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战告捷的振奋感在遗迹内弥漫,但很快就被更严峻的现实冲淡。屏障虽然因林晚的“净光封印”而暂时稳固,但遗迹核心能量濒临枯竭的警报并未解除。小陈终端上代表总体能量的读数,依旧在以缓慢但坚定的速度下滑,如同一个进入倒计时的沙漏。
杨潇完成传承后,立刻开始着手分析遗迹结构,寻找任何可能延长支撑时间或另辟蹊径的方法。陈烁和状态稍好的老金则忙着清点所剩无几的物资,检查武器,为即将到来的、无论何种形式的转移做准备。沃尔科夫靠坐在岩壁旁,林晚之前那隔空传来的微弱治愈能量虽然缓解了剧痛,但腿上的贯穿伤依旧触目惊心,需要真正的缝合与静养,而眼下这两样都是奢望。
林晚盘膝坐在那洼曾孕育龙血结晶的干涸小池边,努力平复着之前战斗带来的能量激荡与精神消耗。她闭上双眼,不再仅仅是被动地感受能量的流动,而是尝试主动去“倾听”它们,去理解这座古老遗迹更深层次的韵律。
她将心神彻底沉入与遗迹能量的连接中,如同将一枚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涟漪向着四面八方扩散。起初,感知的范围仅限于核心区域,那些奔腾的主能量脉如同地下的暗河,汹涌而清晰。
但她没有停止,意念顺着这些主脉向外延伸,如同植物的根系探入土壤。渐渐地,她的感知穿透了厚重的岩壁,超越了遗迹本身的范围。
她“听”到了。
那不再是局限于遗迹内部的能量流动声,而是一种更加宏大、更加低沉、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脉动!这脉动源自脚下整片海底山脉,古老、沉稳、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厚重力量。遗迹,仅仅是这座山脉能量网络中的一个重要节点,如同心脏之于身体。
她尝试着,将自己体内那温暖而活跃的生命能量,不再视为独立的个体,而是当作一条微小的溪流,小心翼翼地、尝试着与这庞大山脉的“心跳”产生共鸣,试图将自身融入这宏大的生命循环之中。
这是一个极其微妙的过程,需要极高的专注和对自身能量精细入微的掌控。她引导着体内一丝最精纯的能量,调整着其振动的频率,努力与那地脉的古老韵律同步。
一次,两次……
失败了无数次后,终于,在某一刻,她感觉到自身的那丝能量不再是与地脉对抗或并行,而是真正地、如同溪流汇入江河般,融入了进去!
刹那间,她的感知范围猛地扩大了数倍!虽然依旧模糊,但她能隐约“感觉”到屏障外更大范围内的情况——那些聚集的、代表着混乱与死亡的“怨骸”群,如同黑暗中的污点;那条被斩断一截后变得更加狂躁的猩红触须,散发着刺眼的邪恶红芒;甚至更远处,那“哭泣海峡”核心方向传来的、如同深渊巨口般的恐怖吸力与混乱波动……
同时,她也清晰地“看”到了遗迹能量网络的窘境——核心处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几条主能量脉正在变得纤细、黯淡,而外围屏障则像一个无底洞,持续消耗着所剩无几的能量储备。
不过,在这种与地脉初步共鸣的状态下,她发现自己从周围环境中汲取能量微粒、补充自身消耗的速度,似乎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提升。虽然相对于巨大的消耗来说杯水车薪,但至少是一个积极的信号。
她维持着这种共鸣状态,仔细体会着。这不仅仅是能量的感知,更像是一种对生命本身的、更本质的洞察。她能模糊区分出不同生命体(包括那些被污染扭曲的)散发出的能量“颜色”与“质地”,能大致判断其状态是旺盛、虚弱、或是充满敌意。
“怎么样?”杨潇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他显然察觉到了林晚身上那与整个环境更加融洽、浑然一体的气息变化。
林晚缓缓睁开眼,金色的光晕在眼底一闪而逝。她看向杨潇,语气带着一丝疲惫,却充满新的领悟:“我好像……能‘听’到这座山,这片海床的‘心跳’了。遗迹的能量确实不多了,就像……一个快要流干的泉眼。”
她指向屏障外某个方向,那里聚集的“怨骸”似乎格外密集:“而且,我能感觉到,外面的那些东西,它们的‘生命’信号混乱而充满恶意,和这片山脉本身的沉稳脉动格格不入。那个方向,邪恶的浓度更高。”
杨潇眼中闪过赞许:“生命感知范围的扩大,以及对环境能量更深的共鸣,这是龙族血脉觉醒后更高阶的运用。你成长的速度,确实惊人。”他顿了顿,神色凝重地看向林晚指示的方向,“那里,恐怕更接近‘归墟之眼’泄漏点的方向。我们的时间,可能比预想的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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