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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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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满场霎时一静。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正志得意满的李四和一脸威严的管事太监。人赃并获,还能如何自证?

李四最先反应过来,嗤笑一声,声音充满了嘲讽和恶意:“自证清白?呵!赃物都从你藏宝贝的包裹里搜出来了,你还想怎么狡辩?难不成要说这戒指是自己长腿跑进去的?还是想说这华服也不是你的,也是‘捡’来的?!”他刻意加重了“宝贝”和“捡”字,引来周围一阵压抑的窃笑。

管事太监姓于,在永宁殿也有些年头,素来以严厉刻板着称。他皱了皱眉,对沈玠此刻的“狡辩”显然十分不悦,沉声道:“沈玠,铁证如山,你若老实认罪,或许还能从轻发落。若再胡言乱语,企图混淆视听,休怪咱家不给你留情面!”

沈玠仿佛没有听到那些嘲讽和威胁。他的目光终于从云锦贴上移开,缓缓抬起眼帘,看向了于公公。那双眼眸深处,是一片望不到底的绝望深潭,但潭水表面却凝结着一层异常冰冷的理智。

他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很轻,却异常清晰,每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挤出:“于公公明鉴。奴婢请问,李四……是如何得知,这枚金戒指,一定是藏在……这件衣服里的?”

一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涟漪。

众人闻言,皆是一怔,下意识地看向李四。

是啊,搜屋时,大家只是胡乱翻找,并未有明确目标。是李四,径直就扑向床角,精准地扯出了那个包裹,并且毫不犹豫地就在那件华服里翻找,最终“找”出了戒指。整个过程流畅得……仿佛他早就知道戒指一定在那里。

李四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他千算万算,只顾着栽赃的兴奋和即将成功的快意,却忽略了这最关键的一点——他“发现”赃物的过程,太过“未卜先知”了!(李四内心:糟了!这人……这人怎么会想到这点?!)

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后背。但他反应极快,立刻强装镇定,色厉内荏地吼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那是……我那是眼尖!看出你藏东西的地方不对劲!你这包裹藏得那么严实,一看就有鬼!我不搜这里搜哪里?!难不成还指望你自己交出来吗?!”

于公公的目光中也闪过一丝疑虑,但他并未立刻表态,只是看着沈玠,等待他的下文。宫里的龌龊事他见得多了,此刻经沈玠一点,确实觉出些不寻常来。

沈玠对李四的咆哮充耳不闻,只是继续用那种平静得可怕的语气,看着钱太监,一字一句道:“回公公。此物……”他目光扫过那件云锦贴里,眼中迅速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痛苦,“乃是殿下亲赐。奴婢卑贱,得此厚赏,惶恐万分,唯恐玷污,故深藏之。此事……除殿下与奴婢之外,本应无人知晓其存在,更无人知晓奴婢将其藏于何处。”

他顿了顿,呼吸微微急促,似乎提起这件事本身就需要巨大的勇气。

“奴婢藏匿此物时,小心翼翼,确认四周无人。”沈玠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但逻辑却异常清晰,“他或许……或许曾无意中窥见。但即便如此,他亦只应知有此物,而非知其内藏何物。”

他的目光转向李四,那眼神空茫,却让李四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方才,搜身无果,李四便立刻断言赃物定在奴婢屋中。进屋之后,钱公公您下令搜查,众人皆在翻检箱笼被褥,唯有李四,目标明确,直奔床角暗处,径直取出此包裹,并一口咬定此物‘藏得严实,定有古怪’。”

“更者,”沈玠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他解开包裹后,并未仔细翻检包裹用的锦缎,亦未查看其他可能,而是直接、且只在这件殿下亲赐的云锦贴里内部翻找!仿佛……仿佛他十分确定,那枚小小的金戒指,就一定被藏在了这件华服的夹层深处!”

“奴婢愚钝,实在想不通。”沈玠缓缓低下头,声音又低了下去,却像锤子一样砸在每个人的心上,“若非早已知道戒指就在其中,李四……如何能如此笃定,如此精准地……‘找出’这枚戒指?难道他真有透视之眼,能隔着重锦,看见内里乾坤不成?”

“还是说……”他最后轻轻吐出了一句,却如同惊雷,“……这枚戒指,原本就是由他之手,放入其中的呢?”

静!死一般的寂静!

沈玠的这番话,条理清晰,句句戳在要害之上!瞬间将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了李四!

是啊,这一切太巧合了!李四的“未卜先知”,他的“精准定位”,他的“直奔主题”……这一切,如果用“他本就是栽赃者”来解释,岂不是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所有人的目光刷地一下,全都聚焦在了李四身上!那些目光里,充满了震惊、怀疑、审视和恍然大悟!

李四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比刚才的沈玠还要难看!他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额头上的冷汗大颗大颗地滚落。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个平日里闷不吭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奴才,竟然在绝境之中,爆发出如此犀利的言辞,一下子就将了他一军!

(李四内心:完了!完了!他怎么敢?!他怎么会想到这些?!不行!绝不能承认!)“胡说八道!血口喷人!”李四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声音尖利得几乎破音,指着沈玠的手指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剧烈颤抖,“你……你这是狡辩!自己偷东西被抓了现行,就想反咬一口,诬陷好人!于公公!您千万别信他的鬼话!他这是狗急跳墙!对!狗急跳墙!”

他慌乱地转向于公公,语无伦次地辩解:“奴婢……奴婢只是猜测!看他那包裹藏得鬼鬼祟祟,所以才……才重点搜查那里!至于直接翻衣服……那……那是因为戒指小巧,衣服褶皱多,最容易藏匿!奴婢完全是根据常理推断!绝无半点虚假啊公公!”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于公公面前,磕头如捣蒜:“公公明鉴!奴婢对永宁殿、对公主殿下忠心耿耿,怎会做出栽赃陷害之事?这完全是沈玠这贼子为了脱罪,编造的谎言!您想想,他一个罪奴,身份卑贱,若非偷窃,张嬷嬷的金戒指怎会跑到他的珍藏里?这本身就说不过去!”

李四拼命地将话题拉回“赃物在沈玠处”这个铁证上,试图混淆视听。

于公公眉头紧锁,面露沉吟之色。他看看激动得浑身发抖、磕头表忠心的李四,又看看瘫软在地、面色死灰却眼神异常冷静的沈玠。两人各执一词,但沈玠提出的疑点确实无法忽视。这已不再是简单的偷窃案,更可能牵扯到宫人之间的倾轧陷害。

若是平时,他或许懒得深究,两个低等宫人,各打五十大板处理了便是。但此事不同。一来,失窃的是金器,虽不贵重,却开了偷盗的风气,必须严查以儆效尤;二来,此案还牵扯到了……公主殿下亲赐的衣物。

于公公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件雨过天青的云锦贴上,眼神变得复杂深沉。殿下为何独独赏赐这个罪奴如此贵重之物?这背后是否有他不知晓的深意?若沈玠真是被陷害的,而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处置了他,是否会触怒殿下?可若沈玠真是窃贼,自己却因殿下赏赐而徇私,传出去更是大罪。

一时间,于公公只觉得棘手无比。

就在他权衡利弊、犹豫不决之际,院外突然传来一阵略显急促却依旧保持着规矩的脚步声。一个穿着体面、气质沉稳的中年嬷嬷在一名小宫女的陪同下快步走了进来。

众人一见来人,纷纷神色一凛,连于公公都立刻收敛了脸上的犹疑,露出了几分恭敬之色。

来人是永宁殿的掌事嬷嬷,姓赵,是公主乳母的心腹,在殿内颇有威望,平日里主要负责管理宫女和内殿的一些事务,地位比于公公还要略高半筹。她此刻前来,定然是此间的喧哗惊动了内殿。

赵嬷嬷扫了一眼混乱的现场——跪地的李四,瘫软的沈玠,被扔在地上的华服和戒指,以及围观的众多宫人,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她先是对于公公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问道:“于公公,此处为何如此喧闹?究竟发生了何事?惊扰了殿下清静,你我谁都担待不起。”

于公公连忙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包括张嬷嬷报失窃、李四举报、搜身无果、搜出赃物以及沈玠的反驳和李四的辩解,尽可能简明扼要地叙述了一遍。在提到公主赏赐的云锦贴里时,他的语气格外小心翼翼。

赵嬷嬷安静地听着,面色沉静如水,目光偶尔扫过沈玠和李四,却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只有听到沈玠那番“自证清白”的推理时,她的眼神微微闪动了一下。

听完钱太监的叙述,赵嬷嬷沉默了片刻。她并没有立刻去评判谁是谁非,而是缓缓走到那件被扔在地上的云锦贴旁边,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其拾起,动作轻柔地拂去上面沾染的灰尘,眼神里流露出明显的惋惜和凝重。

“如此贵重的赏赐,竟被如此对待……”她低声自语了一句,声音虽轻,却让于公公和李四心头都是一紧。

赵嬷嬷将衣物仔细叠好,交给身后的小宫女捧着,然后才转向众人,目光首先落在了浑身筛糠般的李四身上。

“李四。”赵嬷嬷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你口口声声说,你是根据常理推断,认为戒指可能藏在那包裹之中,是吗?”

李四见到赵嬷嬷本就心虚,此刻被单独点名,吓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地回道:“是……是……嬷嬷明鉴!奴婢,奴婢只是觉得那里可疑……”

“哦?”赵嬷嬷语气平淡,“那你是在打开包裹,看到这里面是殿下赏赐的华服之前,就断定赃物在内呢?还是看到之后,才断定赃物藏在这件具体华服之内呢?”

这个问题极为刁钻,瞬间切中了沈玠提出的核心疑点——李四的“未卜先知”。

李四瞬间哑口无言,张大嘴巴,冷汗流得更多了。他当时只想着尽快落实赃物,动作飞快,哪里分得清是之前还是之后?他本能地想撒谎,但在赵嬷嬷那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注视下,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李四内心:之前?之后?我……我哪记得清!我当时只想着赶紧把戒指塞进去……不对,是找出来!)

赵嬷嬷并不需要他的回答,他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她的目光又转向瘫软在地的沈玠。

“沈玠。”她的声音依旧平稳,“你声称李四栽赃于你。那你可知,这枚金戒指,是张嬷嬷何时发现丢失的?李四又是何时、在何处‘看见’你从张嬷嬷住处附近鬼祟经过的?”

沈玠艰难地抬起头,茫然地摇了摇头,声音虚弱:“回嬷嬷……奴婢不知……奴婢今日一直在后院擦拭石台,从未靠近过张嬷嬷的住处……更不知戒指是何时丢失的……李四所言,纯属构陷……”

赵嬷嬷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一旁早已停止哭泣、正目瞪口呆看着局势发展的张嬷嬷:“张嬷嬷,你仔细回想一下,你最后一次见到你的戒指,是什么时辰?何时发现不见的?”

张嬷嬷回过神来,连忙努力回想:“回……回赵嬷嬷,老奴记得清楚,今日早饭后,大约辰时末,我还拿出来擦拭过,然后因要去做洒扫,怕弄丢了,就放回了妆奁盒里。之后便去当差了。等到午时歇息回来,想再拿出来看看,就发现不见了!大概是……午时前后发现丢的!”

“辰时末还在,午时发现丢失。”赵嬷嬷重复了一遍,目光锐利地看向李四,“李四,你声称是‘方才’看见沈玠从张嬷嬷住处附近过来?‘方才’是何时?你又是何时去向他举报的?”

李四被问得头皮发麻,他之前只想着赶紧诬陷,哪里把时间线编得那么仔细?他支吾着:“奴婢……奴婢就是大概……大概半个多时辰前……”

“半个多时辰前?”赵嬷嬷追问,“那时是何时?沈玠又在何处?你可有证人?”

“我……我……”李四彻底乱了阵脚。他根本无法精确说出时间,更无法解释为什么在那个时间点,本该在后院干活的沈玠会“恰好”被他看到出现在完全不同方向的张嬷嬷住处附近。

(李四内心:怎么办?怎么办?赵嬷嬷怎么会问得这么细!我根本没想这么多!)

赵嬷嬷看着他慌乱失措、前言不搭后语的样子,心中已然明了。她不再看李四,转而向围观宫人中几个年纪稍长、看起来较为稳重的人问道:“你们今日有谁在午时前后,看到沈玠出现在张嬷嬷住处附近?或者看到李四所说的情形?”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奴婢一直在前院打扫,没看见沈公公过去。” “奴婢那时也在后院附近,看见沈公公确实一直在擦拭石台,没离开过。” “没看见……”

几乎所有人的证词,都无形中印证了沈玠的清白,反而将李四的指控推向了漏洞百出的境地。

局势,在这一连串冷静而细致的追问下,已经开始逆转。

李四面如死灰,身体软倒在地,他知道,完了!全完了!赵嬷嬷的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刀,将他精心编织的谎言割得支离破碎!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跑进来,在于公公耳边低语了几句。于公公脸色微微一变,看了一眼赵嬷嬷。

赵嬷嬷示意他说。于公公这才低声道:“方才咱家也觉得此事蹊跷,已派人去查问了一下永宁殿各门值守。回报说,今日上午,李四曾以腹泻为由,频繁出入住处,时间颇长,行迹……确实有些可疑。而且,约莫午时初,有人看见他似乎在张嬷嬷住处外徘徊过。”

这最后一句,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不是的!他们胡说!”李四彻底崩溃了,瘫在地上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大喊,“我没有!我没有偷戒指!是……是……”

他情急之下,几乎要将那司礼监的小管事太监供出来,但残存的理智让他死死咬住了嘴唇。攀咬出王振公公的人,那才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赵嬷嬷冷冷地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丝毫同情:“李四,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看来,偷窃金戒指,又栽赃陷害同僚,试图玷污殿下赏赐之人,不是沈玠,而是你!”

“嬷嬷饶命!公公饶命!”李四吓得魂飞魄散,只知道拼命磕头,“奴婢知错了!奴婢是一时鬼迷心窍!求嬷嬷看在我平日还算勤勉的份上,饶我这一次吧!”

真相大白!

所有围观宫人都惊呆了,看向李四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唾弃,而看向沈玠的目光则变得复杂,夹杂着同情、歉意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没想到这个沉默寡言的人,在关键时刻竟有如此心智和胆魄。

沈玠依旧瘫跪在那里,听到赵嬷嬷的结论,他并没有露出丝毫喜悦或者放松的神情,反而缓缓闭上了眼睛,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沈玠内心:清白了……可是……有什么用呢?华服被毁了……被那么多脏手碰过了……被当众翻检,成了赃物的藏匿之所……它再也不洁净了……而我……终究还是再次成了漩涡的中心……)

他感到的不是解脱,而是更深重的疲惫和绝望。自证清白的过程,无异于将他自己和那件他不愿示人的赏赐,再次赤裸裸地置于众目睽睽之下,经受了一遍更为残酷的审视和折磨。

赵嬷嬷处理完李四,目光再次落回沈玠身上,语气缓和了一些:“沈玠,你受委屈了。此事殿下若问起,我自会如实回禀。你先起来吧。”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于公公却突然开口了,语气带着一丝刻板的严厉:“赵嬷嬷,此事虽已查明是李四栽赃,但沈玠也并非全无错处。”

所有人都是一愣,看向于公公。

钱太监清了清嗓子,沉声道:“殿下赏赐,乃是天大的恩荣。受赏之人,本当谨慎珍藏,心怀感念。然沈玠,你将其藏于陋室床角,以致被奸人利用,险些玷污殿下清名,此为其一。”

“其二,即便遭遇诬陷,你身为宫人,亦应相信主子明察秋毫,而非当众巧言辩驳,几近指摘他人,引得众人议论纷纷,险些酿成更大风波,失了体统规矩!”

“其三,”于公公的目光扫过那件被小宫女捧着的云锦贴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此物因你之故,被当众翻检,与赃物并列,已蒙尘埃。无论缘由如何,赏赐被污,你难辞其咎!”

于公公这番话,看似冠冕堂皇,强调规矩体统,实则带着一种固有的偏见和对于“麻烦”的厌恶。在他眼中,沈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不安定因素。今日之事,纵然沈玠无辜,但也因他而起。更何况,刚刚小太监来传的话,他自己心底深处,或许也对公主莫名厚赏一个罪奴感到不解甚至不满,此刻正好借题发挥。

沈玠刚刚稍微回暖的心,瞬间再次沉入冰窖。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钱太监那张刻板严厉的脸。

(沈玠内心:还是……不行吗?无论如何……都是我的错吗?藏起来是错,被陷害是错,自证清白……也是错?)

赵嬷嬷闻言,眉头再次蹙起,似乎想说什么。但于公公负责管理太监事务,在此事上确有发言权,且他的话站在“规矩”和“体统”的层面,一时也难以直接反驳。

跪在地上的李四原本已经绝望,听到于公公的话,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忙嘶声喊道:“于公公说得对!都是沈玠的错!要不是他得了赏赐藏藏掖掖,要不是他招惹是非,怎么会出这种事!公公明鉴啊!”

“闭嘴!”赵嬷嬷厉声呵斥了李四,然后看向于公公,语气平和却带着压力,“于公公,沈玠确有处置不当之处,但究其根本,乃是受害者。若因此受罚,恐寒了人心,也让真正居心叵测之人看了笑话。依我看,此事既已查明,当以严惩李四、以正视听为主。”

于却像是铁了心要敲打沈玠,摇了摇头:“嬷嬷此言差矣。宫规森严,赏罚需分明。李四自然要重罚,但沈玠之过,亦不可不究。否则日后人人效仿,遇事皆自作主张,巧言辩驳,岂不乱了永宁殿的规矩?”

他顿了顿,看着面色惨白、摇摇欲坠的沈玠,沉声道:“念你今日受诬,亦有惊惧,便从轻发落。然小惩大诫,必不可免。便罚你……”他目光扫过院子,“杖责十下,以儆效尤。日后需谨记规矩,安分当差,不可再惹事端!”

杖责十下!

虽然比动辄几十下的刑罚要轻,但对于身体单薄、刚刚经历了一场身心巨创的沈玠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更是一种精神上的摧残——他明明证明了清白,却依然要受罚!

“于公公!”赵嬷嬷的声音带上了几分不赞同。

但于公公似乎决心已下,挥了挥手。两名行刑的太监已经上前。

沈玠呆呆地跪在那里,听着于公公的宣判,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他没有求饶,也没有再辩解,只是那双刚刚因为自证而燃起一丝微光的眼睛,彻底黯淡下去,变得比之前更加空洞,更加死寂。

(沈玠内心:果然……是这样的结果……也好……也好……打了也好……打了,是不是就算赎了这华服被污的罪过?是不是就能……稍微干净一点点了?)

他甚至微微闭上了眼睛,露出一丝认命般的、近乎解脱的疲惫。

行刑的太监将他拖到院中准备好的刑凳上。冰冷的木凳贴着他单薄的衣衫,让他控制不住地瑟缩了一下。

周围一片寂静,无人敢出声。只有李四脸上露出一丝扭曲的快意。

赵嬷嬷脸色不豫,但最终没有再次阻止。宫规森严,于公公执意如此,她也不能完全驳了他的面子。她只能暗自摇头,心中叹息。

啪!

厚重的刑杖落在皮肉上的沉闷声音,在寂静的庭院中显得格外刺耳。

沈玠的身体猛地一颤,牙齿死死咬住了下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额头的冷汗瞬间渗出。

一下,两下,三下……

每一下都带来尖锐的痛楚,撕裂着他的皮肉,也摧毁着他刚刚艰难凝聚起来的一点点求生欲。他紧紧闭着眼,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那件雨过天青的云锦贴里被李四粗暴翻检的画面,是那枚金戒指被高高举起的刺眼光芒,是于公公那冷漠刻板的话语……

(沈玠内心:脏了……都脏了……我也……是脏的……打吧……打干净些……)

十下杖刑,很快结束了。

沈玠趴在刑凳上,身体微微颤抖,脸色白得像纸,下唇已被咬出深深的血印。两个太监将他搀扶起来,他几乎无法站立,全靠两人架着。

于公公看着他,冷声道:“望你记住此次教训,日后安分守己。”

沈玠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掩盖住所有情绪,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谢公公……教诲。”

赵嬷嬷心中不忍,吩咐道:“扶他回去歇着吧。再去取些伤药给他。”

“是。”小太监应声,搀扶着沈玠,一步步艰难地朝着那间简陋的小屋挪去。他的背影单薄而踉跄,每走一步,身后都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但比疼痛更刺骨的,是那彻骨的冰寒与绝望。

一场栽赃陷害,最终以栽赃者被押下等候严惩、而被陷害者虽证明清白却依旧受罚而告终。

围观的宫人们心情复杂地散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压抑氛围。

沈玠被扶回那间更加清冷破败的小屋,趴在冰冷的板床上,伤处的疼痛一阵阵袭来。外面隐约传来于公公下令严惩李四、以及众人议论纷纷的声音,但他仿佛都听不见了。

他的目光,落在空荡荡的床角。

那里,曾经藏着一个他视若洪水猛兽却又无比珍贵的秘密。

如今,秘密没了,华服被拿走了,或许会经过清洗整理,或许会再次回到他手中,但有些东西,一旦被玷污,就再也回不去了。

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永远……都无法干净了吗……)

他缓缓闭上眼,将脸埋入散发着霉味的薄薄被褥中,身体因疼痛和寒冷而微微蜷缩,像一只受了重伤、独自舔舐伤口却深知永远无法痊愈的小兽。

永宁殿的天空,依旧阴沉沉的,仿佛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而沈玠不知道的是,他今日这番绝境中的自辩,虽未能免除皮肉之苦,却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其引发的涟漪,已经悄然扩散到了他无法想象的远方。那件被卷入风波的核心的云锦华服,以及它背后所代表的公主难以捉摸的态度,也必将把他推向更加莫测的命运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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