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曦山庄的作战指挥中心,气氛前所未有的凝重与高效。巨大的全息投影屏上,一张经过加密处理的全球地图缓缓旋转,上面闪烁着十数个颜色各异的光点——技术宅结合星图信息、古老传说以及全球守夜人网络初步筛查结果,标记出的疑似“织网者接口”高优先级目标。
青云站在屏幕前,抱着胳膊,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洛雨晴在场),眼神锐利地扫过那些光点。
“嚯,还真是天女散花,遍地开花啊。”他吐了个不存在的烟圈,“欧洲的古堡地下,非洲的原始雨林祭坛,南美的失落古城,太平洋的小岛环礁……这‘织网者’审美还挺多元,专挑有故事的地方下锚。”
贺平安的声音通过加密通讯传来,沉稳而带着一丝疲惫:“初步侦察显示,这些地点都存在不同程度的异常能量活动、时空褶皱或精神干扰现象,与已知‘秩序阴影’活动模式有相似性,但更加隐蔽和古老。部分地点甚至有远古文明覆灭或大规模人口失踪的历史记录与之重叠。”
“就像古格王朝。”洛雨晴补充道,清冷的眸子盯着屏幕上几个位于文明发源地的光点,“‘织网者’似乎偏好利用或创造文明断层,以大规模的非正常死亡或灵魂消散作为其‘接口’启动或维持的能量来源。”
技术宅推了推眼镜,调出一份数据:“根据能量特征和古老程度初步排序,威胁等级最高的几个点在这里——”他放大了几个区域,“北欧的‘赫尔海姆裂隙’(疑似世界树根系传说地)、南太平洋的‘拉帕努伊节点’(复活节岛附近海域异常)、以及……我们之前推测的另一个方向,马里亚纳海沟深处的某个信号源。”
“马里亚纳……”青云眯起眼,“上次星图指出的另一个极端地点,和南极对应的深寒与高压……看来躲猫猫的,不止沙漠里那一窝。”
“总部的建议是,”贺平安继续道,“集中优势力量,优先拔除威胁等级最高、或可能正在活跃的节点。鉴于你们团队在应对高维污染和极端环境方面的经验,总部希望由你们选择首个目标,并作为尖刀,执行清除任务。全球其他守夜人分支将提供情报、后勤支援,并在你们行动时,加强对其他节点的监控与佯动,分散可能存在的注意力。”
“尖刀啊……”青云摸了摸下巴,目光在那几个高亮目标间游移。北欧冰天雪地,南太平洋茫茫大海,马里亚纳更是地球最深处……都不好惹。
“去马里亚纳。”洛雨晴忽然开口,语气平静却笃定。
“哦?理由?”青云看向她。
“南极对应极寒死寂,撒哈拉对应炙热干旱,罗布泊对应星空遗骸……‘织网者’选择的‘接口’环境往往象征某种极端‘概念’。”洛雨晴分析道,“马里亚纳海沟,代表着极致的压力、黑暗与孤寂,是生命禁区,也是地球表面最接近‘归墟’概念的地方之一。如果‘织网者’在那里也有布局,其‘接口’的性质可能最接近‘归墟洪炉’所需的核心能量——万物终结的压迫与湮灭感。提前清除它,或许对延缓或干扰‘洪炉’进程有直接作用。”
技术宅快速调出相关数据:“而且,马里亚纳区域的异常信号虽然隐晦,但近年来有微弱增强趋势。更关键的是,我们在该区域的监测站,曾捕捉到极其短暂的、与‘星骸之地’被摧毁前类似的能量频谱‘涟漪’,虽然无法确认方向,但不能排除是某种‘报警’或‘激活’信号。”
“有道理。”青云打了个响指,“那就它了!给那藏在海底的‘压力锅’提前泄泄压!技术宅,立刻准备深海潜航方案,要最抗造的,我可不想变成海底肉饼。贺叔,协调海上支援和卫星监控。”
“已经启动‘深渊’计划预案。”贺平安回应,“七十二小时内,所需装备和舰艇将抵达指定海域。你们有两天时间休整和进行针对性训练。”
“两天……”青云伸了个懒腰,“够睡个好觉了。希望海底那位,别太想我。”
两天后,西太平洋,马里亚纳海沟边缘海域。
一艘外表看似普通远洋科考船,实则是“守夜人”高度改装的潜航母舰,静静地停泊在波涛之间。甲板上,青云等人正在进行最后装备检查。
他们身穿的并非普通深海潜水服,而是结合了最新材料科技与古老符文技术的“龙渊”型重型灵能潜水装甲。流线型的黑色外壳上铭刻着抗压、隐匿、精神防护等多重符文,背部集成微型灵能推进器和小型武器平台,看起来更像是来自未来的深海战士。
“极限深度设计一万两千米,抗压没问题,但海沟最深处环境复杂,强流、未知生物、还有可能的能量干扰,都不可预测。”技术宅最后调试着装甲的神经连接系统,“通讯主要依靠灵能共鸣短波,水声和电磁设备在深处基本失效。一旦下去,我们基本与水面失联,直到返回安全深度。”
“知道了,又不是第一次‘失联’旅游。”青云活动了一下被装甲包裹的手臂,感觉还算灵活,“倒是你,在船上盯好那些花花绿绿的屏幕,别让什么深海大章鱼把船拖走了。”
洛雨晴已经完成自检,静静地站在船舷边,望着下方深蓝色的海水,眼神沉静如水。她背后的装甲武器槽里,能量刃以特殊形态固定着,随时可以弹出。
“下潜准备!各单元最后确认!”船长的声音传来。
青云最后看了一眼甲板上忙碌的技术宅和船员,对着通讯器里喊了一句:“看好家,等我们带‘海鲜’回来加餐!”
“噗通!”“噗通!”
重型装甲入水的声音沉闷而有力。三人(青云、洛雨晴、一名代号“海狼”的顶尖深海行动专家)呈三角队形,启动推进器,朝着下方那片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深蓝,缓缓下潜。
光线迅速衰减,温度下降,压力开始透过装甲传递来沉重的感觉。周围的世界从蔚蓝变为深蓝,再变为近乎绝对的黑暗,只有装甲上的探照灯划出有限的光柱,照亮前方一片不断翻涌、夹杂着浮游生物的混沌水域。
深度不断增加。一千米……三千米……六千米……
周围已经看不到任何常见海洋生物,只有一些形态怪异、散发着微弱生物荧光的深海物种偶尔掠过,如同幽灵。水压巨大,连装甲都发出轻微的、令人牙酸的金属应力声。通讯频道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和偶尔的方位确认。
“接近目标区域,”海狼的声音通过灵能共鸣传来,带着一丝紧绷,“深度八千七百米。探测器显示右舷十五度,三公里外,有异常地热和能量读数。”
调整方向,继续下潜。探照灯光束中,开始出现海底的景象——并非平坦的泥沙,而是怪石嶙峋的海底山脉、深邃的裂谷。地热泉口喷涌着炽热的水流和矿物质,在黑暗中形成一片片诡异的“烟囱林”。
而就在一片特别密集的“烟囱林”中央,他们看到了目标——
那是一个巨大的、半嵌入海底岩层中的、造型极其不规则的暗银色金属构造体!它表面布满珊瑚和海泥覆盖的痕迹,显然年代久远,但其暴露的部分却闪烁着非自然的光泽。构造体中心,有一个如同被强行撕裂开的、不断旋转着幽蓝色涡流的不规则洞口,洞口边缘延伸出无数粗大的、仿佛血管或电缆般的暗红色脉络,深深扎入周围的海底岩层和地热泉口中,如同在汲取着大地的热量与某种深层的能量!
洞口内部,幽蓝涡流深处,隐隐可见与“星骸之地”类似的暗紫色能量光斑闪烁,一股冰冷、沉重、仿佛能碾碎灵魂的恐怖压力,正从中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
“就是它!‘深海接口’!”技术宅的声音透过衰减的灵能波传来,带着电流干扰的嘶嘶声,“能量读数……极高!它……它在主动抽取地热和地脉能量,并转化为某种……高压缩的‘湮灭压力’属性!小心!”
仿佛是为了印证技术宅的话,那构造体似乎感应到了外来者的靠近,表面的暗银色光芒骤然一亮!洞口处的幽蓝涡流旋转加速,数条由高压海水和浓缩暗能量混合构成的、如同巨蟒般的深水激流触手,猛地从洞口和周围的脉络中窜出,带着粉碎一切的力量和刺骨的寒意,朝着三人席卷而来!
同时,一股比水压更加可怕的精神重压,混合着深海孤寂与万物终结的绝望意念,如同无形的海啸,狠狠撞向他们的意识!
战斗,在这地球最深处、最黑暗最孤寂的角落,瞬间打响!
而谁也没有注意到,在更下方的、连探照灯都无法触及的更深邃黑暗中,似乎有什么更加庞大的、缓缓蠕动的阴影,被这场突如其来的能量扰动,悄然“惊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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