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和李三被押走的消息像长了翅膀,飞遍了周边十里八乡。村民们总算能睡个安稳觉,庄子里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男人们忙着加固粮仓,女人们则凑在一起做针线活,连孩子们的嬉笑声都比往常响亮了几分。
可这份安稳没能持续多久。
入冬后的第一个寒潮来得猝不及防,鹅毛大雪连下了三天三夜,把山路封得严严实实。就在村民们围着炕桌盘算着怎么过年时,村口的了望哨突然敲响了铜锣——那是发现危险的信号。
“咋了?”陆承宇第一个抄起墙角的弓箭冲出去,林晚秋紧随其后,手里还攥着把淬了灵泉水的柴刀。
刚到村口,就看见十几个衣衫褴褛的汉子正踹着栅栏门,为首的是个独眼龙,脸上一道狰狞的刀疤从额头延伸到下巴,手里挥舞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唾沫横飞地吼着:“开门!把粮食交出来!不然老子烧了你们这破庄子!”
“是山匪!”有村民认出了他们,声音发颤,“前几年在黑风岭一带抢东西的那帮人!”
林晚秋心里一沉。大灾之年,山匪比官府更难缠,他们无恶不作,抢完粮食还会掳走女人和孩子,简直是附骨之蛆。
“别开门!”陆承宇把林晚秋护在身后,搭上箭矢对准独眼龙,“我们没有粮食给你们!”
“没有?”独眼龙冷笑一声,用刀指着庄子里的烟囱,“冒着烟呢,还说没有?识相的赶紧把粮袋扛出来,不然等老子冲进去,有你们好受的!”
他身后的喽啰们跟着起哄,有的用石头砸栅栏,有的则举着火把威胁,吓得孩子们缩在大人怀里直哭。
“怎么办啊?承宇?”王氏紧紧抱着陆灵儿,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陆承宇眉头紧锁。栅栏门是用粗木搭的,顶不了多久,硬拼的话,对方手里有刀有火把,村民们多半要吃亏。他正盘算着怎么拖延时间,就听林晚秋忽然开口了。
“想要粮食?”她从陆承宇身后走出来,声音平静得不像面对山匪,“可以,但你们得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哦?”独眼龙眯起仅剩的那只眼,上下打量着林晚秋,眼里闪过丝贪婪,“小娘子有啥条件?陪老子睡一晚,说不定老子能多给你们留口吃的?”
喽啰们顿时哄笑起来,污言秽语不堪入耳。陆承宇气得弓弦都快拉断了,林晚秋却按住了他的胳膊,脸上甚至还带着点笑意:“这位当家的说笑了。我是说,我们庄子里的粮食都混了东西,你们要是不怕死,就尽管来拿。”
“混了东西?”独眼龙愣了下,随即嗤笑,“吓唬谁呢?老子杀人放火的时候,你还没生出来呢!”
“是不是吓唬人,你看看这个就知道了。”林晚秋转身回了趟家,很快提着个竹篮出来,篮子里装着些深紫色的草叶,叶片边缘还带着锯齿,看着就不是善茬。
她抓起一把草叶,故意凑到鼻尖闻了闻,然后慢悠悠地说:“这叫‘断肠草’,你们应该听说过吧?捣碎了混在粮食里,吃下去半个时辰就会肠子溃烂,七窍流血而死,神仙都救不活。”
断肠草是真有其物,剧毒无比,山里偶尔能见到。独眼龙的脸色果然变了变,眼神里多了几分忌惮。
“你……你敢毒我们?”有喽啰色厉内荏地吼道。
“不是毒你们,是自保。”林晚秋把草叶扔回篮子里,拍了拍手,“今年收成不好,粮食金贵得很,我们总得防着点鼠患虫灾吧?谁知道会招来你们这些……不速之客呢?”
她故意把“鼠患虫灾”四个字咬得很重,气得独眼龙脸都绿了。
“你当老子傻啊?”独眼龙反应过来,举着刀吼道,“防虫害用得着断肠草?分明是想骗老子!”
“信不信由你。”林晚秋指了指栅栏外的雪地,“前几天有只野狼闯进庄子偷鸡,吃了混了这草的鸡骨头,当场就死在那边的歪脖子树下,现在尸体估计还冻着呢,要不要去看看?”
这话半真半假。确实有野狼来过,但不是被毒死的,是被陆承宇一箭射死的。但林晚秋说得有鼻子有眼,还指了具体的位置,由不得人不信。
独眼龙的目光在歪脖子树和林晚秋之间来回逡巡,脸上的刀疤抽搐了几下。他当山匪多年,见过不少阴招,知道农户们为了护粮,啥狠事都干得出来。万一这娘们说的是真的,抢回去的粮食吃死了兄弟,那才叫得不偿失。
“老大,要不……算了吧?”有个喽啰凑到独眼龙耳边,“这庄子看着也不富裕,犯不着冒险……”
“闭嘴!”独眼龙踹了他一脚,却没再逼问林晚秋,只是死死盯着栅栏里的粮仓方向,像是在估算着什么。
林晚秋心里捏着把汗。这招“空城计”全靠演技,一旦被识破,后果不堪设想。她悄悄给陆承宇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准备动手。
就在这时,独眼龙忽然笑了,笑得脸上的刀疤都拧成了一团:“小娘子挺会唬人啊。行,粮食老子可以不要,但你们得给点别的补偿。”
“啥补偿?”林晚秋警惕地问。
独眼龙的目光落在林晚秋脸上,色眯眯地舔了舔嘴唇:“把你交出来,陪老子们乐呵乐呵,这事就算了。”
“找死!”陆承宇的箭“嗖”地一声射出去,擦着独眼龙的耳朵钉在栅栏上,箭尾还在嗡嗡作响。
独眼龙吓得一哆嗦,随即恼羞成怒:“给脸不要脸!兄弟们,砸门!冲进去把这小娘子抢回去当压寨夫人!”
喽啰们顿时像疯狗似的扑向栅栏,木头撞击的“咚咚”声和叫骂声混在一起,震得人耳朵疼。陆承宇连续射出三箭,放倒了两个最前面的喽啰,可对方人多,栅栏门已经被踹得摇摇欲坠。
“拿东西砸!”王大柱举着块磨盘大的石头,吼着砸了过去,正好砸在一个喽啰的头上,那喽啰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
村民们也反应过来,纷纷搬起石头、柴火往栅栏外扔。一时间,石头飞箭齐发,虽然准头不咋地,却也把喽啰们逼退了几步。
独眼龙见状,气得哇哇叫,从怀里掏出个火折子就往草垛上扔:“烧!给老子烧死他们!”
火星刚落在干草上,就被林晚秋扔出的一桶水浇灭了。她早就料到对方会放火,提前让女人们准备好了水桶。
“有种的出来单挑!”陆承宇站在栅栏上,手里的弓箭对准独眼龙,“别欺负妇孺!”
“单挑就单挑!”独眼龙被激得上头,挥退喽啰,提着刀就往栅栏缺口冲,“老子今天非劈了你不可!”
眼看就要近身,林晚秋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布包,猛地朝独眼龙脸上撒去。布包里装的是空间里的辣椒粉,混了些磨碎的断肠草叶,粉末呛得独眼龙瞬间睁不开眼,捂着脸嗷嗷叫。
“就是现在!”陆承宇纵身跃出栅栏,手里的短刀寒光一闪,精准地挑飞了独眼龙手里的菜刀,随即一脚踹在他胸口。
独眼龙像个破麻袋似的倒飞出去,重重摔在雪地里,疼得半天爬不起来。喽啰们见状,竟没一个敢上前,都愣在原地看着陆承宇手里滴血的短刀,眼神里满是恐惧。
“还不快滚!”陆承宇吼道,声音在雪地里回荡,“再敢来,下次扔的就是真断肠草了!”
这话彻底击溃了喽啰们的心理防线。他们扶起独眼龙,连滚带爬地往山里跑,眨眼间就消失在风雪里。
直到再也看不见人影,村民们才爆发出震天的欢呼。王大柱冲上来抱住陆承宇,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承宇!你太厉害了!”
陆承宇却顾不上庆祝,赶紧跑回林晚秋身边,抓起她的手紧张地问:“没受伤吧?”
“我没事。”林晚秋摇摇头,看着他冻得发红的耳朵,心里暖暖的,“你刚才太冒险了。”
“不冒险不行啊。”陆承宇挠了挠头,把自己的棉袄披在她身上,“总不能让你被那帮畜生掳走。”
王氏也跑过来,拉着林晚秋的手抹眼泪:“晚秋啊,今天多亏了你,要不是你用那毒草唬住他们,俺们这庄子怕是……”
“婶子别这么说。”林晚秋笑着安慰她,“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
其实她刚才撒出去的辣椒粉里,根本没混断肠草——那东西毒性太强,万一溅到村民眼里就麻烦了。她只是借着断肠草的名头,先唬住对方,再找机会偷袭。
这场虚惊过后,村民们对林晚秋更信服了。王二婶特意把攒了半年的鸡蛋都送来,说是“给晚秋姑娘补补胆气”,张大爷则颤巍巍地捧来一坛自酿的米酒,非要请陆承宇喝两盅。
夜里,林晚秋躺在炕上,却没丝毫睡意。她起身走到地窖,想看看空间里的存粮够不够开春用,刚推开地窖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
空间又扩容了!
原本五亩的黑土地,此刻竟扩展到了十亩!黑黢黢的土壤泛着油光,连空气里都飘着泥土的清香。灵泉已经变成了个小湖,湖中心还多了座小岛,岛上长着棵从未见过的果树,枝头挂着红彤彤的果子,像极了传说中的仙桃。
更让她惊喜的是,空间的角落里多了片药田,里面整整齐齐地种着上百种草药,从常见的当归、黄芪,到珍稀的雪莲、人参,甚至连治疗刀伤的金疮药草都有,简直像个小型药材库。
“这是……”林晚秋走到药田边,看着那些生机勃勃的草药,忽然明白了。这次击退山匪,她虽然用了计谋,却也是为了守护整个庄子的人,这份守护的心意,大概就是触发空间扩容的原因。
她摘下颗灵泉湖边的红果子,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瞬间在舌尖化开,浑身的疲惫都消散了。这果子不仅好吃,还有滋补的功效,比之前的苹果梨强多了。
“太好了。”林晚秋喃喃自语,看着空间里堆积如山的粮食和药材,心里踏实了不少。有了这些东西,就算明年再遇灾年,庄子里的人也能安稳度过了。
就在这时,地窖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陆承宇提着盏油灯走进来,看到林晚秋,愣了下:“这么晚了还不睡?”
“睡不着,来看看粮食。”林晚秋把红果子递给他,“尝尝?”
陆承宇接过来咬了一口,眼睛一亮:“这是啥果子?这么甜?”
“空间里长的,我也不知道叫啥。”林晚秋笑着说,“就叫它红仙桃吧。”
“红仙桃。”陆承宇念叨着,忽然凑近她,压低声音问,“今天你撒出去的,不是真的断肠草吧?”
林晚秋心里一惊,抬头看他,却见他眼里带着笑意,根本没有责怪的意思。她松了口气,点了点头:“嗯,是辣椒粉混了点普通草叶,吓唬他们的。”
“我就知道。”陆承宇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里满是宠溺,“你心思细,肯定不会用那么毒的东西。”
被他看穿心思,林晚秋的脸有点发烫,赶紧转移话题:“空间又变大了,还多了好多草药,以后村里人有个头疼脑热的,就不用再去镇上抓药了。”
“真的?”陆承宇眼睛一亮,“那太好了!前几天王大柱媳妇生娃,还愁没补药呢。”
“嗯,药田里有不少滋补的药材。”林晚秋带着他走到药田边,指着那些草药给他介绍,“这个是人参,补气血的;那个是当归,女人喝了好……”
陆承宇听得认真,时不时点头,眼里满是信任和支持。林晚秋讲着讲着,忽然觉得这样真好,有人能分享她的秘密,能和她一起守护这个家,就算穿越到这古代,也不那么孤单了。
“对了,”陆承宇像是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递给她,“给你的。”
布包里是对银镯子,比上次那个更精致,上面刻着缠枝莲纹,在油灯下闪着柔和的光。林晚秋愣住了:“这是……”
“上次那个太简单了,我让镇上的银匠重新打的。”陆承宇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还有两个月就是腊月初八了,到时候……”
“到时候我就嫁给你。”林晚秋没等他说完,就轻声接了话,脸上红扑扑的,像抹了胭脂。
陆承宇愣了下,随即笑得眼角的疤痕都舒展开了,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暖得人心头发颤。
“好,到时候我用八抬大轿娶你过门。”
“谁要八抬大轿啊。”林晚秋嘴上反驳,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
地窖外的风雪还在呼啸,地窖里却温暖如春。灵泉水汩汩地流淌着,红仙桃散发着清甜的香气,十亩黑土地在油灯下泛着油光,仿佛在预示着来年的好光景。
林晚秋靠在陆承宇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觉得,就算没有现代的高楼大厦和智能手机,在这里,有他,有需要守护的村民,有不断扩容的空间,也能活出不一样的精彩。
开春后的第一件大事,就是陆承宇和林晚秋的婚事。
村民们早早地就开始忙活,王二婶带着女人们缝新被褥,王大柱和几个青壮则忙着打新家具,连孩子们都知道要给“晚秋姐姐”和“承宇大哥”送祝福,每天都往陆家送些捡来的野栗子、野枣子。
腊月初八那天,天刚蒙蒙亮,庄子里就响起了鞭炮声。陆承宇穿着新做的藏青色长袍,骑着匹借来的枣红马,带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去接林晚秋。
林晚秋穿着王氏亲手缝制的红嫁衣,头上盖着红盖头,坐在驴车上,听着外面的欢声笑语,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拜堂的时候,陆承宇掀起盖头,看着林晚秋红扑扑的脸蛋,笑得合不拢嘴。林晚秋抬头看他,正好对上他眼里的星星,那里面映着她的影子,清晰又温暖。
“礼成!”
随着司仪的喊声,村民们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陆承宇牵着林晚秋的手,一步步走向新房,走向属于他们的未来。
新房里,红烛摇曳,映着墙上的大红“囍”字。陆承宇从怀里掏出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枚用熟铁打造的戒指,上面刻着朵小小的土豆花,正是他亲手打的。
“委屈你了,”他把戒指戴在她手上,声音温柔,“现在只能给你这个,等以后炼出好铁,我给你打金的。”
“我喜欢这个。”林晚秋摸着戒指上的花纹,心里暖暖的,“比金子还喜欢。”
陆承宇笑了,俯身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红烛的光晕里,两人的影子交缠在一起,像极了村口那两棵相依相偎的老槐树。
窗外,雪还在下,却挡不住屋里的暖意。林晚秋靠在陆承宇怀里,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忽然想起刚穿越时的惶恐和不安。那时的她,绝不会想到,自己会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找到家,找到爱人,找到值得用一生去守护的东西。
而她的空间,也在不知不觉中,随着她的守护和成长,变得越来越广阔,越来越丰富,像个取之不尽的宝藏,默默守护着这片土地上的安宁与希望。
或许,这就是穿越的意义——不是回到过去改变历史,而是在陌生的时空里,用自己的力量,守护住那些平凡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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