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谷之战,瞬间爆发,其惨烈程度远超常人想象。
雪狼国先锋营一头撞进了周彪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
谷口两侧高地上,北境军的强弓硬弩如同死神的镰刀,密集的箭雨倾泻而下,将试图突进的雪狼士兵成片射倒。
与此同时,谷内埋伏的重甲步兵如同铁壁般推出,长枪如林,将侥幸冲过箭雨的敌人刺穿挑飞。
火光冲天,映照着血肉横飞的战场。
厮杀声、惨叫声、兵刃碰撞声、战鼓声震耳欲聋。
雪狼士兵虽骁勇,但在早有准备的伏击和地形劣势下,伤亡极其惨重,尸体很快堆积在谷口,鲜血染红了冻土。
阿茹娜公主在后方看得目眦欲裂,心如刀绞。
这些都是她精心挑选的王庭精锐!
每倒下一个,都像是在她心头剜下一块肉!
然而,撤退之路同样布满荆棘。
周彪岂会让她轻易脱身?
就在阿茹娜公主率领残部向黑风崖方向仓皇撤离时,一支北境骑兵如同鬼魅般从侧翼的山坳中杀出,为首一员猛将,手持长刀,声如洪钟,正是周彪!
“蛮子休走!留下命来!”周彪一马当先,直取中军的阿茹娜公主。
阿茹娜公主银牙紧咬,知道已无退路,唯有死战!
她娇叱一声,拔出腰间弯刀,竟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
“铛!”
弯刀与长刀猛烈碰撞,火星四溅!
周彪只觉手臂一震,心中暗惊:“好大的力气!”
他本以为对方主将是个文弱指挥官,没想到竟有如此身手!
阿茹娜公主的刀法迥异于中原武功,刁钻狠辣,带着草原的野性与凌厉。
她身法灵动,在马上辗转腾挪,弯刀化作道道银光,专攻周彪要害。
周彪仗着力大刀沉,稳扎稳打,两人一时间竟斗得难分难解,刀光剑影,险象环生!
远远观战的沈言,在亲兵护卫下立于一处高坡,密切关注着战局。
当他看到与周彪激战的那道矫健身影,在火光照耀下隐约显露出纤细的腰身和不同于寻常将领的敏捷时,不由得轻“咦”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女的?雪狼国的主将竟是一名女子?而且武艺如此高强!”
他立刻意识到,生擒此女的价值,远比斩杀要大得多!
若能生擒敌方主将,不仅能获取大量情报,更能极大打击雪狼国的士气!
“刘队正!”沈言立刻对身旁的刘明下令。
“周大哥虽勇,但对方身手诡异,恐久战有失。你速带一队好手前去助阵,务必生擒那名女将!要活的!”
“明白!”刘明领命,立刻点齐十余名精锐,如同猎豹般扑向战团。
此时,周彪与阿茹娜公主已交手二十余回合。
周彪虽略占上风,但阿茹娜公主韧性极强,一时难以拿下。
刘明的加入,瞬间打破了平衡。
他剑法精准,专攻阿茹娜公主下盘和战马,与周彪形成夹击之势。
阿茹娜公主本就力战周彪,已是强弩之末,此刻又遭围攻,顿时左支右绌。
一个不慎,座下战马被刘明刺伤,悲鸣着人立而起!
阿茹娜公主重心不稳,被周彪抓住破绽,一刀背拍在手腕上,弯刀脱手飞出!
紧接着,刘明的剑尖已抵住了她的咽喉!
“绑了!”周彪大喝一声。
几名北境士兵一拥而上,将阿茹娜公主捆了个结结实实。
主将被擒,本就伤亡惨重的雪狼残军更是士气崩溃,纷纷弃械投降。
一场精心策划的突袭,以雪狼国主力几乎全军覆没、公主被生擒的惨败告终。
三千精锐,最终投降者不足五百。
战场渐渐沉寂下来,只剩下燃烧的火焰和伤者的呻吟。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和焦糊味。
周彪和刘明押着被缚的阿茹娜公主来到沈言面前。
火光下,阿茹娜公主虽然狼狈,头发散乱,甲胄染血,但那双眼睛却依旧倔强冰冷,死死地盯着沈言这个看似文弱的年轻人,仿佛要将他刻在心里。
沈言平静地回望着她,心中并无多少胜利的喜悦,反而充满了凝重。
阿茹娜公主被反绑双手,由两名精锐士卒押解着,带到了王校尉灯火通明的大帐之中。
她虽衣衫染血,发髻散乱,但脊梁挺得笔直,下巴微扬,那双清冷的眸子扫过帐内众人,最后定格在端坐主位、面色威严的王校尉身上,毫无惧色,反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王校尉目光如电,沉声喝问:“阶下之囚,报上名来!你是何人?在雪狼国中身居何职?此次偷袭我隐谷粮仓,是何人主使谋划?”
阿茹娜公主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用流利但带着口音的官话回答,声音清越却冰冷:“败军之将,何足言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至于谋划,”
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傲,“自然是本将军一手策划,与旁人无关!”
她刻意回避了姓名和具体身份。
王校尉眉头一皱,正要发作,沈言站在一旁,仔细观察着阿茹娜的神情。
他注意到,当王校尉问及身份时,她的眼神有极其短暂的闪烁,虽然迅速恢复了高傲,但那瞬间的迟疑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此人身份绝不简单,绝非普通将领。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通报声,刘明风尘仆仆地大步走了进来。
他脸上带着大战后的疲惫与肃穆,先向王校尉和沈言抱拳行礼:“校尉大人,沈先生!战场已初步清扫完毕!”
“讲!”王校尉抬手。
刘明声音洪亮,兴奋道:“此役,我军依托工事埋伏,毙伤敌军约两千五百余人!俘获敌军主将一名,及以下士卒四百六十三人!缴获完好兵甲、战马若干!隐谷粮仓,毫发无损!”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凝重,“然,敌军困兽犹斗,我军亦有伤亡。阵亡将士一百三十七人,重伤二百零九人,轻伤者逾四百。”
听到这个数字,王校尉脸上胜利的喜悦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对牺牲将士的痛惜,他沉痛地点点头:“厚葬阵亡将士,优抚伤者及家属。”
随即,他看向沈言,目光中充满了感激与肯定,“沈言!此战虽折损了些许兄弟,但能保全粮草,重创敌军,生擒敌酋,已是前所未有之大捷!全赖你神机妙算,料敌先机!此功,本将定当如实上报靖远侯,为你请功!”
沈言面色肃然,拱手道:“此乃将士用命,大人指挥若定之功,卑职不敢居功。阵亡将士,皆为我北境英雄。”
他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阿茹娜公主。
果然,在刘明汇报“毙伤敌军两千五百余人”时,阿茹娜公主虽然强自镇定,但娇躯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悲凄与痛楚。
那不仅仅是战败的沮丧,更是一种近乎刻骨铭心的哀伤,仿佛失去的是至亲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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