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门冰冷粗糙的触感,在这荒凉的海岛上显得如此突兀和不协调。它静静地嵌在洞穴深处,像一只沉默的眼睛,窥视着我们的狼狈与绝望。
“这……这是什么?”老金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他在这片海域跑了大半辈子,从未听说过鸦巢岛礁上有这样的人工造物。
陈烁示意我们保持安静,他忍着虚弱,凑近那扇门,用指尖仔细触摸着门板边缘和那个锈蚀的密码键盘凹陷。他的眼神恢复了刑警特有的专注和锐利。
“伪装得很好,和岩石几乎融为一体,但工艺很精细,不是民间能做到的。”陈烁低声道,“键盘接口是旧的制式,但看锈蚀程度,安装时间应该不会超过十年。这里不是天然洞穴,是人为开凿并伪装的。”
十年?那正好与p.p.RI.活跃的时间段有所重叠?难道这里也是他们的一个秘密据点?可这岛礁太小,太贫瘠,根本无法支撑像孤岛那样的大型设施。
沃尔科夫挣扎着靠过来,用没受伤的手摸了摸金属门,又敲了敲,发出沉闷的声响。“很厚。军用级别。”他言简意赅地判断。
“能打开吗?”我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门后可能是补给和生机,也可能是更可怕的陷阱。
陈烁没有回答,而是继续仔细检查。他发现键盘凹陷周围的岩石上,有几道极其细微的、几乎被岁月磨平的刻痕。那不是自然形成的裂纹,更像是某种标记。他用手电筒侧光仔细照射,勉强辨认出那是几个模糊的数字和箭头符号,排列方式很奇特。
“这不是常规的密码锁。”陈烁若有所思,“更像是一种……谜题或者指令提示。杨潇选择这里作为最终退路,他一定知道打开的方法,或者留下了线索。”
杨潇……他的名字再次成为关键。我想起他那些基于直觉和“倾听”的指引,想起那枚温润的玉坠。难道打开这扇门也需要类似的方式?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的玉坠,它依旧带着一丝微弱的暖意。我把它摘下来,递给陈烁:“会不会和这个有关?”
陈烁接过玉坠,对着手电光仔细观察上面的纹路,又对比了一下岩石上的刻痕。他摇了摇头:“纹路不对应。但这玉坠……似乎在这里……更‘活跃’了一些?”他敏锐地感觉到玉坠传来的温度似乎有细微的升高。
活跃?是因为靠近这扇门吗?难道这玉坠是某种感应钥匙?
我尝试着将玉坠贴近密码键盘的凹陷处。什么都没有发生。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之际,陈烁的目光再次落回那些岩石刻痕上。他仿佛陷入了沉思,手指无意识地在空中比划着那些数字和箭头的组合。
“这些符号……不是随机的。”他喃喃自语,“像是一种……简化的地理坐标或者……某种序列代码……”他努力回忆着自己见过的各种密码体系和杨潇可能的行为模式。
突然,他眼睛一亮:“试试这个顺序!”他根据刻痕的提示,结合自己对周边海域地理的模糊记忆,推断出了一组数字序列。他没有键盘输入,而是用手电筒的金属尾部,按照他推断的顺序,有节奏地、轻重不一地敲击那个锈蚀的键盘凹陷区域!
“咚……咚咚……咚……”
敲击声在寂静的洞穴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我们都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那扇厚重的金属门。
几秒钟后,就在我们以为失败的时候——
“咔哒……”
一声轻微但清晰的机括转动声从门内传来!
紧接着,一阵低沉的电机嗡鸣声响起,虽然有些涩滞,但确实在运作!厚重的金属门缓缓地、向内打开了一条缝隙!一股混合着灰尘、金属和……某种难以形容的、陈旧电子设备气味的空气从门后涌出!
成功了!陈烁竟然用这种方式破解了开门机制!
门后是一片黑暗。老金将手电光射入其中,照亮了一条向下延伸的、金属结构的阶梯通道。通道很窄,仅容一人通过,墙壁上布满了管道和线缆,看起来像某种地下设施的入口。
“我先进去。”沃尔科夫挣扎着要起身,被陈烁按住。
“你伤太重,留在外面警戒。”陈烁的语气不容置疑,“老金,你照顾他。林晚,你跟我进去看看。小心点。”
我点点头,握紧匕首,跟在陈烁身后,小心翼翼地踏入了门后的通道。阶梯很陡,向下走了大概十几米,来到了一个相对宽敞的空间。
手电光扫过,我们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里不是一个简单的储藏室,而是一个小型的地下掩体!面积大约几十平米,整齐地摆放着几个物资箱,角落里还有一张简易的行军床和一张桌子。墙壁上是复杂的控制面板和通讯设备,虽然大多已经蒙尘,但看起来相当专业。最引人注目的是,在房间的中央,有一个用防水布盖着的、大概一人多高的物体。
这里明显有人长期驻守过的痕迹,但此刻空无一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废弃已久的味道。
陈烁快速检查了物资箱,里面是密封良好的压缩食物、瓶装水、药品,甚至还有几套干净的衣物和一些武器弹药!这简直是雪中送炭!
“这里有日志。”我走到桌子旁,发现上面放着一本皮革封面的笔记本。翻开一看,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字迹和一些手绘的图表。
陈烁走过来,我们一起阅读。日志的主人没有署名,记录的是他独自在这个掩体进行气象监测、信号监听以及……监视附近海域异常活动的日常。日志中多次提到“异常能量波动”、“不明水下信号”以及“警惕‘公司’的搜索船”。
而最后一页的记录,日期是在三个月前,只有潦草的几句话:
“他们越来越近了……信号干扰增强……‘鸦群’开始躁动……必须转移……把东西藏好……如果后来者看到,去‘灯塔’……不是指那个灯塔……是‘信标’……”
记录到此中断。
“公司”?是指p.p.RI.吗?“鸦群”躁动?是指这个岛礁的名字,还是另有所指?而最后提到的“灯塔”和“信标”又是什么?
我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房间中央那个被防水布覆盖的物体。
陈深吸一口气,走上前,缓缓掀开了防水布。
下面露出的,是一台造型奇特、闪烁着微弱指示灯的电子设备,看上去像是一个大功率的信号发射器或信标。而在设备旁边,还放着一个黑色的、结实的金属盒,上面没有任何标识。
这个掩体,这个信标,还有这个金属盒……似乎是一个前哨站,一个观察点,也可能是某个更大计划的一环。而它的主人,在被迫撤离前,留下了重要的线索和物资。
我们不仅找到了救命的补给,似乎还触碰到了另一个谜团的边缘。
“灯塔……信标……”陈烁重复着日志上的话,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整个掩体,“看来,杨潇指引我们到这里,不仅仅是为了避难。”
这个荒岛鸦巢,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而那个金属盒里,又藏着怎样的秘密?它是否能指引我们找到杨潇,或者揭开“黑太阳”更多的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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