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风裹着潮气,扑在 h 大图书馆的玻璃幕墙上,留下一层细密的水痕。
书林疾步往报告厅走去,绒线手套里的指尖带着点黏腻的湿冷,远远就看见人群里那个穿黑色大衣的身影。
肩背笔挺得像在立正,即使裹着不算厚重的冬装,也能看出藏在底下的挺拔轮廓。
心跳忽然像被风攥紧,她下意识放慢脚步,指尖在手册封面上掐出浅浅的印子,明明无数次在视频里见过,此刻却觉得那身影比记忆里任何时候都清晰。
贺一鸣正低头听校长说话,侧脸的线条在灰蒙蒙的天光下格外清晰,下颌线绷得笔直,却在转身的瞬间忽然软了下来。
他的目光穿过攒动的人头,精准地落在书林身上,像战机锁定了既定坐标,眼里的冷光瞬间化成了暖意。
胸腔里像是有引擎忽然启动,震得肋骨发麻,原来隔着人群望一个人的感觉,比万米高空的俯冲还要让人失重。
书林的心跳漏了半拍,下意识地握了握拳,指甲抵的掌心有点疼,却抵不过脸颊泛起的热。
她看着贺一鸣跟身边人匆匆道别,大步朝自己走来,黑色大衣的下摆被风掀起,露出里面灰色的毛衣领口,那枚熟悉的航徽正别在胸前,在天光里闪着细碎的光。
那枚航徽忽然在眼前放大,和酒店那晚他指尖的温度重叠,让她喉头发紧,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舌尖像裹了层糖霜。
“等很久了?” 他在她面前站定,呼吸里带着户外的湿冷,伸手替她拂去肩头沾着的落叶。
指尖触到她肩头的瞬间,贺一鸣忽然屏住呼吸,那片温热比任何飞行参数都让他在意,生怕力气重了,会惊碎这跨越千里的重逢。
“刚从实验室出来。” 书林的声音有点发紧,眼睛却往他身后瞟。
吴校长眼神手势齐上阵,大概意思就是私人接待就交给你了。
贺一鸣顺着她的视线回头,看到校长正跟他们挥手示意。
书林战术性清嗓,轻咳两声,“住的地方安排好了?”
“嗯,就在校内招待所。本来说中午有个接待,哎,谁让飞机晚点了呢,只好将就一下,一会儿会议就要开始了。刚校长说把接待放到晚上,我婉拒了,今晚我只想跟某人待在一起。”
这她倒是知道,毕竟她也是接待人员之一。
只是没想到他婉拒了。
贺一鸣的目光落在她被风吹得发红的鼻尖上,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塞进她手里,是颗用锡纸包着的太妃糖,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刚才在报到处拿的,甜的。”
指尖递出糖的瞬间,他在心里把措辞过了三遍,怕太急切,又怕太疏离,只能用这颗糖当幌子,
“不知道我家领导安排我住哪里?”他整个人歪过去,凑近她的耳边。
书林剥开糖纸,太妃糖的焦糖香在湿冷的空气里散开。
她含住糖块,看他低头时睫毛上沾着的细小水汽,忽然想起酒店那晚他睫毛上的光,脸颊更烫了。
那甜味在舌尖化开时,忽然尝到点微酸,像把这些天隔着屏幕的思念都熬成了糖稀。“下午的交流会……”
贺一鸣打断她,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校长说,要请 h 大最厉害的卫教授多提意见。”
看着她被糖渍沾亮的唇角,猛然觉得 “慢慢来” 太过克制,喜欢一个人,连等待都像在积攒起飞的动能。
书林被他逗笑:“别取笑我了。”
她侧身往报告厅走,却感觉到他跟在身后半步的距离,不远不近,像在保持着某种默契的护航航线。
风里的潮气重了些,吹得两人的发梢微微晃动。
书林能听见他的脚步声,沉稳有力,和记忆里他心跳的节奏渐渐重合。
她忽然想起之前他说的话,脚步慢了半拍,等他跟上来时,轻声问:“驻场的事,定了?”
问出口的瞬间,指尖攥得发白,既怕听到否定答案,又怕这期待太过明显。
贺一鸣的脚步顿了顿,转头看她,眼里的笑意深了些:“下月初报到。”
说出这句话时,喉结发紧,像是完成了一次重要的航线申请,而她就是那个唯一的审批官。
书林的心跳忽然变得很重,像战机低空掠过跑道。
她抬头看他,发现他的眼睛里似有碎钻在闪耀,在天光里格外显眼。
那抹亮色像信号灯,让她忽然有了勇气,等待的终点不是重逢,而是确认彼此都在朝着同一个方向奔赴。
“那……” 书林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手册的纸页,声音轻得像叹息,
“今晚我请你喝茶,S 市的茶点文化很有意思,点心应该是你喜欢的口味。”
说出邀请的瞬间,仿佛听见心里的烟花炸开,原来主动走向一个人,比解出任何复杂的算法都让人雀跃。
贺一鸣的眼睛亮了亮,像被注入了新的航行动力,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好啊,正好尝尝你说的茶点。”
他刻意放缓了脚步,让两人的影子在潮湿的石板路上慢慢依偎,心里盘算着该提前结束下午的交流会,还是该在茶楼多待些时辰,这种甜蜜的纠结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书林侧头看他,发现他的目光正落在自己握着手册的手上,她那枚藏在袖口的航徽若隐若现。
她忽然想起昨晚整理实验数据时,特意把这枚航徽别在毛衣内侧,此刻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那点冰凉的金属温度,像个隐秘的约定在发烫。
“交流会结束大概五点半,” 她轻声报出时间,指尖无意识地在手册边缘打了个圈,
“茶楼离学校不远,是家做广式茶点的老店,这个点去正好能赶上晚市的虾饺皇,皮薄得能看见里面的粉红虾肉。”
贺一鸣点头应着,目光掠过她被风吹乱的额发,忽然伸手替她将那缕碎发别到耳后。
指尖擦过耳廓的瞬间,两人都顿了顿,书林能感觉到他指腹的薄茧带着暖意,像在她耳尖点了簇小火苗,烧得她连忙转头看向别处。
却正撞见报告厅门口那棵老樟树,去年冬天她在这里拍过雨景给贺一鸣看,此刻光秃秃的枝桠上挂着几个风干的樟果,倒像是时光留下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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