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祢衡敞怀卷袖,手持双槌,直视学碑,冷笑出声:“如欲平治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
“正平!”
赵戳眼中满是惊惧。
“祢正平!”
“你太过分了!”
就在此时,庞德公率宋忠等使者步出府门。
“司丞!”
“诸位夫子!”
四周学子与百姓纷纷躬身致礼,神色崇敬。
“庞尚长。”
“宋仲子。”
祢衡傲然睥睨,讥讽道:“尔等皆出自荆襄、南阳、益州之地的大贤名士,如今却屈居东隅授业,不怕乡人笑你们背宗离土么?”
“住口!”
一名学子勃然大怒,厉声喝道。
“咚——”
鼓声震天,祢衡猛然击鼓,声若雷霆:“今日,平原祢衡有三问于大蜻学府!第一问:若欲平定天下,所治者,究竟是何人之天下!”
“祢正平。”
宋忠神情漠然,语带惋惜:“原以为你饱读经史,才识不凡,谁知竟如此轻狂,胆敢于学碑之下擂鼓质问!”
“咚!”
“咚!”
“咚!”
祢衡毫不退让,连击三响,高声诘问:“如欲平治天下,大蜻学子,你们所治的是大蜻之天下,还是大汉之天下?”
“啪!”
一道身影越众而出,昂首挺立:“豫章宁文彦在此!大蜻学子所治,乃天下苍生之天下,亿万黎民之天下,非一家一姓之私器!”
…………
祢衡目光如刀,冷喝道:“若无刘氏汉室,焉有尔等今日衣冠礼乐?”
“祢正平。”
宁文彦神色坚定,直言道:“传闻你博览群书,可曾研习过大蜻显学?家国天下,大蜻门生忠于百姓,守于疆土,亦系于天下万民!”
祢衡嗤之以鼻:“区区草莽所立之学,也配让我拜读?”
“狂妄无知。”
“井底蛙鸣罢了。”
宁文彦冷笑一声:“待你读过显学典册,再来论道也不迟。”
言罢转身,从容步入学府。
未曾涉猎大蜻之学,便敢在此妄议治世之道?
在宁文彦眼中,祢衡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目空一切的狂生,根本不值一驳。
“噗——”
“哈,哈哈哈哈哈!”
刹那间,学府大门前爆发出阵阵哄笑。
连围观的百姓也都面露讥讽,指着祢衡一行人肆意嘲笑。
“正平啊……”
“罢了罢了。”
赵戳脸上火辣辣的,涨得通红。
他早年流落荆州,自然熟知大蜻显学之精髓。
祢衡未曾系统研读过这些典籍,本就无从与大蜻学子论道治世之道——这并非偏见,而是实情。
“咚!”
“咚!”
“咚!”
鼓声沉沉,如雷贯耳。
祢衡面色铁青,三击战鼓,怒声质问:“平原祢正平,再问大蜻学府——天地之心何在?生民之命所系为何?继哪位先圣之道统?又欲为哪个朝代开创万世太平!”
“祢正平!”
“你简直疯了不成?”
赵戬震惊不已,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叔茂。”
祢衡目光灼烈,近乎癫狂,“我自荆州奉命而来,半月不得见王政南一面!此等积怨若不吐出,如何安心?若大蜻学子有胆识,便出来应答;若无人敢言,那就请王政南亲自现身!”
“你真是失心疯了。”
“我不陪你在这儿胡闹了。”
赵戬气得满脸涨紫,甩袖转身离去。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四句箴言出自王炅之手,题于大蜻学府横渠楼壁上。
早已传遍天下,成为士林共仰的至理名言。
谁敢如此当众质疑?
学府深处,博士楼第九层。
张昭、荀攸等人神色凝重,眉宇间皆是忧虑。
第一问尚可用显学义理回应,可这第二问乃是王炅亲笔所题,从未释义,学子们真能当场解说得清吗?
“主公。”
司马徽忧心忡忡地开口:“祢正平今日分明是要搅乱学府清誉。
第二问若无人作答,该如何收场?”
“倘若答不上呢?”
王炅轻叩剑柄,眸光坚定而自信。
“那大蜻学府,岂非沦为笑柄?”
司马徽叹息道:“不止如此,更会寒了数十万求学者的心。
若连自家学府都敌不过一个狂士几句诘难,那些尚未入门的后生,又怎敢挺身而出、纵横天下?”
“呵。”
王炅淡然一笑,并未多言。
那四句话,原是北宋大儒张载所留千古绝响。
他将其落笔于大蜻学府,非为炫耀,而是留给后来者以思索与担当。
答案不在书册之间,而在每个学子心中。
此时,学府门前风起云涌。
鼓声隆隆,寒风吹动衣袂。
以庞德公为首的诸位博士祭酒脸色阴沉。
许多学子双目泛红,怒视祢衡,恨不得上前斥责。
第一问关乎治平之道,尚属学术争鸣;
第二问直指学府精神根基,简直是抽筋断骨之辱!
“咚!”
“咚!”
“咚!”
见无人应声,祢衡再次擂鼓,放声大笑:“为天地立何心?为生民立何命?继哪位圣贤之道?开哪一个时代的太平盛世?若你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让王政南自己出来答话吧!”
“啪嗒。”
一声轻响,一名身穿学子长袍的少年缓步而出,语气平静却掷地有声:
“淮阴步子山,大蜻兵学门下。”
“你要应答?”
祢衡瞳孔骤缩,心头一震。
“正是。”
步骘侧身指向学府内院影壁。
顿时,众博士、学子纷纷退让,让出一条通路。
“嗯?”
祢衡紧盯着那面素白高墙。
步骘整衣拱手,郑重一礼,朗声道:“主公虽未亲解影壁四语,但今日步子山斗胆试言,请司丞允准。”
“说吧。”
庞德公抚须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呼——”
步骘深吸一口气,声音如金石相击:
“天地无形,化育万物而不言。
然人有情、有志、有仁。
大蜻学子所求,正在止干戈于四海,息饥馑于民间,此即所谓‘为天地立心’——立的是仁义之心!”
“唰!”
祢衡脸色剧变。
步骘声势愈盛,继续道:“学府开坛授业,启民智、破愚蒙,使百姓知法守礼,明是非、辨善恶,得以安居乐业,这便是‘为生民立命’!”
“你……你竟敢如此妄言!”
祢衡咬牙切齿,面皮抽搐。
“祢正平!”
步骘猛然转身,厉声喝道:“昔日士族垄断学问,视典籍为私藏,拒庶民于门外。
而大蜻学府广聚博士,延聘名师,不分贵贱授学天下,薪火相传,延续我华夏文脉——这,正是‘为往圣继绝学’!”
“咳咳咳!”
祢衡气急攻心,连连咳嗽。
步骘最后回身,对着大蜻学碑深深一拜,语气庄重如誓:
“大蜻之志,在长久安宁,在黎庶康乐,在天下一家、万物共生。
为此理想奔走不息,正是要‘为万世开太平’!祢先生,你可服否?”
“我……!”
祢衡眼神里满是惊惶。
“祢正平。”
步骘身姿笔挺,语气平静:“你认或不认,其实并不重要。
今日你三问大蜻学府,我们答的并非是你一人之问,而是为那些仍在学堂、书院中苦读的后生作答。
大蜻学府在此等候他们成长,终有一日,他们也将如我辈一般,挺直脊梁,坦然面对天下人的诘难——那时,自会有人替你祢正平这三问,给出答案。”
“我……认。”
祢衡咬牙切齿,声音里满是屈辱。
“请第三问!”
步骘目光如炬,朗声喝道。
“请第三问!”
聚集在府门前的大蜻学子齐声高呼。
“请第三问!”
四面八方赶来的百姓也跟着呐喊。
祢衡三问学府,众人三次回应,声浪滚滚,直冲云霄。
博士楼第九层内。
司马徽、张昭等人脸色涨红,气血翻涌。
步骘与学子们的回应太过提气,太过锋利!
三问学府,不只是挑衅几个读书人,更是践踏整个大蜻的尊严,如此嚣狂,岂能容忍?
“咚!”
“咚!”
“咚!”
祢衡怒极,狠狠擂响战鼓,厉声质问:“大蜻学子既以治国安邦为志,为何不出仕他州、为民谋利?尔等莫非只是王政南豢养的奴仆走狗?”
“啪嗒。”
一个七八岁的孩童从人群中走出,小手指着祢衡,稚嫩的声音清清楚楚:“狗也知道忠义二字!若无大蜻教化,我们这些小儿哪有机会识字读书?若天下学子都像你这般狂妄愚昧,读再多书又有何用!”
“呵——”
庞德公甩袖转身,朝学府深处走去,朗笑不止:“连大蜻蒙童都能应答,还用得着惊动学府诸生?祢正平啊祢正平,你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妄自尊大。”
“井底之蛙,也敢论道!”
祭酒、博士、学子、百姓纷纷讥讽几句,拂袖而去。
不过片刻,方才人山人海的府前已是空空荡荡,只剩祢衡与方平二人,以及那一面赤红如血的战鼓。
“唉。”
“早劝过你要好自为之。”
方平夺过鼓槌,扛起大鼓,转身离去。
三问大蜻,三度被驳。
最后一问,竟败于一启蒙幼童之口。
这场闹剧,短短数日便传遍大蜻辖下各郡,更向四方流散,引得无数人嗤笑——堂堂才子祢正平,竟连个黄口小儿都说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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