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工团柳婷婷引发的风波,最终以一场严肃的组织谈话和其被调离京都军区文工团而告终。薄斯年的强硬态度和夏小雨那番不卑不亢、直指要害的回应,让试图和稀泥的大院管委会迅速做出了最符合“稳定”的处理。生活重归平静,但这次小小的插曲,也让夏小雨更加深刻地认识到,身处这个位置,她需要更强大的自我保护能力和更审慎的行事准则。当然,这种“强大”与“审慎”,并不仅仅是为了防范柳婷婷之流。
她的商业活动,尤其是与外商日益频繁的接触,为她提供了一个绝佳的、不引人注目的平台。随着“春雨制药”和“霓裳服装”的名声鹊起,她接触到的外商层级也越来越高,从最初的医药代表、面料商,逐渐扩展到了一些涉及精密仪器、电子元件甚至小型机械设备的贸易商。这些往来,在所有人看来,都是一位成功的女企业家在努力拓展她的商业版图。
只有夏小雨自己知道,她在那琳琅满目的商品目录和纷繁复杂的技术参数中,在寻找着什么。她的意念,时不时会潜入那个与灵魂绑定的灵泉空间。空间除了灵泉、黑土和那个基础的教学机器人外,在深处,还静静存放着一些她末世收集的、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物资”。其中,就有核心设计理念远超八十年代水平的单兵装备和微型电子设备。
她不敢拿出实物,那太惊世骇俗,也无法解释来源。但她可以借鉴其思路,还原其设计图纸。夜深人静时,在确保绝对安全的情况下,她会进入空间,凭借前世的记忆,结合那些“样品”,一点点地勾勒、修正。她选择的目标很明确:一是便于隐藏携带、抗干扰能力强的微型单兵通讯器;二是重量轻、防护面积关键、材料工艺有突破可能的单兵防护装备,比如一件注重胸腹核心防护的“软质防弹背心”。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许多材料和工艺是当前时代无法实现的,她必须进行“符合时代背景的合理化降级设计”,既要体现出超越当前的理念,又不能过于天方夜谭。她将通讯器的体积尽量缩小,强调了模块化和电池续航的思路,并标注了几种可能替代的未来材料方向;对于防弹背心,她则重点描绘了非金属复合材料(如尼龙、玻璃钢初期版本)叠加的复合防护层结构概念,避开了凯夫拉等尚未问世或严格保密的具体材料名称。
图纸最终以极其工整、却故意模仿了国外常见绘图风格的方式呈现出来,线条、标注甚至使用了一些英文缩写,看起来就像是从某份残缺不全的国外内部技术资料中临摹下来的。
机会很快来临。一家德国医疗器械公司希望代理“春雨制药”的几种新药进入欧洲市场,派出了以技术总监赫尔曼博士为首的代表团进行深入洽谈。在一次气氛融洽的晚宴后,夏小雨以私人名义,邀请赫尔曼博士参观她设在四合院内的、一个陈列着各种“收藏品”的小型私人展室。展室里既有古玩瓷器,也有一些通过特殊渠道收集来的、不算特别敏感的二战后西方工业品样本,这符合她“成功企业家兼收藏爱好者”的人设。
几天后,这批“残缺不全的国外内部技术资料”的复印件,便通过绝对可靠的渠道,出现在了薄斯年的案头。随图纸附上的,只有夏小雨简短的几句话:“偶然所得,觉其思路迥异,或对你们有所启发。阅后妥善处理。”
薄斯年起初并未太在意,只当是妻子事业扩大后接触到的一些边缘技术信息。但当他深夜在办公室灯下,仔细研读那些图纸时,越看越是心惊!作为一线侦察部队出身、又系统学习过现代军事装备的指挥官,他太清楚这些图纸上描绘的东西意味着什么了!那微型通讯器一旦实现,将极大提升小分队在复杂环境下的通讯保障和隐蔽性;那软质防弹背心的结构理念,更是对现有笨重防弹衣的一种革命性设想!
他立刻意识到这些东西的分量。他没有追问来源,这是他和夏小雨之间的默契。他以最快的速度,通过绝密渠道,将这些图纸上交给了总参下属的相关装备研究所,并附上了自己基于实战经验的理解和建议。
研究所的专家们看到图纸后,引起了轩然大波。争论、质疑、然后是疯狂的兴奋!虽然图纸不完整,许多技术路径需要重新探索,但其提供的设计理念,如同在黑暗中打开了一扇窗,让苦苦追赶世界先进水平的国内军工研究人员看到了一个全新的、可以努力的方向!
某个月明星稀的夜晚,薄斯年难得没有加班,回到家中。小院里,薄夏已经睡下,夏小雨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就着一盏防风灯看书。月光如水,洒在她沉静的侧脸上。
薄斯年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沉默了片刻,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用软布包裹的、巴掌大小的块状物。打开软布,里面是一块呈深灰色、带着特殊纹理、触手坚韧而轻便的新型材料样品。
“这是研究所那边,根据你提供的思路,刚刚试制出来的第一批复合防护材料样品之一。”薄斯年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低沉,他抚摸着那块材料,指尖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初步测试,防护性能远超现有同重量级别的装备。老专家们说,这至少将我们的单兵防护研究进度,提前了五年以上。”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夏小雨,那里面有震撼,有感激,更有一种并肩作战的战友之情:“小雨,谢谢你。我代表……那些将来可能因为这片‘铁布衫’而活下来的弟兄们,谢谢你。”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坚定,“我会让这些,真正成为守护国土、保护战友的利器。”
夏小雨放下书,看着那块在月光下泛着幽光的材料,又看向丈夫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激动与责任,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和成就感。她微微一笑,伸手覆在他抚摸着材料的手背上,轻声道:“能帮上忙就好。”
没有过多的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她提供种子,他负责让其生根发芽,成长为庇佑家国的参天大树。这种超越儿女情长、共同为更高目标努力的默契与认同,让他们的感情纽带,变得更加坚韧而深厚。暗度陈仓,只为利剑铸锋,守护他们共同挚爱的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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