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水还挂在玉米叶上,温乐瑜正蹲在菜畦边摘豆角,忽然听见院门外传来熟悉的喧哗——是林俏的大嗓门混着顾延风的哀嚎。
“你轻点!这扁担是楠木的,劈坏了爹要骂人的!”顾延风抱着根扁担躲到树后,额头上还顶着个红印子。
林俏手里攥着半截木棍,追得他绕着老槐树转圈:“让你昨天跟王老五吹牛,说我拧不开酱油瓶?我今天就让你见识下,你媳妇能不能劈开这根扁担!”话音未落,她扬手就把木棍往树干砸去,“咔嚓”一声,碗口粗的槐树竟被砸出道裂纹。
温乐瑜吓得手里的豆角掉了一地,刚要起身,腰就被人稳稳扶住。顾延霆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衣裳渗进来:“慢点,地上滑。”他弯腰捡起豆角,目光扫过院门口打闹的两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俩每天不闹上三回,太阳都不落山。”
温乐瑜忍不住笑:“俏俏就是嘴上厉害,昨天还偷偷给延风缝补磨破的袜子呢。”她忽然想起什么,从围裙兜里掏出个小布包,“给你,我攒了些鸡蛋,今天镇上有供销社的车来,换两尺花布给俏俏做件新褂子——她那件打谷时划破了。”
顾延霆接过布包,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手,干脆把她的手揣进自己怀里焐着:“不用你操心,我昨天已经让文书带了块灯芯绒,孔雀蓝的,配她那性子正好。”他忽然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倒是你,上次说想要本《唐诗》,我托人从县城书店找到了,在我枕头底下呢。”
温乐瑜的脸“腾”地红了,刚要说话,就被林俏的欢呼打断。只见林俏举着件新褂子从屋里冲出来,孔雀蓝的灯芯绒在晨光里泛着柔光:“嫂子!你看延风给我买的!他说这颜色像我劈柴时火星子的颜色!”
顾延风跟在后面,脖子上还挂着条围裙——显然是被林俏强行套上的,嘟囔道:“明明是说像你眼睛里的光……”
“啥光不光的,能装下我劈的柴火就行!”林俏说着,突然扬手就把褂子往肩上一甩,动作利落得像阵旋风,“走,延风,跟我去后山砍柴,让你看看新褂子经不经造!”
顾延风哀嚎着被拖走,路过顾延霆身边时,偷偷使了个眼色——那眼神里明晃晃写着“哥救我”,却被顾延霆用眼神怼了回去:自求多福。
一、灶房里的醋香
早饭时,顾延霆把刚蒸好的红糖馒头往温乐瑜碗里推:“多吃点,昨天看你选豆子时没精神,是不是没睡好?”
温乐瑜刚要接,就被突然闯进来的林俏打断:“嫂子!你看我砍的柴!”她身后跟着的顾延风扛着捆比他人还高的柴火,脸憋得通红。林俏把一截劈得整整齐齐的松木墩子拍在桌上,“延风说这木头硬,我偏不信,你看!”
顾延霆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夹起馒头塞进温乐瑜嘴里:“慢点吃,别噎着。”又盛了碗小米粥,吹凉了才递过去,“烫。”
林俏看得直撇嘴:“哥,你也太偏心了!我砍了这么多柴,连句夸都没有?”她转向温乐瑜,忽然压低声音,“嫂子,你看他那护犊子样,昨天我跟他说想借你的绣绷用用,他说‘我媳妇的东西不外借’,小气鬼!”
顾延风在旁边点头如捣蒜:“就是!昨天我想尝口嫂子腌的酸豆角,他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顾延霆放下筷子,面不改色地往温乐瑜碗里夹了块腌萝卜:“她胃不好,酸豆角少吃。”又瞥向顾延风,“你上个月偷喝了她半罐蜂蜜,我还没跟你算账。”
温乐瑜被逗得直笑,赶紧打圆场:“俏俏要用绣绷就拿去,我还有个新的没开封呢。延风要是想吃酸豆角,我下午再腌一罐,放多点辣椒,保管够味。”
林俏立刻眉开眼笑,伸手就要去拍温乐瑜的肩膀,却被顾延霆不着痕迹地挡开:“刚劈完柴,手上全是木屑。”说着拿起布巾,竟亲自给林俏擦起手来——这举动让顾延风都看呆了,他哥啥时候这么“贤惠”过?
二、晒谷场上的较量
午后的晒谷场热闹非凡,家家户户都在翻晒新收的谷子。温乐瑜蹲在谷堆边捡石子,忽然听见有人喊:“俏丫头,敢不敢跟我比扬场?”是村里的愣头青二狗,总觉得女人家干不了重活。
林俏正挽着袖子系围裙,闻言把木锨往地上一插:“比就比!输了的给赢家挑三天水!”
顾延风赶紧拉她:“别冲动,二狗是村里扬场最厉害的……”
“你闭嘴!”林俏瞪他一眼,转身就拿起木锨,“来!”
木锨扬起,金黄的谷粒在阳光下划出弧线,谷壳被风吹得老远,落下的谷粒干净得没半点杂质。二狗看得眼睛都直了,轮到他时,手忙脚乱扬了半天,谷堆里还混着不少谷壳。
“服了没?”林俏把木锨往肩上一扛,笑得张扬。二狗红着脸跑了,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顾延风冲过去,比自己赢了还激动:“我媳妇厉害吧!我说啥来着,我媳妇一出手,就没别人什么事了!”他拉着路过的人就炫耀,“看见没?那是我媳妇!扬场比男人还厉害!”
不远处,顾延霆正帮温乐瑜把捡好的石子倒进竹筐,见她额角渗着汗,掏出手帕给她擦:“累了吧?那边有树荫,去歇会儿。”
温乐瑜摇摇头,指着林俏的方向笑:“你看他们,像不像俩活宝?”
顾延霆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嘴角也扬起笑意:“只要她们高兴就好。”他忽然从怀里掏出颗水果糖,剥开糖纸塞进她嘴里,“甜不甜?供销社新来的水果糖,特意给你留的。”
糖的甜味在舌尖化开,温乐瑜看着他眼里的温柔,忽然觉得,当初那场乌龙错嫁,哪里是错了?分明是老天爷把最懂珍惜的人,送到了她们身边。
三、月光下的絮语
夜里,两家的灯都亮到很晚。
温乐瑜坐在灯下绣帕子,顾延霆在旁边擦枪,忽然说:“下个月县里有文艺汇演,李书记说让你去朗诵。”
她手一抖,针扎到了指尖:“我……我不行,会紧张的。”
“你行。”顾延霆放下枪,握住她的手,“上次你给孩子们读课文,声音好听得很。我已经跟书记说好了,我给你当保镖,谁要是敢起哄,我揍他。”
温乐瑜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忽然笑了:“哪有那么夸张。”心里却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
隔壁传来顾延风的大嗓门:“媳妇,你今天扬场的样子帅呆了!我跟村西头的老马头说,我媳妇能劈砖能扬场,他还不信,明天我就带你去劈给他看!”
林俏的声音带着笑意:“劈什么砖,明天先把你那堆没劈完的柴火解决了!还有,以后不准在外面叫我‘媳妇’,得叫‘同志’,听着多气派!”
“好好好,同志!我媳妇同志最气派!”
温乐瑜靠在顾延霆肩上,听着隔壁的吵闹,忽然想起穿书那天,她和林俏缩在草垛里哭,怕得浑身发抖。那时谁能想到,不过半年光景,她们竟真的在这片土地上扎了根,有了牵挂,有了归宿。
“延霆,”她轻声说,“我好像……越来越喜欢这里了。”
顾延霆收紧手臂,把她搂得更紧些:“不是好像,是就是。”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洒下银辉,照亮了温乐瑜绣了一半的帕子——上面绣着两只依偎的鸟儿,一只羽翼温顺,一只翅膀张扬,在枝头上挨得紧紧的,像极了她们两对。
那些关于“早死”的预言,关于“苦日子”的担忧,早就被灶台上的烟火、晒谷场的欢笑、月光下的絮语冲淡了。错嫁又如何?只要身边的人是对的,日子就能过得比蜜甜,这大概就是穿书最大的惊喜吧。
喜欢闺蜜穿八零,入错洞房嫁对郎请大家收藏:(m.315zwwxs.com)闺蜜穿八零,入错洞房嫁对郎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