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在爬藤架下受惊的事,让林芷更谨慎了。她没再主动提散步的事,墨竹自己似乎也心有余悸,不太愿意出去,林芷给她换了更温和的安神汤药,锦书也小心陪着说话。周管事没再来问,但林芷总觉得他那句“看顾好”的话里有话,药房外似乎比平时多了点看不见的眼睛。
这天傍晚,林芷正看着炉子上的药罐。锦书在教墨竹打一种简单的络子,说是能活动手指。陈伯在角落整理药材单子。
药房的门被推开,周管事走了进来。他脸色比平时更沉一些,手里拿着个不大的布包。
“管事。”几个人都停下动作。
周管事点点头,目光直接落在墨竹身上,语气带着点安抚,又有点不容置疑:“墨竹,你身子也见好了。王爷念你伺候笔墨还算得力,特意让针线房给你做了身新冬衣,算是赏你的。”他把手里的布包递过去。
墨竹受宠若惊,连忙起身,有点手足无措地接过布包:“谢……谢王爷恩典!谢管事!”她眼圈有点红,显然没想到王爷还记得她。
“打开看看合不合身。”周管事说。
墨竹小心地解开布包,里面是一套崭新的冬衣袄裙,料子厚实,颜色是府里丫鬟统一的青碧色,但针脚细密,看着就暖和。她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
林芷站在一旁,心里却咯噔一下。王爷赏赐,在这个节骨眼上?是单纯的体恤下人,还是……另有用意?她想起周管事之前两次提起换掉旧香囊的事。
果然,周管事看着墨竹高兴的样子,话锋一转,语气更温和了些:“这新衣裳多好,又厚实又体面。你那旧荷包,又破又旧,跟这新衣裳也不配了。正好,针线房新做了些荷包样子,我让人给你拿两个新的来换上?”
墨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下意识地捂住了怀里放旧香囊的地方,声音低了些:“管事……我……我还是想用这个旧的……是我娘留的……”
周管事脸上的笑容淡了点,但没勉强:“念旧是好事。不过,那荷包看着也旧了,你贴身收着就是,别总挂在外面,万一再刮破了,或者……不小心弄丢了,岂不可惜?”他最后几个字说得慢了些,目光在墨竹脸上停留了一瞬。
墨竹似乎没听出别的意思,只是点头:“是,管事,我收好。”
周管事没再多说,又交代了几句好好养身体,便离开了。
林芷的心却沉了下去。周管事刚才那番话,听着是关心,可句句都在点那个旧香囊!先是提议换新的,被拒绝后,又暗示她“收好”、“别弄丢”……这分明是在提醒墨竹,更是在提醒她林芷——那个香囊很重要,别出岔子!他是不是……已经知道香囊里有东西了?或者,他怀疑林芷动了手脚?
晚上,林芷躺在小铺上,翻来覆去。周管事那看似温和实则句句敲打的话,像石头一样压在她心头。
次日白天,锦书被陈伯叫去前院帮忙清点一批新到的药材。药房里就剩林芷和靠坐在床头发呆的墨竹。墨竹精神好了点,但眼神还有点空,时不时按按太阳穴。
林芷一边整理着白天晾晒好的草药,一边留意着墨竹。她想起那天墨竹撞到爬藤架后松动的青砖。那个位置……会不会藏着什么?比如……那个神秘的玉佩?
她心里挣扎了一下。理智告诉她别管闲事,王爷的警告还悬在头顶。可另一个声音又在喊:玉佩是信物,找到它,也许就能解开墨竹身上的谜团,甚至……能让她自己在这潭浑水里多一分保命的把握?
“墨竹姑娘,”林芷放下手里的草药,走到床边,声音放得很轻,“头还疼吗?要不要再喝碗安神汤?”
墨竹摇摇头,眼神有点茫然:“不用了……就是……心里总觉得堵得慌。阿芷姑娘,那天……我是不是在架子那儿,说了什么胡话?”她有些不安地问。
林芷心里一紧。看来墨竹对自己喊出的话有点模糊印象了。她赶紧摇头,语气肯定:“没有啊,就是突然头晕站不稳,抓了下架子,说了句‘好晕’,别的没什么。别多想,就是身子虚。”她得稳住墨竹,不能让她再受刺激。
墨竹将信将疑地点点头,没再追问,但眉头还皱着,显然那些混乱的碎片还在困扰她。
机会来了!林芷看着墨竹再次陷入自己的思绪,心跳有点快。锦书去前院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陈伯在库房那头。药房外守着的婆子这个时辰容易打盹。
“我去院角拿点新晒的甘草,就在门口,你有事喊一声。”林芷对墨竹说了一句,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自然。
“嗯。”墨竹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林芷快步走出药房,反手轻轻带上门。院子里月光清冷,四下静悄悄的。她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向院墙边那个光秃秃的爬藤木架。目光直接锁定在墨竹那天撞到的地方。
就是这块青砖!明显比周围的砖块松动了,一角微微翘起。
林芷蹲下身,手指有些发凉。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然后屏住呼吸,用指甲抠住青砖松动的那一角,小心翼翼地往上撬。
砖块比她想象的要松动,没费多大力气就被掀开了。底下是潮湿的泥土和一些碎石。
林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指在冰凉的泥土里快速摸索。没有玉佩……只有冰凉的土和碎石子……就在她失望地想放弃时,指尖突然碰到了一个硬硬的、带着点弧度的小东西。
她一把抓住那个小东西,迅速从土里抠了出来,也顾不上脏,在衣服上蹭了蹭。
借着清冷的月光,她看清了手里的东西——那是一块小小的、温润的玉坠子。玉质不算顶好,但形状很特别,像半片弯弯的柳叶,一头还带着个小小的孔,似乎原本穿着绳子。玉坠表面刻着一些细密而古朴的纹路,林芷一眼就认出,那纹路和她记忆中林家药仆标记的风格极其相似!
柳叶玉佩!纸条上说的信物,竟然真藏在这里!
林芷的心跳得如同擂鼓。她迅速把玉佩攥进手心,冰凉的感觉直透心底。她飞快地用手把泥土拨拉回坑里,盖好青砖,尽量恢复原状。刚做完这一切,就听到药房那边传来脚步声。
林芷立刻站起身,装作拍打身上沾的草屑。
“阿芷姑娘?你在这儿干嘛呢?”是锦书的声音,她从前院回来了。
“哦,找点甘草。”林芷尽量自然地应道,手里还攥着那块冰冷的玉佩,手心全是汗。她快步走向锦书,“找到了,这就回去。”
回到药房,墨竹还靠在床头出神。林芷悄悄把玉佩塞进自己袖袋最深的角落,感觉那块玉像烙铁一样烫。她看着浑然不觉的墨竹,心里五味杂陈。
玉佩找到了。
周管事知道这地方吗?那个推墨竹的“绿衣姐姐”知道吗?还有……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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