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桂芬连个眼神都懒得分给他。
父子俩,还真是一路子的货色。
就知道躲在女人后面享清福。
昨天她被许尽欢堵在地头,当众那么的羞辱,也不见他站出来阻止一句。
结束了,要上工了,他倒是不知道,从哪个窟窿眼里钻了出来。
上工上工,他心里就只有上工,以后跟地过去吧。
“妈,我们想跟您借点儿钱,您放心!这次是借的,我们会还的!”
史翠香怕她不肯,又是连连保证,又是打亲情牌的。
“妈,我们知道,我们以前挺混蛋的,也有对不起您的地方,可强子是您亲孙子,您可不能不管他啊!您难道想看他一辈子,都瘫在床上,吃喝拉撒都得有人照顾吗?”
亲孙子?
她又不止一个亲孙子。
钱桂芬想起了陈砚舟。
陈砚舟同他们离了心,陈强又是个靠不住的,她一个都指望不上。
可昨天村里人都知道她手里有钱了,如果真不管的话,以后,还不知道那些人,背地里怎么戳她脊梁骨呢。
钱桂芬没说话,起身回了屋。
关上门,把柜子上的东西挨个移开。
再从裤腰里侧扯出两根红绳,解下用红绳串着的钥匙。
打开锁,掀盖。
踮起脚,一弯腰,大半个身子都探了进去。
费劲吧啦的从最底下掏出一个铁盒子。
那是钱桂芬和陈大山平日里放钱和票,以及一些比较重要东西的地方。
陈大山知道盒子放在哪儿,但他没钥匙。
钥匙只有一把。
就在钱桂芬裤腰上绑着,随身携带。
钱桂芬在自己所有裤子的裤腰内侧,都缝了裤鼻子,还缝了内置的小口袋。
出门时,随身携带的钱和票,还有衣柜钥匙,都放在那里面。
每次换衣服后,她都先把绑着钥匙的绳子,系在裤腰内侧的裤鼻子上。
来来回回缠了好几道,确定绑得足够结实,最后还不忘把垂着的钥匙,塞回到内侧的口袋里。
就算是大夏天,她都把裤脚束在袜子里,这样,就算钥匙不小心脱落了,也掉不出去。
自从上次把钱放进去后,钱桂芬就没再开过盒子。
也就昨天下午,村里人口口相传,到了夜里下工,除了全村老少,就连路边的狗都知道了,他们家有两千块钱。
一个个煞有其事的样子,说得钱桂芬都忍不住怀疑,她到底有多少钱了。
下工回到家,她没等陈大山进屋,锁了门,就把钱盒子掏了出来。
反复点了三遍。
九百八十七块六毛五分钱。
里面六百是陈砚舟给的。
剩下的那三百多,是他们老两口这么多年攒的私房钱。
其中还有一半,是她小儿子陈卫国没走之前,每月给他们的赡养费。
其余的,多一分都没有。
可她确定有多少有什么用。
总不能拿着钱盒子逢人就说:你看,我们家总共就这么多钱!
这跟告诉那些贼‘我有钱,快来偷我’有什么区别!
觉得有苦难言的钱桂芬,第一次吃这么大的哑巴亏。
这么多人都知道他们家有钱了,说不定背地里有多少人惦记着呢,钱盒子放在这里肯定不安全了。
她得找个更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床底下肯定不行,一低头,伸手一摸就找到了。
放抽屉里上了锁也不安全,一撬就开了。
要不……把衣柜移开,在墙上掏个洞,把钱盒子塞进去,再用衣柜堵上?
钱桂芬试了试衣柜的重量,发现单凭她自己的力量,压根搬不动。
后来想想算了,要不还是把钱放回原来的位置吧。
把它塞进衣柜最底下的厚被子里,上面又压着冬天的厚衣服,柜子盖一盖,把锁一锁,上面再堆满东西。
就算有贼进来,想起翻找衣柜,开锁掀盖的动静,也会把他们惊醒。
钱桂芬满脑子都是把钱藏到哪儿。
却不曾留意,挨着后院的后窗处,有一双眼睛。
正无声的盯着她。
从她进门开始,她的一举一动,全程都被他尽收眼底。
当看到盒子里那厚厚一沓钱的时候,那双带着红血丝的眼里,闪过一丝贪婪。
时隔不到八个小时,再次打开钱盒子后。
钱桂芬愣了一下,随即又给盖上。
停顿了两秒,再次打开。
还是一无所有。
盒子空荡荡的,连张废纸都没有给她留下。
钱桂芬搂着空盒子,腿一软,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没了。
这下真没了。
一直守在门外,都快趴到门上偷听的史翠香,听到动静后,立马就把一门心思都放在吃饭上的陈家父子喊了过来。
门被撞开后,三人就看见钱桂芬失魂落魄的靠在衣柜旁,一脸绝望。
比死了亲爹都难过。
史翠香才不关心她到底咋了呢,她只在乎,钱呢!
要给她儿子治病的钱呢!
她上前一步,一把把铁盒子从钱桂芬怀里薅出来。
打开一看。
空的。
她失声尖叫:“妈!钱呢?你把钱都放哪儿去了!”
钱桂芬嘴里一个劲儿的嘟囔:“没了,全都没了……”
陈大山皱眉。
衣柜钥匙一直都是她贴身保管的,钱她昨天才刚检查过,怎么会没了呢?
陈有柱愣了一下,随即也站到了史翠香身后,跟着质问钱桂芬。
“妈!就算你不想借钱给我们,直说就是了,也没必要把钱藏起来,再撒谎骗我们吧!”
“你、你说什么?”
钱桂芬回神,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看着他们。
却发现,就连陈大山,都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她。
钱桂芬刚丢了钱,又惨遭全家怀疑,她说话时下嘴唇都在颤抖。
“你们……你们是怀疑我……怀疑我把钱藏起来了?”
三人都没说话,但脸上不耐烦的神情,已经说明一切。
钱桂芬老泪浑浊,就差对天发誓了,可没有一个人信她。
直到陈勇河到了,钱桂芬才想起来报警。
钱桂芬是因为钱丢了太伤心,一时没想起来报警的事。
而陈大山他们仨呢,则是觉得她为了不把钱借给他们,故意把钱藏了起来,骗他们说钱丢了,没有报警的必要。
陈勇河到了之后,第一件事,是找了个腿脚快的去镇上报公安。
第二件事,就是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群众赶回去上工。
早稻抢收的差不多了,可晚稻还没下地,必须赶在立秋之前,把所有秧苗都插好。
不然就会影响下一波的收成。
这个关键时候,陈大山家闹出这种事,简直是给大队、给组织添麻烦。
可丢了那么多钱,也不能不管,只能等公安同志来了,看看怎么解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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