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的凤凰花树抽出新芽时,盛渔村的沙滩上爬来群奇怪的小蟹。蟹壳的颜色是金红的,背甲上的纹路像缩小的终焉纹,螯钳里还夹着些细碎的布片 —— 是当年被混沌气吞噬的煞影教徒衣料,如今却泛着极淡的银光,像被轮回门的金光照过。
“是重生的混沌影。” 凤辞的返璞纹在晨光里流转,灵视穿透蟹壳,看见里面藏着个极小的人影,轮廓是某个煞影教徒的,却对着凤凰花树晃螯钳,像在打招呼,“轮回门没让他们彻底消散,是化作新的形态回来了。”
李逍遥蹲在沙滩上,铁剑的终焉纹与蟹壳的纹路产生共鸣,四色光带在剑刃闪烁,映出蟹钳里布片的记忆:教徒临死前,正往怀里塞块平安符,符上的狼崽是凤辞绣的,针脚歪歪扭扭,却透着股笨拙的暖,“他们带着死前最后的念想回来的。”
小蛮举着海珠往蟹群里照,珠子的光在沙地上折射,映出片淡金色的轨迹,从轮回门的方向延伸到盛渔村,轨迹上散落着些旧物件:半块巫婆婆的凤羽、疤脸人藏在珊瑚林的骨笛碎片、甚至还有片李三思当年磨剑时掉的铁屑,都泛着与小蟹相似的银光。
“这些物件在找主人。” 她忽然指着骨笛碎片,碎片正往苏衍的方向滚,“苏先生的药箱里,不是有支一模一样的骨笛吗?是你师父留下的!”
苏衍的药箱确实躺着支骨笛,笛身上的 “煞” 字已经磨平,边缘缠着圈红绳,是凤辞去年帮他缠的。骨笛碎片靠近时,笛身忽然发出轻响,与碎片拼合成完整的骨笛,笛孔里吹出的气,带着淡淡的凤凰花香,再无半分混沌气的腥甜。
“是师父的气息。” 苏衍的指尖划过合二为一的骨笛,灵视里浮出段记忆:疤脸人年轻时,正把骨笛交给苏衍的师父,眼里的怨恨还没彻底生根,“他当年学吹骨笛,本是想给爹娘的坟前吹安魂曲,是被混沌气迷了心。”
凤辞的灵视里,所有旧物件都在往对应的人身边靠:巫婆婆的凤羽飘向小蛮,落在她的银项圈上;李三思的铁屑粘在李逍遥的剑鞘上,与混沌玉的冰蓝纹融成一片;最奇的是,片绣着半截狼崽的布 —— 是凤辞初学绣活时的失败品,当年被风刮进了浊海眼,如今竟裹在只小蟹的螯钳里,往绣房的方向爬。
“它在找我。” 凤辞弯腰捡起布片,布上的狼崽眼睛忽然亮起,用的是混沌玉的冰蓝线,与她现在绣的针脚如出一辙,“连失败的念想,都值得被记着。”
沙滩上的小蟹渐渐散去,有的爬向蓬莱的方向,有的钻进瘴气林的雾里,螯钳里的布片在阳光下慢慢化作金红的光,融进途经的土地。村民们赶来时,都在自家门口发现了相似的旧物件:王老大的船板上多了块珊瑚碎片(蓬莱渔民的遗物),张婆婆的木梳齿间缠着根银线(凤族祭服的料子),连祠堂的全村绣图上,都多了个小小的黑影(疤脸人年轻时的轮廓),正往人群里钻。
“是共生的新模样。” 李逍遥摸着剑鞘上的铁屑,终焉纹的四色光带忽然变亮,映出幅虚影:三界的地图上,盛渔村、蓬莱、瘴气林、冰封海都被金红的线连在一起,线上的每个节点,都有个新旧交织的影 —— 重生的混沌影与守着故土的人,正并肩往同一个方向走。
凤辞的返璞纹里,四色光带忽然飞出纹外,缠上那片失败的狼崽布,布上的针脚开始自动修复,断处涌出金红的丝,是从凤凰花树的根须里抽的。修复好的狼崽旁,多了个小小的凤凰花影,喙里叼着根银线,正是布片当年丢失的那截。
“连绣活的遗憾,都能补回来。” 她忽然笑了,灵视里的虚影里,李三思和凤后的影子站在盛渔村的老槐树下,看着这些新旧交织的影,像在看幅终于画完的全家福。
苏衍吹响了合二为一的骨笛,笛声里没有了混沌气的阴翳,只有凤凰花的甜香和海浪的清冽。随着笛声,所有旧物件都开始发光,化作金红的光粒,融进对应的土地或人身上:巫婆婆的凤羽让小蛮的海珠更亮了,李三思的铁屑让李逍遥的剑更沉了,连疤脸人的黑影,都在祠堂的绣图上,与苏衍师父的影子挨在了一起。
没人注意,最后只小蟹没跟着大部队离开,螯钳里的布片上,绣着个极小的 “苏” 字 —— 是疤脸人爹娘的姓氏。它爬进老槐树的树洞里,将布片埋在凤辞当年系的平安结旁,然后缩成团,化作颗金红的树瘤,像个沉默的守护者。
夜里,凤辞坐在绣架前,将那片修复好的狼崽布缝在全村绣图的角落。返璞纹的四色光带在布上流转,给旧布片镶了圈极淡的边。李逍遥凑过来,剑上的终焉纹扫过布面,与她的银线在狼崽的鼻尖打了个结。
“这下…… 连过去的遗憾都补上了。” 他看着绣图上密密麻麻的人影,新旧交织,像串永远解不开的绳结。
凤辞的银线在结的旁边,绣了个小小的太阳,用的是金红与冰蓝交织的线:“不是补上,是带着遗憾往前走。就像这狼崽,当年绣得歪歪扭扭,现在看来,倒比工整的更有味道。”
窗外的凤凰花树在夜里落了片新叶,叶面上的纹路一半是凤羽,一半是狼头,中间还夹着些细碎的银点 —— 是重生混沌影的气息,正往叶脉里钻,像在给新叶注入记忆。
月光落在绣图上,所有的人影都像是活了过来,在布上的街巷里走动、交谈,连最边缘的疤脸人黑影,都在对着老槐树的方向,露出个极淡的笑。
凤辞和李逍遥对视一眼,都没说话。有些故事不必说尽,有些结局不必圆满,就像这布满新旧印记的绣图,针脚里藏着风雨,线团里裹着暖光,才是最真实的人间。
绣房的灯亮到后半夜,李逍遥忽然想起什么,往剑鞘里塞了片刚捡的凤凰花瓣。凤辞看见,也没问,只是在狼崽的尾巴上,多绣了根缠着花瓣的银线。
风穿过窗棂,带着凤凰花的甜香,吹动了绣图的边角,像谁在轻轻翻页。新的故事,才刚起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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