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昊的指尖在光幕上轻轻一点，【签到成功】的提示音刚落，一道银蓝色的流光便从虚空坠下，稳稳落在他掌心。那是枚指甲盖大小的碎片，半透明的质地里裹着圈环形波纹，凑近细听，能捕捉到丝缕若有若无的震颤——像风拂过冰面的脆响，又似远山传来的钟鸣。
“音之法则碎片。”他掂了掂碎片，光幕上同步刷新出数据：【音之法则碎片x1，累计：1\/】。这是第一百五十天，也是他收集到的第三十七种法则碎片。从最初的火之法则、水之法则，到后来的空间法则、时间法则残片，甚至还有次摸到块泛着金属光泽的“秩序法则”碎片，每一次指尖触到新碎片的瞬间，都像拆开盲盒时的雀跃。
系统空间在意识里展开，浩瀚如星轨的网格中，三十六个光点正有序闪烁。火之法则碎片最多，已攒到1207枚，像团跳动的小火焰；空间法则最矜贵，至今只有17枚，散落在网格角落，像被遗忘的星子。而新到的音之法则碎片，被他随手丢进网格的第三十七个分区——那里暂时只有这枚孤零零的银蓝色光点，在暗夜里轻轻发颤。
“……”帝昊摩挲着碎片边缘，这数字像座望不到顶的山。他曾算过，若每天只签出同一种碎片，需要三千五百年。可系统从不说“不可能”，光幕上的进度条始终沉默地生长，像在说“慢慢来，路在脚下”。
收起碎片时，指尖无意中划过系统面板的隐藏栏——【洪荒状态：空仓期】。
这四个字像层薄雾，笼罩在洪荒大陆的虚拟地图上。自巫妖大战落幕，龙凤虚影隐入星云，整个洪荒就像被按下暂停键：昆仑墟的瑶草疯长到漫过石阶，东海的归墟之门半掩着，门后是翻涌却静止的混沌气，连不周山巅的风都放慢了速度，吹过玄石的频率比从前慢了三成。
“空仓期才好。”帝昊把外袍往肩上一搭，转身走出洞府。他选的神山无名无姓，只在系统地图上标着“坐标734”，山巅有处天然形成的音波潭，潭水会随周围的声音共振，泛起不同形状的涟漪。
刚踏上山路，就听见潭水的“叮咚”声——是他昨天留下的石琴在响。那琴是用山腹里的玄铁岩凿的，琴弦是蛟龙的筋，寻常人弹起来只会断弦，可帝昊发现，用不同法则碎片注入琴身，石琴会发出能穿透岩层的音波。
“试试新碎片。”他在潭边坐下，将音之法则碎片按在琴尾的凹槽里。银蓝色碎片融入琴身的瞬间，石琴突然发出声清越的鸣响，像有只无形的手拨动了空气，潭水应声掀起六圈同心涟漪，每圈涟漪上都浮着层淡蓝色的光纹。
帝昊试着拨动琴弦。第一声下去，山风突然定住了，飞过潭面的玄鸟悬在半空，翅膀还保持着振翅的姿态；第二声响起，潭底的鹅卵石开始上浮，像被无形的线牵着，在水中组成个螺旋阵；当第三声琴音裹着音之法则碎片的力量炸开时，远处的云层突然裂开道缝隙，阳光顺着缝隙淌下来，在潭面上拼出个完整的音符。
“原来音之法则不止是‘听’，”帝昊挑眉，指尖在琴弦上跳跃，“还能‘定’。”他故意加快节奏，琴音变得急促如雨点，悬在半空的玄鸟突然像断了线的木偶，“噗通”掉进潭里；而那些鹅卵石被音波推着，竟在水面跳起了圆舞曲。
玩到日头偏西，他才想起系统空间里的碎片们。火之法则在网格里躁动，像群没耐心的孩子；空间法则依旧高冷，17枚碎片凑不成个完整的“瞬移”，却能让他在山路间跳着走——每次瞬移出三尺远，就会撞在棵松树上。
“急什么。”帝昊靠在潭边的巨石上，摸出块土黄色碎片——大地法则，攒到892枚了。他将碎片往地上按，石缝里立刻钻出丛青翠的草芽，草叶上还挂着晶亮的水珠，像是大地刚睡醒时的哈欠。
远处传来隐约的雷鸣，不是天灾，是系统在预警：【百年内将有“道劫”降临，空仓期结束倒计时：99年11月28天】。
帝昊抬头看了看天，洪荒的天空总是悬着层流动的紫雾，像块没织完的锦缎。他把音之法则碎片的震颤记在心里——那是种频率，将来凑够枚，或许能织出首让天地都安静下来的歌。
“还有99年。”他拍了拍系统空间的网格，那里的光点们仿佛在回应般闪烁起来，“够我攒出套‘组合拳’了。”
夜色漫上山巅时，帝昊收起石琴，往洞府走。路过那棵总撞他的松树，抬手弹了弹树干，用的是音之法则的频率。松树抖了抖枝叶，落下几片带着松香的叶子，像在点头打招呼。
回到洞府，他照例在光幕上写下今日心得：【音之法则·初悟：共振可定形，亦可破障。】然后把1207枚火之法则碎片挪到网格中心，让它们围着那17枚空间法则碎片转——说不定混个脸熟，将来能合作出个“火焰瞬移”？
帝昊笑了笑，熄灭洞府的光。系统空间里，三十七个分区的碎片们在黑暗中轻轻发亮，像撒在洪荒空仓期里的种子。
150天只是开始，他有的是时间慢慢攒。毕竟，枚又怎样？每天多一枚，洪荒的雾总会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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