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鞭破空,发出尖锐的呼啸,那势头不是冲着人,而是直奔陆远赖以为生的灶台!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灶台坚硬的水泥边角应声碎裂,砖石粉末四散飞溅。
周烈手持长鞭,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妖言惑众之徒,今日必毁你这孽障之地!”
陆远下意识抱住脑袋,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呐喊:“大哥别啊!我这是合法备案的小餐饮!门口健康证卫生许可证三证齐全,每年都评流动红旗的!你们武道家的家规还能管到食品安全法头上来?”这波反驳,主打一个鸡同鸭讲,突出一个跨服聊天。
“站住!”一声清冷的呵斥响起。
凌霜娇小的身躯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横身挡在了摊位前。
她那柄古朴的长剑仍未出鞘,但一股无形的寒气已经开始在小巷中凝结,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此人受国家特殊资源保护令庇护,任何未经许可的擅动行为,都将被视为对公权力的直接挑衅和敌对行动。”
周烈闻言,不怒反笑,笑声中满是轻蔑与不屑:“国家?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你们这些官方走狗,管得了那些装神弄鬼的邪术,还能管到我武道世家清理门户、维护传承的尊严不成?!”
话音未落,一声更响亮的怒吼从楼上传来,中气十足,还带着一股刚炒完菜的油烟味儿:“哪个不开眼的敢砸我小陆的摊?给老娘把家伙事儿放下!”
只见二楼的王阿姨,手里提着她那把用了二十年、包浆比脸皮还厚的锅铲,穿着个花围裙就冲了下来,那气势,活像要去前线拼刺刀。
“我告诉你们,昨晚就吃了小陆一碗阳春面,我晚上做梦梦见我那死鬼老爸了!想当年我爹走的时候都没这么安详!你们砸了他的摊,是想让我爸在下面都吃不上饭吗?!”
王阿姨开了个头,仿佛按下了某个神秘的开关。
隔壁的李叔也抱着个电饭煲颤巍巍地走了出来,眼眶通红:“我家老头子,阿尔茨海默症十年了,连我这个儿子都不认识。今天早上,就今天早上!他醒过来,看着我,第一句话就是‘我想吃葱油拌面’!十年啊!你们懂这碗面意味着什么吗?!”
一时间,整条老街仿佛被激活了。
左邻右舍,男女老少,陆陆续续从各个角落里聚集过来。
他们手里拿着的武器五花八门,有刚盛好饭的碗筷,有装着鸡汤的保温盒,甚至还有个大爷把自家的高压锅都给拎了出来,阀门还在“呲呲”冒气。
他们没有喊口号,也没有过激的举动,只是默默地,自发地在深夜食堂门前围成了一圈人墙,用最朴素的方式表达着最坚定的立场。
街口修车铺的老陈,一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汉子,此刻直接踩上了自己的修车台,手里高高举起一把硕大的扳手,声音嘶哑却掷地有声:“我们这些人,不懂什么武道传承,也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但我们都吃过陆师傅的饭——这就够了。”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陆远的眼眶瞬间就热了。
他悄悄地,用只有自己能看到的角度,打开了那个半透明的系统面板。
只见面板上一行数据正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情绪共鸣增幅系统已自动激活】
【当前共鸣人数:17】
【幸福感叠加系数x2.3】
【满足条件,可触发被动光环:“集体慰藉之光”】
【效果:以宿主为中心,制造一个半径15米的“精神避风港”,范围内所有共鸣者获得心灵慰藉,敌对目标将强制接受一次基于自身最深层记忆的情感冲击。
持续时间:30分钟。】
好家伙,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嘴遁”升级版,“饭遁”吗?
还是个AoE范围伤害!
陆远脑中灵光一闪,当机立断,转身回到尚算完整的灶台前。
他手脚麻利地重新烧水、下面、调酱油,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一位即将登台的艺术家。
在最后一步,他从一个不起眼的小罐子里,用勺尖捻起一撮比发丝还细的深红色粉末,撒入滚烫的葱油中。
那是系统奖励的【微量爆炎辣椒粉】,说明书上写着:作用不是辣,而是点燃情绪。
香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霸道的香气,如同一颗无形的炸弹,在小巷中轰然引爆。
那不仅仅是葱油的焦香,更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能直接钻进人灵魂深处的温暖与怀念。
“来,叔叔阿姨大哥大姐们,刚出锅的,趁热吃!”陆远飞快地将面分装在十几个小碗里,递给面前的街坊们,“吃完不用给钱,但记得帮我说点好话——比如‘这店是人民的宝贵财产,谁拆谁是历史的罪人’之类的。”
人群中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大家接过面,大口吸溜起来。
随着热气升腾,那被系统命名为“集体慰藉之光”的被动光环,真的在小巷上空形成了一层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暖色光晕,如同一轮温柔的室内太阳。
周烈眉头紧锁,他感觉情况有点不对劲。
这帮乌合之众的气势怎么越来越强了?
他决定不再废话,强行突破!
然而,他刚踏出一步,一股莫名其妙的强烈酸楚猛地从心底涌了上来,毫无征兆。
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个画面:那还是在很小的时候,大雪封山,他和弟弟周玄被困在破旧的祖宅里,两个人分食着一碗已经坨掉的面条。
他把碗里唯一的半个荷包蛋,悄悄用筷子推到了弟弟的碗里……
“幻术!”周烈猛地甩了甩头,眼神凶狠地瞪向陆远,“雕虫小技,给我退散!”
可他自己能扛,他带来的执法队队员却顶不住了。
只听“哐当”、“哐当”几声,他身后已经有三名队员扔掉了手中的武器,毫无尊严地蹲在地上,抱着头开始抽泣。
“我想回家……我想我妈了……”
“呜呜呜……我为什么要练武啊,天天挨打,我只想开个奶茶店……”
“队长,我不想再打打杀杀了,我想回去娶翠花……”
一时间,这支气势汹汹的武道执法队,职业素养瞬间崩盘,哭得像一群两百斤的孩子。
就在周烈心神大乱之际,一个虚弱而沙哑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是他的弟弟周玄,他不知何时已经自己挣扎着站了起来,脸色苍白,嘴唇干裂。
“哥……”周玄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周烈心上,“我……我不是走火入魔,我只是……只是太久、太久没有人给我正经做过一顿饭了。”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周烈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他身体剧震,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那条象征着周家执法权、盘绕在他腕间的乌黑长鞭,再也握不住,“当啷”一声,无力地摔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凌霜见状,缓缓将一直按在剑柄上的手移开,剑鸣声渐息。
她走到陆远身边,压低了声音,语气复杂地说:“你刚才做的这件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任何我见过的武技都更危险。”
陆远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苦笑道:“可我真的就只是……做了碗面啊。”
凌霜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塞进陆远手里,用蚊子般的声音飞快地说了一句:“明天……别忘了剥蒜。”说完,她便转身,带着一丝不自然的匆忙,消失在了巷口的黑暗中。
风波平息,深夜食堂的灯火依旧明亮。
街坊们没有散去,反而自发地搬来小桌小凳,围坐在一起,分享着那几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笑声、吸溜面条的声音、邻里间的闲聊声,融进了温柔的夜风里,让这条老旧的小巷充满了久违的人间烟火气。
然而,无人注意到,在巷尾最深沉的阴影中,一道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已经静静伫立了许久。
他很高,身形隐没在黑暗里,唯有手中拎着的一个外卖箱格外显眼,箱体上印着几个荧光大字:“午夜速达·阿九专送”。
那人的目光穿透人群,越过欢声笑语,深邃得如同古井,牢牢锁定在那个正围着围裙,在灶台前忙碌收拾的年轻身影上。
他的眼神里没有敌意,也没有善意,只是一种纯粹的、仿佛在评估一件稀世珍宝般的审视。
他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仿佛要将这一夜的灯火与人情,连同那个做面的人,一并刻进自己的瞳孔深处。
夜,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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