇薇拉着豆子,紧跟在两人撕开的缺口后,冲向黑洞洞的入口!
“敌袭——!
!
!
”
一声尖锐、非人、如同金属摩擦的嘶鸣,猛地从油库深处炸响!
显然有更高级的“东西”
被惊动了!
三人顾不上回头,顺着冰冷的铁梯飞速滑下!
熟悉的、令人作呕的甜腻腥风混合着油脂焚烧的焦糊味扑面而来!
巨大的地下空间里,昏黄的防爆灯下,那口翻腾着粘稠黑油的巨池中,数百个浸泡其中的“空壳子”
动作出现了明显的混乱!
诵经声变得断断续续,搅动的黑油掀起混乱的漩涡!
“在那边!
”
张清明目光如电,瞬间锁定油池对面!
在远离疯狂搅动人群的角落,靠近巨大油罐基座的地方,赫然矗立着一个约两米高的、用暗沉金属铸造的圆形平台!
平台中央,是一个直径约半米的孔洞,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带着清冽寒意的水汽,正从孔洞中丝丝缕缕地逸散出来!
平台旁边,静静站着三个人影。
为首的,依旧是那身浆洗发白的灰色中山装,脸上覆盖着毫无表情的惨白面具。
他身后,两个穿着陈旧工装、同样戴着惨白面具的身影如同石雕。
正是之前在废弃水文站堵截他们的“府库”
三人组!
中山装面具人黑洞般的“眼睛”
穿透昏暗的空间,精准地“钉”
在刚刚滑落油库地面的张清明身上。
他缓缓抬起一只枯瘦的手,指向油池对面那散发着寒气的金属平台,平板无波的声音在巨大的嗡鸣声中清晰地响起,如同宣告:
“钥匙留下。
净泉,可洗‘龙印’。
”
“放你娘的屁!
”
陈斌左手拄着钢筋,右臂无力地垂着,暗青的鳞片已经蔓延到肩膀,脸上却满是暴戾的凶悍,“把老子兄弟弄成这样,还想要钥匙?老子先拆了你这破池子!
”
他作势就要冲向那口翻腾的黑油巨池。
“陈斌!
”
张清明一把按住他,眼神死死盯着中山装面具人,“净泉能洗掉他身上的东西?怎么洗?”
“入泉,浸没,‘印’自消。
”
面具人的声音毫无起伏,如同机械,“钥匙,留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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