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柔。”
庞德公脸色凝重,缓缓开口:“王政南狼性难驯。
听闻刘繇为换朱皓,竟舍弃麾下一员虎将。
如今州牧真要与此人谈和?”
“别无选择。”
蒯良苦笑道:“黄忠投敌传言四起,刘磐被扣,而公子身份尊贵,勇冠三军。
若有闪失,州牧如何压制黄祖坐大?”
“唉……”
庞德公深深叹息。
荆州各大世家盘根错节,江夏黄氏尤甚。
黄祖名义归附刘表,实则割据一方,俨然自立为雄,不得不防其趁乱扩张。
“子柔。”
庞山民面露不悦,冷声道:“你蒯祺既已娶了诸葛家的女儿,为何偏要让我去江东议和?难道你不清楚王政南那人身上的江湖习气有多重吗?”
“诸葛玄。”
蒯良只轻吐三字,再不多言。
刹那间,庞府正厅鸦雀无声,众人皆默然低头,气氛凝重如铁。
“你们……”
“简直是忘本之人!”
庞山民猛然站起,一掌拍在案上,怒目圆睁。
“不过是利益使然罢了。”
蒯良轻轻摇头,不愿再多作解释,只道:“州牧有令,若你能说动王政南,换回刘磐公子,便许你执掌南阳太守之位。”
“什么?”
庞德公与庞山民同时变色。
南阳郡乃荆州腹地,其富庶与地位,仅在南郡之下。
若能主政此地,庞氏一族在荆楚的声望必将更上层楼。
“意下如何?”
蒯良出声相询。
庞山民沉吟良久,终是点头:“明日我便启程赴豫章。
至于能否劝服王政南,却不敢打包票。”
“多谢成全。”
蒯良拱手一礼,神情诚恳。
……
次日清晨。
庞山民自水路登船而出。
巨舰之上,堆叠着一箱箱典籍文书。
这些都是庞家特意准备,欲赠予诸葛氏,以弥补心中那一丝难安的愧疚。
“兄长。”
甲板之上,年方十六的庞统目光清亮,语气中透着几分灵动。
“士元。”
庞山民苦笑,“你太过冲动了。
此行江东,为兄生死未卜,你本该留在族中,护持家业才是。”
“王政南?”庞统眼中闪过好奇,“听闻此人锋芒毕露,颇有豪杰气象,我只想亲眼看看罢了。”
“士元!”庞山民神色骤然转厉,“庞氏门风,从不依附逆乱之徒!”
庞统挠头一笑:“我就扮作你的随从童仆,偷偷瞧一眼,绝不惹事。”
“罢了罢了。”庞山民无奈叹息,只得由他。
而此时。
豫章海昏县丞府内。
王炅刚刚批完积压的公文。
堂下两侧,乔蕤、鲁肃、诸葛瑾、太史慈、黄齐、周进等人分列而立。
“啪——”
一声轻响,王炅合上卷宗,声音低沉:“郡务尚可运转,唯独学堂建得不够,诸位可明白?”
“主公。”乔蕤苦笑,“实在请不到先生啊。”
周进也尴尬一笑:“赤壁军名声在外,外郡文人多有忌惮,眼下全县能识字讲学之人,勉强够办三所学堂。”
鲁肃叹道:“财政吃紧,户部已无力支撑更多支出。”
“财政?财政?”王炅冷笑数声,“事事靠我亲力亲为,还要你们做什么?”
众人闻言纷纷低头,不敢言语。
近年来王炅威势日盛,宛如高山压顶,谁也不敢轻易触其锋芒。
“子义。”王炅忽然开口,语带寒意。
“末将在!”太史慈立刻起身应命。
王炅直视其目,沉声道:“你即刻整编荆州降卒与董嗣旧部,组建第三军团,开赴丹阳清剿山越,借此磨练将士,直至兵员满万为止!”
“得令!”太史慈眼中精光闪动。
“子敬。”王炅目光转向鲁肃,“财政一事,你有何良策?”
鲁肃上前一步,恭敬道:“历来诸侯崛起,无不倚仗士族。
我军以百姓为基,推行摊丁入亩,赋税五十取一,虽得民心,却难聚财力,恐日后难以为继,还需另辟税源。”
“不可。”王炅断然否决。
鲁肃略一思索,试探道:“可否兴商?”
“经商?”王炅眉头微挑。
鲁肃点头,正色道:“百姓田产丰足,税轻粮多,家中余粟甚众。
我们可收购其粮,转售他郡,从中取利。”
“主公!”乔蕤立即反对,“官府岂能与民争利?”
“不必多言。”王炅挥手制止,“即日起设立大崝商会,归户部统辖,专营盐铁粮贸。
同时将境内商税上调三成,凡属户部所管商户,亦须足额纳税,不得徇私,若有懈怠,严惩不贷!”
“遵命!”鲁肃躬身领命。
“子瑜。”王炅从案上抽出一纸,“户部已有子敬操持,你即刻筹建刑部,下设刑部司、都官司、清吏司、比部司四衙,并着手拟定赤壁军律与军法条令。”
“刑部?”
诸葛瑾神色微凝。
王炅沉声提醒:“刑狱之事关乎百姓安危,自有规矩可循。
你先看过文书,若有不懂之处,尽可向我直言。”
“是。”
诸葛瑾双手接过卷宗。
“嗒。”
“嗒。”
“嗒。”
王炅轻叩案几,语气平静却透着威严:“刑部掌管审案、缉捕诸务,上可纠察县令与各司官吏,下可审理庶民罪状,诸位务必谨记在心。”
“遵命。”
众人齐声应答,心头皆是一紧。
王炅又道:“至于五军主将、军中要员,自有专人监察。
望尔等以大局为重,切莫因私废公,一切当以赤壁军基业为先。”
“唰——”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一侧。
赵毅立于廊下,一袭青袍裹身,手按刀柄,嘴角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乔蕤、鲁肃、诸葛瑾心中已然了然——此人,正是执掌监察之权者。
“咕噜。”
王炅啜了一口清茶,缓缓开口:“五部职权交错,行事需彼此协力方可成事。
若有嫌隙滋生,误了要务,后果绝非罢官贬职这般简单!”
“主公但请宽心。”
乔蕤、鲁肃、诸葛瑾、黄齐、周进齐声领命。
“主公。”
太史慈忽而启奏:“自柴桑归来,黄忠与其女仍拘于牢中,是否召见?”
“正该如此。”
“传黄忠父女前来。”
王炅眉目含笑,语气温和,仿佛风平浪静。
“喏。”
太史慈拱手退下。
其余人也陆续散去,各自处理本部事务。
……
片刻之后。
黄忠与黄舞蝶在县衙厅堂相见。
父女相对无言,心绪翻涌,难掩悲愤。
“王政南!”
黄忠抬眼望向主位那挺拔身影,声音沙哑如裂帛:“战场相争,何苦牵连家眷?你若尚存几分义气,便放我女儿离去!”
“汉升将军。”
王炅手中不停批阅文书,语气淡然:“攻伐荆州大营时,黄舞蝶策马持矛,亲临战阵,与我军将士对敌厮杀,岂能视作寻常闺阁女子?”
“舞蝶?”
黄忠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女儿。
黄舞蝶昂首挺胸,朗声道:“父亲,女儿生于武门,岂可坐视家族声名蒙尘!”
“唉……”
黄忠长叹一声,满面凄怆。
“哦,对了。”
王炅抬眸,唇角微扬:“近日荆州谣言四起,皆称你已归顺赤壁军。
刘表闻讯,已夺你中郎将之职,转授蔡瑁,并遣使前来议和——使者不日便至海昏。”
“归顺?!”
黄忠双眼暴睁,如燃怒火。
他血战豫章,兵败无奈退守,何曾有半分降意!
“荒谬!”
黄舞蝶厉声驳斥。
“呵呵。”
王炅合上奏报,轻笑道:“诸葛玄乃名门之后,与蒯、庞两家联姻,尚且死于襄阳政争。
你以为,凭你一介边将,能在这盘棋局中全身而退吗?”
“唰——”
黄忠与黄舞蝶面色骤变。
王炅淡淡道:“你们真以为,诸葛玄会舍弃根基投奔我军,还冒死返回襄阳送命?”
“咕……”
黄忠喉头滚动,冷汗涔涔。
他心中已有预感,却不敢深想。
诸葛玄出身显赫,尚且沦为权力牺牲品,自己不过一介武夫,在那些豪门眼中,又能算什么?
“父亲……”
黄舞蝶脸色惨白,指尖微颤。
他们拼死效忠荆州,换来的竟是如此结局,何以面对昔日浴血?
“说起来。”
王炅语气平缓:“从今日起,你们可在城中自由行走,只要不出关隘,便无人阻拦。
也好亲眼看看,这场所谓的‘议和’究竟如何收场。”
“多谢。”
黄忠抱拳行礼,牵着女儿转身离去。
“主公。”
此时,诸葛瑾自屏风后踱步而出,躬身禀报:“黄汉升骁勇盖世,若能诚心归附,必成我军栋梁之将!”
“不忙。”
王炅颔首微笑:“明日庞山民将抵海昏,你率人出城相迎。”
“得令。”
诸葛瑾拱手退下。
次日清晨。
天光破晓。
海昏城门开启,百姓挑担推车,往来田间。
人人脸上笑意盈盈,路过城外时,纷纷向迎候的诸葛瑾等人拱手致意。
“兄长。”
“他们到了。”
诸葛亮面色冷峻,目光死死盯着远处缓缓行来的车驾。
车旁两侧,荆州州牧府与庞氏的旌旗随风轻扬,彰显出世家大族的威仪。
“孔明。”
“莫要失态。”诸葛瑾低声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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