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炅摇头,神色肃然:“若倾军而出,江东空虚,恐生变故。
你与吴郡总兵专责后勤,保障前线粮械输送。”
“得令!”
廖化与徐盛同声领命。
王炅转向董袭:“元戎,来年战事开启后,会稽、吴郡两地安危尽托于你。”
“得令!”
董袭凛然受命。
“唰——”
王炅起身环视众人:“大体方略如此。
具体细节由军议司与兵部共议章程,择日在大蜻府再行会商,务必一战定两郡。”
“得令!”
众将齐声应和。
“吕子明。”
王炅目光沉定:“这几日你在军议司旁听诸将筹谋,出兵前须呈上你对此战的见解,不准请教他人,更不许抄录成篇。”
“得令。”
吕蒙肃然领命。
大蜻上下进入战备。
王炅已定收复两郡之策,然诸多细节仍待军议司与兵部细细推演。
四郡兵马调度牵涉甚广,非朝夕可决。
岁末将至。
江东迎来一年中最热闹的时节,家家户户贴红挂彩,门楣高悬春联。
大蜻学府亦放了年假,学子归乡团聚,待来年春耕前后方复课。
建安元年,江东未起刀兵,四郡安宁,百姓安居,昔日所谓黄龙罗之乱,早已湮没于尘烟。
转眼便是建安二年。
正月十五前后。
尚未来得及敲定出兵部署,一道惊雷般的消息自淮南疾驰而出,震动四方。
颍川许昌,司空府内。
曹操召集麾下文武齐聚厅堂。
“主公。”
众人躬身行礼。
曹操手中握着校事曹急报,脸色阴沉如铁:“刚得淮南密信——袁公路已于正月初七称帝。”
“什么?”
满堂哗然,人人变色。
天下虽乱,群雄割据,然天子仍在,刘氏仍为正统。
纵是王炅据有江东,立大蜻为政令之所,亦始终未越称王称帝一步。
谁料袁术竟敢在寿春僭号!
“呼……”
郭嘉深吸一口气,缓缓解释:“年初,术士张炯献所谓‘符命’,袁术自认应天受命,遂于初七日在寿春登基,设南北郊祀,置三公百官,以陈纪为淮南尹,国号‘大仲’。”
“岂有此理!”
“他竟敢如此!”
荀彧面色惨白,喃喃低语,似受重击。
袁术不足惧,但他此举无异于撕开礼法最后一道封印。
今日他可称帝,明日便有人敢裂土封王,汉室尊严将彻底沦为笑谈。
“诸位。”
曹操环视左右,声音低沉却如寒刃:“此讯不出数日必传遍天下。
年前我们尚在斟酌伐何处,如今——必须讨伐汝南!”
“末将请命出征!”
曹仁、夏侯渊、于禁、乐进齐声请战,气势如虹。
“且慢。”
曹操摆手制止:“出兵之事尚需周详谋划。
更要紧的是,消息一旦扩散,朝廷必施压命我举兵。
此时,须防徐州异动。”
“主公。”
荀彧上前说道:“刘备与孙策,二者可择其一为用。”
“我赞同此议。”
程昱、郭嘉等人纷纷应和。
“奉孝——”
曹操皱眉问道,“如今刘玄德在做些什么?”
郭嘉目光沉静,缓缓道:“春意已至,玄德在府邸后园开垦数亩地,亲自扶犁耕作,种菜度日。”
“种菜?”
曹操面露疑色,难以置信。
郭嘉点头肯定:“昔有勾践卧薪尝胆,今观玄德归田理蔬,实乃隐忍待时之举,不可等闲视之。”
“哈哈!”
曹操起身大笑,“你随我一道,去会会这位刘使君。”
“是。”
郭嘉恭敬领命。
“主公!”
荀彧、程昱等人欲言又止。
曹操步履坚定走向门外,挥手道:“孙伯符曾依附袁术帐下,善攻能战,征讨汝南正可用他;但若论应对徐州局势,还得仰仗刘玄德。”
众人只得拱手称诺,心中虽有顾虑,却无法再劝。
许昌城规模日渐恢弘。
城东一处宅院,不尚华美,显得朴素寻常。
关羽、张飞、糜竺等人立于园中,望着正在锄地栽苗的刘备,神色复杂,满是无奈。
“子仲。”
张飞粗声开口,“自打进了许昌,主公就像变了个人,整日编草鞋、种青菜,到底图个什么?”
“这是藏锋守拙。”
糜竺望向司空府方向,低声回应。
他们名义上归顺朝廷,实则处处受制于曹氏权柄,唯有韬晦方能保全。
“主公!”
忽而孙乾快步赶来,低声道:“曹司空到了。”
“刷——”
众人脸色骤变。
关羽与张飞对视一眼,眼中杀气暗涌。
“玄德公!”
曹操提袍步入后园,笑容爽朗。
“曹公驾临。”
刘备神色如常,拱手行礼,不卑不亢。
“来来来。”
曹操亲热地挽起刘备手臂,引他走向园中石亭,微笑道:“今日带了些青梅,正好与你温酒畅谈。”
“谨从尊意。”
刘备语气平静,仿佛一切皆在预料之中。
他的心境,似风雨不动。
石亭内,案几陈设简朴,酒器齐备。
关羽、张飞肃立刘备身后,警惕环顾。
曹操仅携郭嘉及两名随从相随。
“主公。”
“玄德公。”
郭嘉执壶斟酒,动作从容。
“请。”
曹操举杯一饮而尽。
刘备亦将杯中酒尽数饮下,轻轻搁杯,坦然道:“司空亲至寒舍,必有差遣,但说无妨。”
“呵呵。”
曹操抚须轻笑,语带感慨:“当今天下纷乱,天子忧惧深宫,我辈尚不得安歇,玄德公却还有心思侍弄田园,好一份闲情。”
刘备苦笑摇头:“败军之人,唯求苟安罢了。”
“玄德。”
曹操眼神微凝,忽然发问:“可曾听闻王政南此人?”
“略有耳闻。”
刘备眉头微蹙,“据说他扫平江东,设立大蜻府统辖四郡,不遵朝令。
不过听说朝廷曾封其为蜻侯?”
“错了。”
曹操摇头,“他并未受封。”
“竟有此事?”
刘备瞳孔微缩。
“草寇而已。”
“祸国之徒。”
关羽、张飞当即冷哼出声。
曹操叹息一声:“此人雄略非常,岂止据守四郡?眼下已有意挥师北进淮南。
玄德以为,此人如何?”
刘备谨慎答道:“区区叛逆,何足道哉,岂能与司空相提并论。”
“玄德啊。”
曹操抿了一口酒,语气清淡却不容忽视,“你太小看他了。
年未弱冠便据有江东,建府立制,如此人物,天下能有几人?实乃当世豪杰。”
“鄙见浅薄。”
刘备连忙拱手致歉。
他对王炅所知有限,只在主政徐州时,听糜家提及与大蜻商会往来之事。
园中风拂柳枝,春光明媚。
可刘备心中,却如履薄冰。
曹操突然造访,言语机锋重重,步步试探。
稍有差池,性命难保。
“咕咚。”
曹操饮尽杯中残酒,随手将酒杯抛入菜畦,神情落寞:“袁术已在淮南僭号称帝,朝廷近日必将出兵讨伐汝南。”
“称帝?!”
刘备霍然站起,震惊万分。
“正是。”
曹操转身向外走去,语气淡然:“这几日你且整顿兵马,我会奏请朝廷,荐你为豫州牧,屯兵沛国,共讨逆贼。”
“领命。”
刘备躬身施礼,姿态恭谨。
“主公!”
“大哥!”
关羽、张飞等人难掩激动,眼中燃起久违的战意。
袁术公然称帝,刘备主动请缨征讨沛国,这无疑是夺回徐州的良机。
“曹孟德。”
“当真要起兵讨逆?”
刘备望着那远去的身影,心中微沉。
不知怎的,他总觉得曹操并未将自己隐忍蛰伏的心思放在眼里。
许昌城门口,
百姓往来匆忙,神色紧张。
曹操不经意回头望了一眼刘备府第,轻轻摇头:“虽未与王政南谋面,却已能感受到其气势逼人。
刘玄德与之相较,实有云泥之别。”
“主公。”
“此人不可久留。”
郭嘉面色凝重,低声道:“王政南如烈日悬空,光芒刺目,令人不敢直视。
然其锋芒太露,刚极易折;反观刘玄德,能屈能伸,进退自如,方为成大事之人。”
“哦?”
曹操眉梢一挑。
郭嘉点头道:“此人心机深沉,忠奸难辨,表面忠义凛然,实则城府极深——大忠似奸,大奸若忠。”
“杀不得。”曹操眼中闪过忌惮,“如今兖州外敌环伺,朝中亦不安稳,杨奉、董承之辈虎视眈眈,若贸然诛杀王政南,岂非与满朝文武为敌?”
“确是如此。”郭嘉苦笑一声。
试探?
也许吧。
只因刘备太过谦卑。
曹操反而提不起兴致,倒觉得王炅行事坦荡,更合心意。
然而袁术称帝之事终究未能遮掩,短短十余日,消息传遍天下,诸侯侧目。
江东,丹阳郡。
大蜻主厅之内,
文臣武将齐聚一堂,连四郡统兵将领也被紧急召至。
“主公!”
张昭神色惊怒:“袁公路这是疯魔了吗?难道真以为握着一块传国玉玺,就能代天受命,永享国祚?”
“竟敢称帝!”
乔蕤、王朗等人纷纷摇头,满脸不可思议。
大蜻虽已有王者之实,却始终未行登基之礼。
去年朝廷封了个“蜻侯”的名号,反倒成了掩饰出身的遮羞布。
可袁术凭何称帝?根基何在?
“咕咚。”
王炅轻啜一口茶,翻阅军议司呈上的文书,语气平静:“他称帝,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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