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陉城砂阵与墨火惊韩
新郑城的秋霜凝在韩相张平的胡须上,他捏着斥候送来的砂砖碎片,砖体上的韩国童谣《采桑曲》被秦篆描边,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光。案头的韩国弩机模型突然发出轻响,机关匣里弹出的不再是磁石信标,而是陈墨新制的震音砂——细砂在铜匣中震动,竟复刻出秦地夯筑城墙的号子声。
将军可知,张平用指甲刮擦砂砖断面,露出里面嵌着的代郡磁石粉末,秦人在陉城外围筑的不是土墙,是砂砖阵他指向窗外,新郑城头的烽火台突然亮起蓝莹莹的火光——那是墨家墨火流星的余烬,被陈墨混在砂土中做了标记。
上党守将冯亭捏碎砂砖,磁石粉末吸住他腰间的青铜剑:相邦是说,秦人的砂砖会?他想起三日前巡逻时,听见陉城方向传来奇怪的节奏,像是秦歌《无衣》混着夯土声,末将派去的斥候,回来都说听见砂砖在念秦法。
张平突然掀翻案几,弩机模型摔在地上,机括里掉出的竹简滚到冯亭脚边。那是陈墨用密写水处理过的《秦律》简,体温一升便显出字迹:告韩国百姓,秦法入蜀时,蜀人亦以为虎狼,今皆歌水旱从人简末画着都江堰的鱼嘴,鱼嘴分水处标着二字。
同一时刻,咸阳章台宫的青铜大鼎里煮着新收的蜀地稻芽。陈墨用磁石勺搅动鼎中汤水,稻芽在沸水里翻卷成玄鸟形状:相邦可知,韩国现在流行砂砖宴?百姓把秦人的砂砖敲碎煮粥,竟发现砖里掺着粟米。他指向殿外,嬴政正在教墨者孩童用砂砖拼秦国地图。
吕不韦拨弄着算盘,算珠上的韩文字母被磨得发亮:冯亭刚派人来求购震音砂,我已让墨家工匠在砂里掺了粉末。他突然拨落一颗刻着野王邑的珠子,珠子滚到陈墨面前,被磁石吸住时发出轻响,等韩军把砂铺进营地,就等于给我们埋了监听网。
铁血派老将嬴摎突然撞开殿门,铁盔上的饕餮纹挂着陉城的红泥:陈墨!你竟敢用粮食收买韩人!他腰间铁血令上的字被砂砖粉末糊住,却在陈墨胸前的胎记前微微颤抖——胎记在磁石作用下泛着微光,形如正在编织的砂砖纹路。
将军见过都江堰的吗?陈墨展开羊皮地图,图上用磁石粉标出陉城地下水位,秦兵在砂砖阵下埋了透水笼,里面全是泡发的蜀地魔芋。他让墨者点燃艾草,青烟顺着地图上的管道模型流动,在韩军粮仓位置形成漩涡状回流,魔芋遇水膨胀,能把韩军的地窖顶穿。
嬴政忽然从殿柱后跑出,手中举着秦歌竹简:亚父快看!李冰太守送来的水纹砖竹简便签上画着砖面凹槽,旁边注:仿岷江滩石,可导雨水入秦军战壕。陈墨摸出鹅卵石,上面二字被砂砖粉末磨得更浅:王上可知,砖面凹槽的间距,正好是韩弩的箭长?
殿外突然传来兵器坠地声。李斯捧着一卷竹简疾步而入,竹简末端沾着陉城特有的胶泥:陈大人!韩国派韩非入秦了,这是他的《存韩篇》。竹简展开时,陈墨看见墨迹未干的秦篆:秦韩唇齿,攻韩如自断右臂。字里行间用磁石粉勾勒着上党矿脉的走向。
来得好。陈墨用磁石镇住竹简,墨字在磁石作用下微微浮动,告诉韩非,秦宫的地砖全是听字砖——他说的每句话,都会被砂砖传回新郑。他想起长平之战时埋下的种子,如今竟在韩非的笔下开出别样的花。
三日后,韩非站在咸阳宫的砂砖地面上,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带着奇怪的回音。陈墨递过一杯蜀地新茶,茶杯底部刻着极小的韩文字母:先生可知,这茶杯用的陶土,掺了陉城的红胶泥?茶水晃荡时,杯底显出《存韩篇》的改写字样:存韩非存王室,乃存韩地之民。
陈大人是说,韩非的指尖划过杯底,磁石粉末在茶渍中聚成玄鸟形状,秦欲以文明存韩?他想起路上看见的秦地村邑,百姓用砂砖筑墙,墙上刻着六国文字的农事谚语,先生用砂砖做兵,比白起的刀刃更难防。
陈墨忽然指向殿外,嬴政正在指导墨者搭建砂砖迷宫。迷宫墙壁用各国文字刻着童谣,中心矗立着刻有二字的鹅卵石:先生请看,这迷宫的路径,正是上党郡的水系图。他摸出《秦记》竹简,臣已在简中夹了墨家辨音砂,先生的《存韩篇》每被念一遍,砂粒就会堆高一分。
吕不韦突然将算盘拍在韩非面前,算珠上的秦篆与韩篆并列:先生可知,韩国铁山的产量,已够秦人打造百万支水纹箭他拨弄算珠,发出的节奏竟是韩地民谣《郑风·子衿》,但相邦更想算的是——用多少砂砖,能让韩人自己拆掉城墙。
韩非的目光骤然锐利。他看见陈墨胸前的胎记在磁石光线下,竟与砂砖上的秦篆纹路融为一体:大人是要借我之口,说动韩王开放铁山互市?他想起路过陉城时,看见秦兵用砂砖为韩民搭建避雨亭,亭柱上刻着秦韩同井的字样。
非也。陈墨展开一幅帛画,画上用磁石粉绘着秦韩百姓共耕的场景,先生只需告诉韩王,秦人的砂砖能治水患——就像当年李冰治岷江一样。他指向画中奔流的河水,水里漂着刻着韩文字母的砂砖,至于上党归谁,让丹水自己决定。
是夜,韩非在驿馆发现枕下的砂砖枕头会。他按住枕头,听见里面传来陈墨的声音:先生可知,铁血派在陉城埋了炸药罐,想嫁祸秦军屠城?磁石震动的声纹在枕中回荡,竟与他父亲当年教的韩医诊脉手法暗合。
五日后,韩非带着改写的《存韩篇》离开咸阳。陈墨站在章台宫城头,看着墨家热气球载着韩非远去,气球下悬挂的不是秦歌竹简,而是刻着《郑风·子衿》的砂砖串。吕不韦的算盘珠子在袖中拨出轻快的节奏:韩王若见砂砖能唱韩歌,怕是要疑心自己的城墙了。
陈墨在《秦记》中写下新页:庄襄王三年秋,韩使韩非入秦,论《存韩》之策。是岁,陉城砂砖阵成,砖刻六国童谣,夜闻秦歌夯筑之声。韩相张平登城叹曰:秦之强,不在兵戈之利,在使敌之民自溃其防。竹简末端,他画下韩非的马车碾过砂砖路,车轮印与都江堰的灌溉渠重合,旁边注:铁血为盾,文明为矛,盾固则矛锐,不战而屈人之兵。
此时暮色四合,嬴政右眼角的玄鸟痣与竹简上的磁石粉同时被烛火照亮,宛如两颗火种。陈墨望着上党方向,想象着那些刻着《子衿》的砂砖正在韩军营地生根,砖缝里长出的不是杂草,而是秦韩百姓共饮的井水——而铁血派的炸药罐,终将在这润物无声的文明攻势里,变成播种的陶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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