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书信外,崔琰的全盘谋划,他皆可作证。”
说罢退至一旁,将主场让给那仆役。
荀彧眸光一沉。
他看穿了杨修的伎俩——
表面是崔府家奴,实为杨修安插的眼线。
果然,仆役如倒豆子般揭发了崔琰的全部阴谋。
曹操面不改色,心中已判崔琰 。
崔琰身为清河崔氏家主,恃才傲物,向来轻慢曹操。
当初曹操平定河北,崔琰本不愿归降。
经其他世家劝解,方才低头。
然而投曹后,崔琰依旧倨傲。
曾两次当众让曹操难堪。
若在平日,曹操或可容忍。
但这辈子,这般“清高”之士,他见得多了。
像孔融、祢衡、边让这些人,都是这般恃才傲物之辈。
可若是不仅自命清高,还妄图染指朝政,曹操便再难容忍!
崔琰竟敢对曹舒下手,这彻底触碰了曹操的底线。
崔家,大祸将至!
“杨修,你做得很好。”
“本相不会忘记你今日之功。”
“从今往后,不必再留在曹子建身边,去舒儿帐下任参军吧!”
曹操意味深长地说道。
话音未落,杨修脸上已浮现喜色。
他连忙起身,向曹操恭敬行礼,连拜数次才停下。
杨修深知曹操这番话的分量。
原本,杨修与司马懿一样,皆是丞相府属官出身,曾为曹操掌管文书。
嗣子之争开始后,司马懿辅佐曹丕,杨修则效力于曹植,二人身份皆转为参军。
如今,杨修卸任曹植参军之职,转投曹舒麾下。
这无疑是一次彻底的阵营转换。
自此,他不再与曹植捆绑,而将以曹舒为主!
然而,杨修亦察觉到曹操话中深意——
曹植,恐怕已彻底无缘嗣子之位!
崔家与杨家,本是曹植争夺嗣位的两大倚仗。
如今崔琰性命难保,崔家也将遭曹操清算。
曹植呢?
他能独善其身吗?
绝无可能!
……
待杨修离去,曹操终于按捺不住怒火!
当着荀彧的面,他竟摔砸器物泄愤!
望着满地狼藉,荀彧眉头紧锁。
他岂会不知,曹操此举分明是做给他看的!
崔家虽为河北世家翘楚,但汝南终究是河南世家的地盘。
若无人默许,崔琰绝无可能在汝南设伏。
换言之,河南世家中必有人暗中相助!
虽未直接参与,却为崔琰提供了便利。
若按后世律法,这便是从犯之罪!
见厅中器物几被砸尽,荀彧连忙劝道:
“请主公息怒。”
“我荀家定会全力辅佐主公,查明叛徒身份!”
听闻此言,曹操终于放下了手中正要摔落的器物。
他望向荀彧的眼神渐渐温和,忽然展颜笑道:
“文若啊,舒儿这孩子的性子,比老夫当年还要果决狠辣。”
“他向来恩怨分明。”
“若那叛徒真与荀家有关,不如早些向舒儿负荆请罪。”
荀彧沉默不语。
曹操话中暗指的那个叛徒,显然已有所指。
这意味着,
曹操心中已有人选,
且此人与荀彧关系匪浅。
......
离开丞相府后,荀彧步履愈发沉重。
他未回府邸,转而前往陈群居所。
陈群作为颍川陈氏当代家主,
与荀家既是盟友又是对手。
两家同为中原世家翘楚,
既有明争暗斗,亦有合作往来。
当年陈群之父为子求娶荀彧之女,
正是两家交好的见证。
然自老家主故去,
陈群与荀彧渐生龃龉。
虽是翁婿,却已分道扬镳。
对于荀家亲近曹舒之举,
陈家始终持反对态度。
在继任家主前,
陈群曾任曹丕属官,与司马懿地位相当。
这层身份注定他会押注曹丕而非他人。
荀彧推测,曹舒遇袭一事,
陈群很可能就是为崔琰提供便利之人。
至陈府求见,
却得门童告知陈群抱恙拒客。
驻足良久,荀彧长叹而归。
他心知以曹舒之聪慧,
陈群所作所为岂能瞒天过海。
更明白,
除校事府外,
曹舒必另掌情报力量。
陈群自以为行事隐秘,
殊不知曹舒早已知晓伏击始末。
......
许昌城外
曹舒率领虎豹骑率先抵达许昌城下,邓艾、毋丘俭、甘宁、鲁肃等人则统领后军殿后。
许昌城门近在眼前,曹舒目光渐冷。暗卫已将城中近日动向查清,崔琰与陈群正是伏击的主谋。不过此事仅为他二人所为——若曹丕与司马懿参与其中,绝不会策划如此粗浅的伏击。
烈日当空,曹舒扬手示意:目标崔府!虎豹骑闻令而动。城门校尉见是曹舒,刚要行礼便被制止。放行。曹舒沉声道,一切后果由我承担。若敢阻拦,虎豹骑便踏破城门。
校尉喉结滚动。世人皆知曹舒温润如玉,却忘了触怒他的人都已付出代价。校尉当即放行——天塌下来自有丞相与夏侯惇顶着。
曹舒派虎豹骑分赴丞相府与夏侯府通报,亲率黄忠、庞德、许仪、王双四将直扑崔府。铁蹄震碎长街青石,如雷轰鸣传遍全城。
他深知此举将激怒河北河南世家,但这些注定为敌的势力,即便他百般示好也只会支持曹丕曹植。既如此,何必隐忍?
他绝非忍气吞声之辈!
胆敢对他亮刀,必将承受十倍报复!
崔府大门在虎豹骑的铁蹄下不堪一击,转眼间便被攻破。
面对杀气腾腾的曹舒,崔琰瘫软在地。
你...你要如何?杀了我,你可想过后果?
崔琰拼命挣扎,妄图求生。
曹舒却如鹰擒小鸡般,一记耳光重重扇在崔琰脸上。
世家了不起?
很威风?
本公子不会让你痛快死去,定要你先身败名裂!
说罢,曹舒令亲兵剥光崔琰衣衫。
刹那间,崔琰成了许昌城最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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