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骥在御膳房被罚洗了三天碗碟,才被放回杂役房。这天上午,管事太监派他去给“储秀宫”附近的一个偏僻宫苑送杂物——几匹布料和一些笔墨纸砚。
马骥抱着一个沉甸甸的布包,走在长长的宫道上。宫道两旁的树木已经落光了叶子,光秃秃的枝桠指向灰蒙蒙的天空,风一吹,发出“呜呜”的声音,像在哭泣。他心里还在回味昨天偷偷藏起来的半块点心,那是御膳房扔掉的边角料,虽然有点凉,却带着甜香,是他这几天吃到的最好的东西。
“要是能再偷块点心就好了……”马骥一边想,一边加快了脚步。
转过一个拐角,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环佩叮当的声音,还有细碎的脚步声。马骥下意识地抬头,心脏瞬间漏跳了一拍。
只见一位穿着淡粉色旗装的女子,正缓缓走来。她的旗装是上好的杭绸,上面绣着细碎的梅花,针脚细密,在天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她头上梳着“两把头”,插着一支银质的珠花,珠花上的小珍珠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映着淡淡的光。她的皮肤白皙,眉眼秀丽,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淡淡的愁绪,像一朵被雨水打湿的梅花,柔弱又惹人怜爱。
“娘娘!小主!”马骥脑子里瞬间闪过《甄嬛传》《延禧攻略》的画面,几乎是脱口而出。他想起之前学的规矩,赶紧放下怀里的布包,就要下跪磕头。可他太紧张了,腿一软,差点趴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抓住布包,才勉强稳住姿势,跪在了地上,姿势歪歪扭扭的,格外滑稽。
那女子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停下脚步,蹙眉看着他。她身边的宫女立刻上前一步,挡在女子面前,厉声呵斥:“哪来的奴才!这么毛手毛脚的,惊扰了婉常在,该当何罪?!”
婉常在?马骥心里飞快地对号入座——常在是清朝嫔妃的位分,比答应高,比贵人低,属于低阶嫔妃。“原来是婉常在,不是娘娘,危险系数中等偏下。”他松了口气,赶紧调整姿势,努力让自己跪得标准些,学着宫里的腔调说:“奴才……奴才给婉常在请安!婉常在吉祥!”他把“吉祥”两个字说得格外响亮,生怕对方听不清。
婉常在看着他笨拙的样子,还有那声古怪的“吉祥”,眼中的警惕稍稍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诧异,甚至还有些许好笑。她轻轻摆了摆手,声音柔和却带着疏离:“罢了,起来吧。你是哪个宫的杂役?怎地如此冒失?”
马骥慢慢站起来,低着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回小主,奴才是杂役房的,奉命来给这边宫苑送杂物。奴才刚才没看到小主,冲撞了小主,还请小主恕罪。”
婉常在没再多问,只是淡淡地说:“既是奉命办事,便好生去办,莫要再这般冒失了。”她说完,便在宫女的陪同下,继续向前走去。淡粉色的旗摆在风中轻轻飘动,留下一阵淡淡的脂粉香气,像一场短暂的梦。
马骥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宫道尽头,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好险好险……差点就冲撞了贵人,被拉去打板子。”他拍着胸口,心有余悸。
回到杂役房,马骥忍不住开始脑补婉常在的故事。“看她住的宫苑那么偏僻,肯定不得宠吧?”他坐在院子里的石阶上,托着下巴想,“眉宇间那么愁,是不是被其他嫔妃欺负了?或者想家了?深宫寂寞,一个年轻的女子被困在这里,也太可怜了。”
他想起电视剧里的宫斗剧情,忍不住替婉常在分析“生存策略”:“得宠吧,树大招风,容易被其他嫔妃针对;失宠吧,日子又难过,连太监宫女都敢欺负。她这种低阶嫔妃,最好的办法就是‘隐身’,少说话,少得罪人,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不过……她刚才好像笑了?”马骥突然想起婉常在眼中的那丝笑意,“她是不是觉得我很滑稽?也是,我刚才下跪的样子肯定很蠢。”他忍不住笑了笑,心里的紧张慢慢散去。
可他不知道,这次看似偶然的偶遇,却为他接下来的深宫生活埋下了伏笔。那位看似柔弱、与世无争的婉常在,并非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她住在偏僻宫苑,不是因为失宠,而是故意避开纷争;她眉宇间的愁绪,也不是因为想家,而是在谋划着什么。
马骥胸口的挂坠在遇到婉常在时,传来一阵细微的悸动,不同于太监的麻木、官员的威严,而是带着一丝哀愁和谨慎,像一朵在寒风中小心翼翼开放的梅花。这股能量很微弱,却很特别,让挂坠的光芒轻轻闪烁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平静。
马骥摸了摸挂坠,心里暗暗祈祷:“希望以后别再遇到贵人了,安安稳稳扫地就好,宫斗什么的,太吓人了。”
喜欢山歌行之时空浪游记请大家收藏:(m.315zwwxs.com)山歌行之时空浪游记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