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翠香死了。
死后,还落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尸体是被老虎叼走的,那些人也不敢去追,就这么急匆匆的下了山。
许尽欢和江逾白跟上了老虎的步伐,兜兜转转,走了两个多小时,来到一处悬崖边。
老虎站在崖边,嘴一松,前爪一扒拉。
史翠香的尸体就此滚落崖底。
许尽欢站在悬崖边,居高临下的朝下望了一眼。
江逾白神色有些紧张,一把把他拉了回来,“危险!”
拉着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或者说,江逾白整个人,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似乎不愿意面对,却又不得不逼着自己,去直视内心最大的恐惧。
许尽欢的手腕被攥得发疼,紧到骨头都在隐隐作痛。
但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甩开他。
来的路上,许尽欢就猜到了,史翠香的归宿,大概在哪里。
他知道江逾白上一世,就是坠崖而亡。
但他不知道,确切的具体位置。
在原文中,是这么写的:
许逾白不从,在逃跑的过程中意外坠崖,浑身骨折的许逾白大夏天的,在崖底躺了整整一个礼拜,才满怀怨念的绝望死去。
短短的几行字,却是江逾白切切实实的七天。
一百六十八个小时。
一万零八十分钟。
六十万零四千八百秒。
度日如年,在那一刻,具象化了。
它不再是个无关紧要,语气夸张的形容词。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躺在那里的时候,江逾白在想什么?
许逾白在想,如果就这么死去,是不是就可以跟家人团聚了?
可他又不甘,就这么死去。
那些伤害他的人,还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
他如果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家人。
没有人收尸。
也没有记得。
仿佛他从不曾来过一样。
可他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
高空坠落,虽然没有跌伤脑袋。
但五脏六腑皆有不同程度的内伤。
他的四肢和脊柱,也在坠落的过程中,被陡峭锋利的崖壁划伤,撞击,再划伤,再撞击。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就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被反复捶打。
最后就像一坨烂肉,狠狠地摔在了凹凸不平的石头上。
彻底被粉碎。
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在疼。
一时间,他竟分不清,到底哪里更疼一些。
他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躺在崖底等死,呼吸间带着一股挥不散的血腥气。
他感觉他就像泡在一个巨大的血坛子里,那些无形的东西,在一点一点挤压着,他胸腔里为数不多的空气。
每次呼吸,都是一次莫大的挑战。
明明是炎热的盛夏,他却觉得好冷。
无边的寒冷,在一步步围剿他。
可他却连蜷缩成一团,抱紧自己都做不到。
第一天。
他似乎感觉到,有虫子在他的伤口处钻来钻去。
它们就像是在赶大集一样,这边咬一下,那边尝一口,似乎在对比,哪里的血肉更加新鲜一些。
第二天。
那些虫子呼朋引伴,带着他们的亲朋好友,在他的血肉里扎家,一点一点的啃食着他的血肉。
在他的血肉里狂欢。
第三天。
他就像是一棵被白蚁蛀空的桉树。
看似四肢健在,却内里逐渐中空。
嗯,这只是他的猜测。
毕竟他看不到,只能去感觉。
他好像也感觉不到。
那就只能去想象。
第四天。
他好渴。
连转动眼珠子都快要做不到了。
他是不是快要死了?
第五天。
下雨了。
他居然,又熬过了一天。
他还真是命大。
第六天。
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他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随着皮肉被撕咬下来的动作,他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扯来扯去。
这是他这几天里,第一次挪动位置。
再不挪动,他感觉自己,都快要和身下的土地融为一体了。
他以为,他这次就真的要死了。
可那些东西,似乎被另一种更可怕的东西驱散了。
第七天。
他怎么还没死?
不对。
他好像死了。
如果死了,那他又是谁?
如果没死,地上那副被撕扯得面目全非,露着血色白骨的骷髅又是谁?
许逾白死了。
却没有立刻消失。
他前十八年的记忆,开始一幕一幕的浮现在眼前。
他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淡定自若的看着,那个名叫许逾白的人的短暂一生。
快速倒带,宛如走马观花。
其中还包括一些,久远到他都不记得的事情,还有一些他不可能知晓的记忆。
在得知自己是被抱错的,亲生父母不仅有权有势,还大有来头,那个冒牌货却代替他,一生无忧,平安顺遂的在他亲生父母身边长大的那一刻。
许逾白不再淡定。
他的怨气瞬间到达顶峰。
凭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他没有伤害过任何人,最后被逼得走投无路,跌落悬崖!
凭什么他落个曝尸荒野,绝望等死的凄惨下场!
凭什么他以被野兽啃食殆尽,尸骨无存的悲惨结局落幕!
凭什么那个冒牌货可以代替他,受尽家人宠爱,生活得那么幸福快乐!
他不甘心!
他真的好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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