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齐柏弯腰陈情:“弟弟掌管沉渊期间,从未听过这样荒唐的事情。”
纪伯宰闻言,眼里掠过一丝讥讽,沐齐柏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厉害。
沐齐柏直起身子,眼神透着威胁,“后照,此事事关重大,你可得想清楚再说啊!”
“随意攀诬,可是会祸及全族的。”
后照吓得一激灵,后背冷汗涔涔。
纪伯宰这时开口,“是啊,后照,含风君有没有参与其中,你可得说清楚啊!千万别冤枉了他。”
后照神情惊惶,在沐齐柏的威胁和纪伯宰的暗示间游移不定。
他知道若顺着沐齐柏的意思否认,能保自己全族一时平安,可又怕得罪纪伯宰。
他左右为难,只能把罪行全部揽在自己身上。
他膝行几步,声音透着哽咽,“是我,这一切都是我一人所为。我代管沉渊期间,伪造了含风君的手书,以公谋私,迫使那些罪囚为我炼制离恨天。”
沐齐柏听到后照将一切揽在自己身上,彻底松了口气。
沐源风眼眸微眯,神情复杂,旋即转眸看向站在人群前方的司徒岭,“司徒仙君,若后照所言为真,该如何定罪?”
司徒岭上前几步,躬身道:“此案牵扯甚广,恐怕小仙还需要仔细调查,判别其真伪,才能下判。”
后照怕牵扯到含风君,从而祸及他的族人,赶紧说道:“罪仙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分虚假。”
沐源风凛声道:“即日起将后照押入司判堂天牢,待司判堂查明真相后,按罪论处。”
纪伯宰并不满意这个结果,他的目的是想让后照供出沐齐柏,不甘心计划落了空。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大声道:“神君,后照如此轻易认罪,其中或许另有隐情。莫不是有人威胁于他,让他独自顶罪?”
沐齐柏脸色一变,强装镇定道:“纪伯宰,你莫要血口喷人,空口无凭,可不能胡乱指摘我啊!”
纪伯宰冷笑一声,“我又没有指明你,你却跳了出来,莫不是那个威胁后照的人是你?”
沐齐柏心头一跳:“纪伯宰,你休要血口喷人。”
纪伯宰冷目灼灼:“我有没有血口喷人,你自己心里清楚。”
沐齐柏气得额角青筋暴起:“你……”
他话没说完,被纪伯宰打断,“含风君如此激动,反倒更让人怀疑了。后照,你实话实说,是不是含风君威胁你让你独自承担罪责的?”
后照被他这一问,吓得瑟瑟发抖。他本就胆小怕事,在这两方的逼迫下,精神几近崩溃。
沐源风心里清楚沐齐柏必定跟此事有关,但想到他弟弟当年是那么敦厚温良的人,还是想要再给他一次机会,便想迅速结案。
就在这时,一个仙子从外面进来。“小仙还有事要禀报神君。”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后面。
后照看到她,神色骤变。
她慢慢走进来,跪在神君面前,“小仙花月夜洒扫侍女弱水,愿受以下犯上之悬刑,以卑弱之躯控告仙上。”
“神君明鉴,此事绝非像后照说的那般简单,那些在沉渊帮他炼药的罪囚,并非是些罪大恶极之人,而是被他无辜拐带的仙灵。”
“他以幽冥锁链强行锁住仙灵们做苦工,炼药的毒水污染了附近多个村庄,后照明知如此,却还是执迷不悟。”
司徒岭出言问道:“这位仙子,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你与后照是何关系?”
弱水没有隐瞒,“小仙是后照流落在外的私生女。”
天玑疑惑地问道:“你方才说你是后照的女儿,那你为何要告发他?”
“不如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司判也好给后照定罪。”
后照泪流满面,跪着爬到弱水的身边,“弱水,当初抛弃你们母女,是阿爹的错。”
“我也想弥补你,只求你不要再埋怨阿爹。”
他拉住弱水的手,泪水汹涌而下,在外人看来是一个知错就改的好父亲。
弱水没有被他迷惑住,嗤道:“你也配。”
“你现在又来装什么好父亲,我和阿娘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儿?”
“当初你见我出生的时候有枯枝病,命不久矣,就无情地抛弃了我和阿娘。”
“阿娘因心力交瘁,久病成疾而死。”
弱水说到这里,眼泪控制不住地滑落,接着擦掉眼泪,“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你抛妻弃女,只想要一个健康的孩子,可是你的血脉都因患枯枝病而亡,唯有我活到了今日。”
“若非如此,你怎么可能会记得你还有一个女儿。”
她的声音因恨意高亢起来,指着后照控诉,“后照如此无情无义,我怎能不恨他。”
沐源风:“话虽如此,若只有你一人指证,恐怕还不足以取信于众人。”
弱水丝毫不见慌乱,拱手道:“启禀神君,小仙除了自己还有人证。”
她看向站在晚音身后的明意,“明意仙子。”
她接着说明意的父母是在寒暑之水采药的仙灵。
“明意,你是否见过你父母死去时的样子?”
明意想到刚来极星渊时见到的那对夫妻的死状,知道弱水所言非虚。
为了给他们申冤,她站了出来,“我父母去世时脸色发紫,身上各处都有蜘蛛网状的血痕,痛苦万分。”
晚音心疼地握住明意的手,她先前听明意说过自己家世代身处寒暑之水,只知道她家贫苦穷困,没想到她父母竟死得如此凄惨。
接下来言笑说这是因长期接触血珠花,而积累了毒素才有的死状。
这下便证明了弱水方才所言句句属实。
明意也跪在地上求沐源风查明真相,为她父母报仇。
最后后照被判处以天雷极刑、元神烬灭的下场,而明意和弱水以下告上,被罚悬吊起来数个时辰。
晚音向沐源风求情无果后,站在一边陪着明意聊天解闷。
也是这个时候,司徒岭才知道晚音不是沐齐柏的表妹,而是他的亲妹妹—晚音公主,那个美貌冠压六境的第一美人
他原以为她这个六境第一美人是虚传,没承想是真的。
他走到晚音的面前,眼眸含着促狭的笑意:“我该叫你尹晚,还是晚音公主?”
晚音轻笑出声,“我那日是想逗你玩玩的,谁想到你真信了。”
司徒岭哑然失笑:“是我的错。”
晚音觉得他人还挺好的,跟他约着改日一起出去玩儿。
待司徒岭走后,晚音柔声安慰明意。
“明意,你再坚持一下,很快就能下来了。”
明意:“公主已经陪我许久了,快进去歇歇,我下来后马上去找你。”
晚音没有听她的话,“我就要在这里陪你,等你下来后,我带你去买葱油饼,你不是最爱吃葱油饼的吗?”
明意有些感动,难为公主还记得她最爱吃葱油饼。
“好,那你坐着等,别站着了,站久了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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