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盛渔村飘起雪时,凤凰花树竟开了花。
不是零星几朵,是满树的金红,花瓣上沾着雪粒,像燃着的火裹了层冰,在一片素白里格外刺眼。李逍遥伸手去摘,指尖刚碰到花瓣,就被烫得缩回手 —— 花芯里竟藏着丝温热的气,像守心阵的光粒,只是更烈,带着点灼人的霸道。
“邪门了。” 王老大扛着渔网经过,呼出的白气在花树下散得极快,“往年这时候,树枝都能冻裂,今年咋……” 他忽然指着自己的手背,那里有块淡红的印记,形状像片缩小的凤凰花瓣,“今早撒网时沾了点花汁,就长了这玩意儿,不疼不痒,就是总发烫。”
凤辞的灵视里,每朵花芯都浮着个极小的黑影,像被揉碎的混沌气,正往村民身上钻。那些沾过花汁的人,皮肤上都有相似的花瓣印,印记里缠着丝金红的光,是守心阵的力量,却与黑影绞在一起,像两条互相撕咬的蛇。
“是守心阵的气在反哺。” 她的指尖划过王老大的印记,灵视穿透皮肉,看见黑影正往他的心脏钻,却被金红光死死拽住,“但混沌气的残魂没被彻底炼化,跟着阵力回来了,在和守护之力‘共生’。”
小蛮举着海珠往花树上照,珠子的光透过花瓣,映出地下的根须 —— 比往年粗了三倍,像无数条金红的血管,往客栈灶房的方向蔓延,根须末端缠着的黑丝,正往风眼的位置钻。
“它们在找风眼!” 她忽然拽住李逍遥的胳膊,海珠的光里浮出个模糊的轮廓,是团半黑半红的气,正顺着根须往地下爬,气的形状,竟与凤辞耳后的凤凰花印记重合,“这东西…… 在模仿你的印记!”
李逍遥摸出混沌玉碎片,冰蓝纹刚靠近花树,满树的花忽然剧烈摇晃,花瓣上的雪粒簌簌落下,在地上拼出个奇怪的符号 —— 像守心阵的阵眼纹,却在中心多了个狼头,狼眼是两朵极小的凤凰花。
“是‘共生符’。” 苏衍背着药箱赶来,他的药箱上也沾着片花瓣,箱子里的镇魂珠粉末正在跳动,像被什么东西引着,“古籍说,混沌气与守护力共生时,会形成这种符,能让被附身者获得远超常人的力气,但……” 他指着王老大刚撒完的渔网,网眼竟比寻常大了一倍,“也会慢慢吞噬理智,变得只认‘守护’,不认‘人’。”
凤辞的灵视忽然刺痛,眼前炸开片幻象:守心阵的青石板上,凤后的影子正往花芯里钻,李三思的剑穗缠着她的银线,两人的影子在石板上融成一团,一半金红,一半墨黑,像此刻的凤凰花。
“是爹娘的气。” 她的声音发颤,幻象里的影子忽然转向她,金红的半边笑了,墨黑的半边却咧开嘴,露出尖牙,“他们当年没彻底分开混沌气和守护力,是故意留了这‘共生’的可能?”
话音刚落,客栈后院的凤凰花树忽然 “咔嚓” 一声断了枝,断口处涌出股金红的液,落地就凝成块半黑半红的玉,玉上的纹路,一半是混沌玉的冰蓝,一半是守心阵的凤羽纹。
李逍遥捡起玉块,指尖刚触到冰凉的表面,玉里就传出声极轻的叹息,像凤后,又像混沌气的嘶吼。他忽然想起守心阵石板上的字 ——“守心者,不以力胜,以情恒”,此刻才懂,所谓 “情恒”,或许不只是守护,还有接纳这纠缠不清的共生。
雪越下越大,落在反季的凤凰花上,竟融成了水,顺着花瓣往根须流。凤辞的灵视里,那些往风眼钻的黑丝忽然停了,在地下结成个茧,茧里浮着个模糊的人影,既像她,又像李逍遥,还像所有被印记附身的村民。
“它在等开春。” 她将半黑半红的玉块塞进李逍遥手里,指尖与他的相触时,两人皮肤上的印记同时发烫,“等雪化时,这茧会裂开,到时候……”
李逍遥握紧她的手,铁剑的冰蓝纹与她的凤凰花印记在雪光里相碰,溅出点金红的火星。他忽然笑了,剑穗上的凤凰结扫过断枝的断口,带起些金红的液珠:“到时候,咱就陪它玩玩。”
远处的老槐树下,张婆婆正踮脚够花,她的鬓角也多了片花瓣印,却笑得满脸皱纹:“这花暖得很,揣在怀里能当暖炉呢!” 她没注意,自己刚缝好的平安符上,狼崽的眼睛正泛着半黑半红的光。
雪地里,反季的凤凰花还在开,花瓣上的雪融了又冻,冻了又融,像在反复淬炼着什么。李逍遥望着满树的金红,忽然明白,那些纠缠的气、共生的影,或许从来都不是威胁 —— 它们是爹娘留下的最后一课:真正的守护,不是彻底消灭黑暗,是带着黑暗,也要把日子过成花。
只是这花,开得太烈,像场没尽头的火,烧在盛渔村的雪地里,烧向每个带着印记的人心里。
而他们,站在火海里,握着半黑半红的玉,等着开春的茧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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