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骥最终还是接过了那杯酒——不是他想喝,而是举酒壶的壮汉(后来他知道这位是“竹林七贤”里的刘伶,出了名的爱酒如命)眼神太“真诚”了,大有“你不喝我就一直举着”的架势,他实在不好意思拒绝。
酒倒进陶杯里,颜色浑浊,带着点淡淡的米香,马骥抿了一小口,味道比汉朝的浊酒淡多了,更像现代的低度米酒,就是有点涩。他刚放下杯子,那个面容清癯的男子(嵇康,后来马骥才知道这是魏晋名士里的“顶流”)就开口了。
嵇康手指敲了敲矮几上的紫水晶,声音像竹林里的风一样清冽:“适才闻君言‘迷路’,然则,天地亦一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浮生若梦,何处非迷?何处非路?君所谓迷者,形之迷耶?抑或神之迷耶?”
马骥:“???” 他盯着嵇康手指下的紫水晶,脑子飞速运转——“逆旅”是旅馆,“过客”是路人,合着嵇康是在问他,是身体迷路了,还是精神迷路了?这也太形而上了吧!他一个平时琢磨KpI、RoI的现代社畜,哪跟人聊过这么深奥的哲学问题?
他咽了口唾沫,紧张得手心冒汗,心里嘀咕:“‘内卷’和‘躺平’能蒙混过关吗?这群人可是玩玄学的,万一追问下去,我总不能说这是现代互联网黑话吧?” 可看着嵇康和旁边那个年轻男子(阮籍)期待的眼神,他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那个……依我看,您说的‘迷’,其实就是‘内卷’和‘躺平’的问题!”
“内卷?躺平?” 嵇康和阮籍异口同声地重复了一遍,眼神里满是疑惑——这两个词他们连听都没听过,既不是《老子》里的“无为”,也不是《庄子》里的“逍遥”,更不是儒家的“中庸”。
马骥心里松了口气——没听过就好,方便他瞎掰!他清了清嗓子,学着嵇康的语气,慢悠悠地说:“您看啊,现在的人,为了名利、地位,拼命争抢,你追我赶,明明已经够累了,还得接着卷,这就是‘内卷’;卷到最后,人就容易‘精神内耗’,觉得活着没意思,这时候就想‘躺平’——别争了,怎么舒服怎么来,顺应自然,无为而治,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嵇康和阮籍的表情,生怕自己露馅。没想到,嵇康听完,手指停止了敲矮几,眼神里露出一丝“此子可教”的意味;阮籍更是猛地一拍大腿,差点碰倒矮几上的酒壶,兴奋地说:“妙啊!‘内卷’一词,恰似描摹如今庙堂之上、门户之间的倾轧之状!官员们为了争权,互相弹劾,连夜里都睡不安稳,岂非‘有’之弊极?”
嵇康也缓缓点头,手指捻着下巴的胡须:“‘躺平’看似消极,实则乃是对‘有’之抗拒,返归‘无’之自然。‘精神内耗’更是直指本心之困顿,比‘心为形役’说得更透彻!言约而旨远,善!”
马骥目瞪口呆——他就是随口吐槽了一句现代职场,居然被这两位玄学大佬当成了“新论”?这理解力也太离谱了吧!他赶紧端起陶杯,喝了口酒掩饰自己的惊讶,心里oS:“要是把‘996’和‘007’说出来,他们会不会觉得这是‘内卷’的最高境界?”
这时,那个一直安静坐在旁边、气质文弱的男子(山涛)开口了,声音温和得像春日的阳光:“马兄此言颇有新意,只是‘佛系’二字,方才你提及,可否再细解?”
“佛系?” 马骥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刚才为了圆话,随口说了“佛系”,他赶紧解释:“‘佛系’就是心态平和,不较真,随缘,都行,可以,没关系。比如别人争名利,我不争;别人卷,我不卷,只求自己舒服,不打扰别人,也不让别人打扰自己。”
阮籍听完,哈哈大笑:“好好好!‘佛系’好!我看日后清谈,又可多一议题矣!马兄真乃妙人也!” 他说着,又给马骥倒了杯酒,“来,再饮一杯!就冲你这‘佛系’新论,这杯我敬你!”
马骥干笑着接过酒杯,心里想:“没想到我一个现代社畜,居然在魏晋开创了‘玄学新流派’,这要是在现代,高低得整个‘魏晋职场玄学’ppt,去公司做个分享,说不定还能升职加薪。” 他低头看了看胸口的挂坠,挂坠的暖意更明显了,像是在记录这场对话,震动的频率和嵇康、阮籍说话的节奏差不多,轻轻的,不张扬。
嵇康看着马骥,眼神里多了几分欣赏:“马兄虽言语怪异,却颇有见地。日后若有兴致,可常来竹林清谈,我辈正缺你这般有新意之人。”
马骥赶紧点头:“一定一定!” 心里却在想:“清谈可以,可别再让我聊玄学了,我那点存货,再聊两次就空了,到时候露馅了,可就惨了。” 他喝了口酒,掩饰住自己的紧张,看着眼前这群因为“内卷”“躺平”“佛系”而兴奋的名士,突然觉得,魏晋名士也没那么难相处——至少,他们对“新观点”的接受度,比汉朝的老学究高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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