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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伯言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在身后无声闭合,将病房区域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暂时隔绝。门板合拢的轻微震动传到钱伯言紧握的拳头上,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老狐狸!”钱伯言心中咆哮,每一个字都带着淬毒的恨意。郭永年那看似关切的脸孔在眼前晃动,虚伪至极!什么心理疏导顾问?分明是安插过来夺走顾岚这个关键人证,再撬开她嘴巴的楔子!
郭永年脸上那副标志性的、如同经过精确测量般和煦的笑容并未褪去,他抬手随意地整理了一下毫无褶皱的昂贵西装袖口。“伯言呐,监控恢复这事,技术难度确实不小……”他仿佛真的在探讨一个纯粹的技术问题,慢悠悠地踱向走廊尽头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严密封锁、闪烁着致命红光的医疗区核心区域。“但事态紧急嘛!‘零号’的处置刻不容缓。您看……”他转过身,镜片后的目光陡然锐利了几分,“能不能给技术部门再施加点压力?比如,把恢复时限压缩到……三小时内?”
“三小时?”钱永年强行压下喉头的腥甜,嘴角扯开一丝同样标准的、却毫无温度的弧度,“副主席,不是我们推诿。这次攻击非常彻底,核心存储阵列物理损毁严重,数据碎片重构需要时间。四十八小时已经是极限压缩方案了。”他不动声色地挪动一步,高大的身躯恰好挡住通往病房方向的视线。“我们拥有最好的技术团队,正在全力以赴。这点,请您务必放心。”他把“请您务必放心”几个字咬得异常清晰,像是在陈述一个无需辩驳的事实。
灰衣人如同没有生命的雕塑,紧贴着钱伯言身后的墙壁阴影站立。他看似低垂的眼睑下,冰冷的视线却如同实质的钢针,穿透空间,死死钉在远处那扇紧闭的病房门上。那扇门后,是猎物,更是可能引爆一切的导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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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空气凝滞得如同灌满了铅水。
心理顾问李晴脸上那公式化的关切笑容未曾褪去半分,她保持着半蹲在顾岚面前的姿势,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显得既专业又无害。“小顾护士,放松点,这里很安全,”她的声音刻意放得极其柔和,如同羽毛拂过,“郭关心你的状态。刚才那位先生……”她微微侧头,目光有所指地瞥向门口方向,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他似乎让你很不安?”
安全?顾岚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这女人的每一句“关心”都像冰冷的钢丝缠绕上她的脖颈。那个灰衣人临走时的冰冷眼神,比针尖更锐利,死死烙印在她脑海里。更可怕的是,灰衣人强行给她套上这件宽大护士服时,动作粗暴,手指在她腰侧极其隐蔽地按了一下——一个冰冷坚硬、只有指甲盖大小的东西,此刻正紧贴着她的皮肤,像一枚随时会引爆的微型炸弹!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追踪器?窃听器?还是……某种致命的遥控装置?钱伯言的人绝不会轻易放过她!而眼前这个所谓的“集团顾问”,是郭永年派来的,是另一头恶狼!她的存在,只会把自己更快地推向深渊!
巨大的恐惧如同实质的冰水,瞬间淹没了顾岚。她能感觉到汗水正沿着脊背被烫伤的地方向下淌,混合着伤口渗出的组织液,带来一阵阵钻心的刺痛。这剧痛反而成了她此刻唯一的支撑点,让她不至于彻底崩溃。她猛地低下头,把整张脸深深埋进蜷起的膝盖和手臂形成的狭窄空间里,身体筛糠般地剧烈颤抖起来。
“不……不要……”她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带着浓厚哭腔的呜咽,音量不大,却充满了濒死的绝望,“别碰我……别过来……”她把自己缩得更紧,如同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布满裂痕的茧。这个姿态隔绝了对方探究的目光,也遮掩了她右手极其缓慢、细微的动作——那只手藏在护士服宽大的下摆里,正以一种近乎痉挛的幅度,颤抖着摸索向自己腰侧那个冰冷硬物的位置。
李晴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眼前的顾岚,恐惧已经深入骨髓,这种强烈的应激反应,强行引导很可能适得其反。她需要时间,需要技巧。她不动声色地收回停在空中的手,语气依旧温和:“好,好,我不碰你。我就在这里陪着你,等你感觉好一点,我们再聊聊,好吗?”她慢慢调整姿势,坐在地上,与顾岚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目光却如同精密的探测器,紧紧锁定着顾岚每一个细微的反应,尤其是那只藏在衣服下、正试图探索未知危险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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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嗡——呜嗡——呜嗡——!!!
更加凄厉、穿透力更强的全面封锁警报如同垂死巨兽最后的哀嚎,毫无征兆地撕裂了医疗区上空粘稠的死寂!这警报不再是之前的区域警示,而是最高级别的无差别猎杀指令!
老鹰蜷缩在通风管道深处那散发着浓烈腐臭的角落,这警报声如同冰冷的钢钎,狠狠凿进了他已经紧绷到极限的神经。他猛地抬起头,透过百叶窗狭窄肮脏的缝隙向外望去——
远处,通往焚烧站的主干道路口完全被猩红的光芒吞噬。沉重的合金路障如同地狱的獠牙,轰然砸落在路面上,彻底封死了这条至关重要的通道。探照灯的光束如同巨大的惨白舌头,贪婪地舔舐着冰冷光滑的建筑外墙、管道支架以及地面每一寸阴影。数个闪烁着金属冷光的高点狙击平台在视野中升起,枪口幽深地指向下方所有可能藏匿的死角。更远处,隐约传来履带碾过地面的沉重轰鸣,那是重型遥控武装平台启动的声音!
“封锁所有区域!重复,全面封锁!”
“启动热成像扫描!发现任何可疑生物热源,无需二次警告,就地清除!”
“切断非核心区域能源及通风!所有人员原地待命!”
冰冷的电子合成命令音,透过管壁缝隙和警报的间隙,清晰地砸在老鹰的耳膜上。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炸开,瞬间席卷全身!钱伯言要彻底封死这座钢铁坟墓,用最极端的方式将他这个“病毒”清除掉!切断通风?这巨大的地下管网一旦停止空气循环,热成像仪将如同死神的眼睛,再无阻碍!
冷汗瞬间渗透了他破烂衣衫下的每一寸皮肤,与油污和血渍混合在一起,带来粘腻的冰凉。怀中被铅箔和污损束缚带包裹的“荆棘”仿佛感受到了外界陡然加剧的死亡威胁,那几缕嵌入束缚带深处的黑色纤维,在血腥和粘液的浸泡中骤然剧烈地蠕动了一下!如同濒死毒蛇最后的抽搐!
“呃!”老鹰闷哼一声,紧握着束缚带的手指猛地传来一阵尖锐的麻痹刺痛!那诡异的粘液正顺着束缚带撕裂的纤维边缘缓缓渗出,裹挟着更加浓郁的腥甜铁锈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某种深海生物的腐败气息,接触到他的皮肤!
更糟的是,束缚带撕裂口的深处,那几缕黑色纤维的根部,渗出的不再是纯粹的半透明粘液。一点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熄灭的幽绿色荧光,如同深渊底部的鬼火,在浓稠污血的遮蔽下,顽强地、微弱地明灭了一瞬!
活的!这东西不仅是活的,而且在被外界巨大压力和威胁刺激后,似乎正在发生某种异常的、无法理解的活性变化!
该死!
不能再等了!这里即将变成焚尸炉!
老鹰猛地吸了一口气,浓烈的腐臭味呛得他肺部一阵灼痛。他强忍着背部和手臂伤口的撕裂剧痛,双手死死抠住管壁上油腻的凸起和缝隙,咬紧牙关,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朝着与压缩机巨响源头相反的方向——那片理论上通往医疗区更外围、结构可能更复杂、更利于藏身的区域——奋力爬去!
油腻的管壁不断打滑,每一次身体的移动都伴随着剧痛和粘液的滑腻感。他像一只在巨大钢铁肠道里挣扎求生的蛆虫,在绝对的黑暗和死亡的追逐中,一寸寸逃离压缩机这个即将被重点“照顾”的核心死亡区域。
视野前方,管道陡然向下倾斜,形成一个近乎垂直的陡坡,下方是一片更加深邃的、几乎没有任何光线的黑暗。坡道尽头隐约可见一个狭窄的、布满锋利金属毛刺的管道检修口边缘轮廓。
老鹰没有丝毫犹豫,身体顺着油腻的管壁猛地向前滑落!
风声在耳边呼啸,带着浓烈的铁锈和机油气味。就在他即将滑入那陡坡下方的黑暗深渊时——
嗒、嗒、嗒……
一阵极其轻微、却规律清晰的金属撞击声,突兀地从头顶上方斜侧方的某段横向通风管道深处传来!那声音细微到几乎被压缩机的轰鸣和远处隐约的警报完全掩盖,但落在老鹰野兽般敏锐的耳中,却如同惊雷!
是靴子后跟的金属加固部分,踩踏在金属格栅内壁发出的声音!有人!而且绝非善类!正在那条横向管道里搜索前进!方向,正朝着自己刚刚逃离的区域!
追兵!已经渗透进管道系统了!速度比预想的快了不止一倍!
老鹰滑落的身体硬生生在半坡上顿住,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管壁上,牵动伤口,痛得他眼前一黑。他死死咬住下唇,唇齿间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强行压下那声几乎冲口而出的痛哼,屏住了呼吸。
黑暗中,他的瞳孔因剧痛和极度的紧张而猛烈收缩,如同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死死盯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束缚带深处渗出的粘液,冰冷地贴着他的胸口,仿佛一条盘踞的毒蛇;而头顶上方黑暗中那细微规律的脚步声,正一下一下,如同倒计时的丧钟,敲击在他绷紧的神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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