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漫过八零年代那排红砖墙,顾家门口就传来“哐当”一声——是林俏把扁担往地上一撂,震得院门口那棵老槐树都抖了抖叶子。她叉着腰,瞪着刚从屋里出来的顾延风:“昨天让你劈的柴呢?我娘说今天要蒸馒头,柴不够了!”
顾延风揉着乱糟糟的头发,打了个哈欠:“急啥,等会儿就劈。”他眼角余光瞥见从西厢房出来的温乐瑜,赶紧挺直了腰板,试图把睡皱的衬衫理平整——自从知道自己娶错了媳妇,他在这位“本该是嫂子”的娇软小可怜面前,总有点莫名的紧张。
温乐瑜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碎花衬衫,梳着两条温顺的麻花辫,手里端着个空脸盆,看见院里的阵仗,脚步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像只受惊的小鹿。她刚要往厨房躲,就被顾延霆从后面轻轻扶住了肩膀。
“别躲。”顾延霆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军人特有的沉稳,他手里拿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军绿色外套,不由分说地披在温乐瑜肩上,“早上凉,别冻着。”
这声“别冻着”刚落,就被从厨房冲出来的张桂香打断:“顾延霆!你就惯着她吧!太阳都晒屁股了,还穿着你的外套装千金小姐,不知道过来烧火吗?”张桂香手里还拿着锅铲,唾沫星子随着骂声飞出来,“还有你,林俏!娶你回来是当劳力的,不是让你天天跟延风吵架的!”
林俏眼睛一瞪,撸起袖子就迎了上去:“妈,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昨天帮队里扛化肥,挣了五个工分,乐瑜妹妹身体弱,延霆哥心疼她,有啥不对?”她往温乐瑜身边一站,比温乐瑜高出小半个头,那股子悍劲把张桂香气得手都抖了。
“你!你这泼妇!”张桂香气得说不出话,锅铲往灶台上一拍,转身就去拽顾延霆,“儿子!你管不管!再不管,这个家就被她们搅翻天了!”
顾延霆没动,只是低头看着温乐瑜,见她吓得嘴唇都白了,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他把温乐瑜往身后一护,对张桂香沉声道:“娘,乐瑜身子弱,烧火的活儿我来干。林俏挣工分是事实,您别总说她。”
“你!”张桂香被噎得直翻白眼,最后狠狠跺了跺脚,“我不管了!你们爱咋咋地!”转身进了里屋,摔门的声音震得窗玻璃都嗡嗡响。
一场风波消弭,林俏冲顾延霆比了个“厉害”的手势,顾延风则凑到林俏身边,小声嘀咕:“你刚才那一下,像极了上次跟二队的李寡妇抢水渠时的架势。”
“要你管!”林俏踹了他一脚,却没真用力,“还不快去劈柴!想让你媳妇饿肚子啊?”
顾延霆没理会那边打打闹闹的小两口,牵着温乐瑜的手往厨房走。温乐瑜的手又软又凉,像块上好的暖玉,被他粗糙的大手一裹,微微发颤。
“别怕,有我在。”顾延霆放缓了脚步,声音放得极柔,“我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没坏心眼。”
温乐瑜点点头,却还是不敢抬头。她总觉得自己像个闯入者,明明该嫁给顾延风的,却阴差阳错成了他哥哥的媳妇。虽然顾延霆待她极好,可每次面对张桂香的刁难,她都觉得是自己的错。
进了厨房,顾延霆让温乐瑜坐在小板凳上,自己则撸起袖子开始烧火。他动作熟练,添柴、引火、控温,一气呵成,火光映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竟有种说不出的温柔。
温乐瑜看着他宽厚的背影,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暖流。她小声说:“延霆哥,我也能帮忙的,我会择菜。”
顾延霆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个浅淡的笑:“不用,你坐着就好。”他从口袋里摸出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递到她面前,“给,昨天路过供销社,看见有卖这个的。”
油纸打开,是块红糖糕,方方正正的,还带着点余温。温乐瑜眼睛一亮,她从小就爱吃甜的,只是家里条件不好,很少能吃到。
“快吃吧,别让我娘看见。”顾延霆催促道,眼里带着宠溺。
温乐瑜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化开,甜到了心里。她偷偷抬眼看顾延霆,见他正专注地添柴,侧脸的线条在火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忽然觉得,这样的错嫁,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中午,队里通知要去村东头的晒谷场翻晒粮食,说是下午可能有雨。顾延霆要去砖窑上班,林俏和顾延风自然是主力,温乐瑜也想跟着去帮忙,却被顾延霆拦住了。
“你在家歇着,外面太阳大,别晒中暑了。”顾延霆把草帽往她手里塞,“我晚点回来给你带冰棍。”
温乐瑜只好留在家里,帮着张桂香收拾屋子。张桂香虽然早上骂得凶,这会儿却也没再为难她,只是让她把院子里的衣服收进来。
正收着衣服,就听见院门外传来一阵喧哗。温乐瑜探出头一看,只见几个邻村的妇女正围着林俏,指指点点的。
“听说了吗?顾家老二媳妇,就是那个林俏,昨天跟人比劈砖,一掌劈碎了五块砖呢!”
“真的假的?一个女的,有那么大力气?我看是吹牛吧!”
“我亲眼看见的!就在村头的老槐树下,好多人都看见了!”
林俏显然也听见了,她从晒谷场回来,正好撞见这一幕,立刻撸起袖子走了过去:“谁说我吹牛?”
那几个妇女见她来了,有点心虚,却还是嘴硬:“本来就是吹牛,女人家力气再大,能有多大劲儿?”
林俏冷笑一声,走到院墙边,那里堆着几块准备用来垒猪圈的青砖。她深吸一口气,对着其中一块砖,抬手就劈了下去——“啪”的一声脆响,那块砖应声而断,断口整齐利落。
周围瞬间安静了,那几个妇女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林俏还没完,她又连续劈了四块砖,每一块都被劈得粉碎。她拍了拍手,看着那几个目瞪口呆的妇女,扬声道:“看见没?五块!昨天我劈了十块!我男人说了,我这力气,能顶半个壮劳力!”
“厉害!太厉害了!”周围看热闹的人忍不住叫好,顾延风挤进来,得意地搂住林俏的肩膀,冲那几个妇女扬下巴:“看见没?这是我媳妇!厉害吧!”
林俏白了他一眼,却没推开他,嘴角偷偷扬起一抹笑。
温乐瑜站在门内,看着外面意气风发的林俏和一脸骄傲的顾延风,又想起早上顾延霆给她的那块红糖糕,忽然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
傍晚,顾延霆回来时,果然带了三根冰棍。他把其中一根递给温乐瑜,又给了林俏和顾延风各一根,自己则啃着块窝窝头。
“延霆哥,你也吃啊。”温乐瑜举着冰棍,想递给他。
“我不爱吃甜的。”顾延霆笑着摆摆手,眼神却落在她沾了点冰棍水的唇角,喉结悄悄滚了滚。
林俏啃着冰棍,忽然想起什么,拍了下手:“对了,明天镇上有集市,听说有卖新布料的,乐瑜妹妹,要不要一起去?”
温乐瑜眼睛一亮,点了点头。她来顾家这么久,还没去过镇上的集市呢。
顾延霆立刻说:“我明天休息,我带你们去。”
“不用不用,”林俏摆摆手,“我跟乐瑜妹妹去就行,你在家歇着吧。再说了,有我在,保证没人敢欺负她!”她说着,还得意地扬了扬胳膊,展示自己的“肌肉”。
顾延风在旁边起哄:“就是,我媳妇可厉害了,一掌能劈碎十块砖呢!”
顾延霆看着他们吵吵闹闹的样子,又看了看身边一脸期待的温乐瑜,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他知道,这场因为乌龙而起的错嫁,早已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酿成了最甜的蜜。
夜里,温乐瑜躺在床上,手里攥着顾延霆给她的那块红糖糕的油纸,鼻尖似乎还萦绕着那股甜香。窗外,蝉鸣阵阵,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像一层薄薄的银霜。
她想起顾延霆宽厚的背影,想起林俏爽朗的笑声,想起顾延风那副欠揍又可爱的样子,忽然觉得,所谓的“早死结局”,所谓的“下乡苦日子”,好像都没那么可怕了。
只要身边有这些人,有这烟火气十足的日子,再苦再难,也能笑着扛过去。
她翻了个身,嘴角带着甜甜的笑,慢慢进入了梦乡。梦里,她和顾延霆,林俏和顾延风,一起去了镇上的集市,买了漂亮的花布,还吃了最好吃的糖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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